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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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则眠换好睡衣,把被给陆灼年盖好。
  陆灼年浑身燥热,梦见自己落入炎火地狱,艰难地挣扎着,从被子里挣脱了出来。
  光着腿不盖被的模样着实有些不雅,陈则眠赶紧又把被给陆灼年盖上了。
  眼看陆灼年睡得不老实,还要往外挣,陈则眠索性侧躺在另一边的被上,还伸出胳膊把羽绒被压住。
  这回陆灼年再也逃不了。
  陈则眠抻了个绒毯给自己盖,枕得也恰好是他自己的枕头,往上一躺,后脑勺刚好嵌进乳胶枕中间。
  非常完美。
  陈则眠阖上眼,下巴窝在绒毯里,额角抵着陆灼年肩膀,没一会儿也沉沉睡去,陷入黑甜梦乡。
  第61章
  陆灼年醒来时是傍晚。
  暮色如宣纸上洇开的墨痕,正缓缓染尽天边最后一抹霞光。
  他鲜少睡得这样沉,醒来后没有熟悉的尖锐头痛,反而感觉身体很轻,好似化作了一片飘然轻盈的羽毛。
  四肢充斥着温软倦意,紧绷的筋脉松弛下来,仿佛舒缓解冻的河水,每一根骨节都是松快的。
  这样舒服的感受,陆灼年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了。
  睁开眼刹那,他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陆灼年看着窗外云层,静静缓了会儿神。
  夜来得很快,橘红晚霞转瞬即逝,云彩渐渐褪成鸽羽色的灰蓝。
  街边路灯在暮色中同时亮起。
  很有逻辑的景象,应该不是梦。
  陆灼年动了动,刚想起身,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羽绒被神奇的消失了,腰腹间只有张团在一起的绒毯。
  就好像有谁把他的羽绒被换走后,随手把作为交换的绒毯扔到了他身上。
  这种霸道强横的强盗做派,除了陈则眠以外,陆灼年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陆灼年侧过身,看到了自己身边躺着的这个人。
  果然是陈则眠。
  陈则眠背对着他,胳膊紧紧抱住羽绒被,可能是因为热,整条腿压在被上,脸却埋在被里,闷得面颊连着脖颈一片绯红。
  陆灼年掀开羽绒被角,解救出了那张潮红湿润的脸。
  被子掀开的瞬间,陈则眠像是终于能喘上来气,长长吸了一大口气。
  陆灼年觉得好笑,掀开绒毯前瞥了眼陈则眠,又把被子盖了回去,遮住了他的眼睛。
  陈则眠立刻不满地哼唧一声,在睡梦中动了下脑袋,极努力地想从被子里拱出来。
  未果。
  陆灼年眼中满是笑意,整理好衣服后,又帮他把被子掀开了。
  陈则眠迷迷糊糊地伸出胳膊,把被往身下拢了拢。
  他穿着件宽松的银灰丝绸衬衫,领口斜歪着,隐约能瞧见半个渗血的牙印,袖口的扣子没有系,松松垮垮地露出大半截手臂。
  绸缎本就易皱,陈则眠又穿着它睡了一觉,整件衣服皱皱巴巴的全是褶,和挂在衣帽间里时判若两衣。
  陆灼年的衣服总是板板正正,这让他一时没认出陈则眠身上的衬衫是自己的。
  直到看到袖口内侧的‘lu·zn’绣纹,才意识到陈则眠穿的原来是他的衣服。
  霎那间,陆灼年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或许医生们的建议是确凿有效的,在发泄过一次之后,陆灼年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很温柔,渲染上了一层暖色滤镜。
  像是一夕之间恢复五感,迟钝的情感变得敏锐,能够从很细微的小事中获得快乐。
  在此之前,陆灼年的情绪阈值很高,平稳得宛若一个调好了程序的机器。
  陈则眠并非第一次穿陆灼年的衣服,那时候陆灼年也感受到了正面情绪,但那种情绪很冰冷,就像是他自己给自己输入了一道‘你应该为此感到愉悦’的指令。
  和这次的鲜活的感觉完全不同。
  原来这个世界应该是这样的。
  相比于此刻的轻松,连发泄过后的自厌与低落都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如果这是必须经历的情绪交换,那这笔买卖也很划算。
  陆灼年微微倾身,在陈则眠眼皮上亲了一下。
  陈则眠没醒,把脸又往被里埋了埋。
  他确实太累了。
  前一天晚上几乎整夜没睡,只在飞机上歇了一小会儿,回来以后,陆灼年又是发烧又是晕倒,情绪一直紧绷着。
  陆灼年重新躺回床上,抬手把陈则眠搂进了怀里。
  陈则眠醒了过来,扭头迷迷糊糊地看了眼陆灼年,只用潜意识来判断出环境安全,就又继续睡了。
  人还是不能只相信直觉。
  陈则眠不知道目前对他而言,最危险的就是陆灼年了。
  他对他没有提防,而他对他怀满欲念。
  陆灼年抱紧陈则眠,空荡荡的灵魂都被填满,心脏饱胀得胜似一张盛满风的帆。
  为了抓住这种满足感,陆灼年决定放弃一部分原则和道德。
  也决定接受医生的建议。
  陈则眠醒来后,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听到了陆灼年对他说:“医生说得有道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陈则眠还没太醒盹,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低哑的鼻音,揉着眼睛问:“哪里好多了?”
  陆灼年回答:“身体和精神都很好。”
  陈则眠这一觉睡得也很香,打着哈欠说:“适度运动有助于缓解精神压力,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陆灼年问:“适度是多久一次呢?”
  陈则眠看了眼陆灼年,斟酌道:“你这么年轻,一天一次都不多。”
  陆灼年回看陈则眠:“所以你每天都释放压力?”
  陈则眠呛咳了一下:“也没有每天。”
  陆灼年礼貌询问:“下次可以叫我一起吗?”
  陈则眠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一起什么?”
  陆灼年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一起缓解压力。”
  陈则眠瞳孔剧烈收缩,惊恐地看着陆灼年,忍不住伸手摸陆灼年额头,声音都有点颤抖:“你是烧糊涂了吗,怎么睡一觉起来,对这件事态度变化这么大!”
  陆灼年云淡风轻:“很难理解吗?”
  陈则眠当然觉得很难理解!
  可他看着陆灼年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又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
  可能这事儿这好比让人吃某种难接受的美食一样,没吃前觉得恶心排斥,吃完以后就真香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接受自我纾解、缓解压力,对健康肯定是有益无害。
  陆灼年自尊心和道德感都很强,性格又骄傲矜持,愿意建立信任关系是很不容易的。
  按照医生的说法,这时候不能打击患者的积极性。
  陈则眠按下内心惊涛骇浪般的惊疑,故作镇静道:“不难理解,你先说说你怎么想的。”
  陆灼年坦诚地讲出自己的感受:“我现在感觉很好,这次醒来没有头疼,身体也很放松,精神是轻盈的,看什么都很舒服,没有之前那种……沉闷感。”
  陈则眠不解:“沉闷感?”
  陆灼年形容道:“就好像有人拿走了我眼前的茶色玻璃,整个世界都变得很清楚,有种如释重负的松快。”
  陈则眠只听陆灼年形容都觉得累,不由语重心长道:“你是人啊陆灼年,又不神仙,怎么完全可能杜绝七情六欲,照你之前那个禁欲法,没病的人都憋出病了,还是得靠你兄弟我胆大心细、妙手回春,换了别人谁敢啊。”
  陆灼年耐心听着陈则眠絮絮念叨他,唇边牵起一丝笑意,没有反驳:“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了。”
  陈则眠不甚得意地挑了挑眉:“当然了。”
  陆灼年目光落在陈则眠白净修长的手指上,喉咙滚了滚:“那现在怎么办啊陈则眠。”
  陈则眠顺着陆灼年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微微一蜷,讲话也不自觉地结巴了一下:“还、还能怎么办,你自己多注意,不要总吃那个帕罗西汀了。”
  陆灼年注视陈则眠:“药都不可以吃了吗?”
  陈则眠想起自己误服帕罗西汀后的副作用,心有余悸地说:“真别吃了!那药吃完我都想死,你总吃那个药情绪能正常吗?”
  陆灼年声音很淡:“可性瘾发作又不分时间地点,别人会发现的。”
  陈则眠说:“谁没事盯着你看,不会很明显的,再说没准定期排解以后,就没那么容易犯病呢。”
  陆灼年像是被说服了:“也许可以试一下。”
  陈则眠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太好了,先把你这些药全扔了。”
  陆灼年阻止道:“还是不要扔了吧。”
  陈则眠单手抛接着药品:“成,那药我先给你收着,你什么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再吃。”
  陆灼年未置可否,只淡淡提醒了一句:“放个稳当地方,别又随手往哪儿乱塞,跟你平板充电器似的,用的时候找不到。”
  陈则眠当即表示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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