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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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景兰深吸一口气,摆正站姿,端庄大气。
  “说的是,这是咱们的地盘,凭什么他来我要走啊?”
  “况且,我下午还要继续干活,不吃饱怎么行!”
  两人走到院子当中,孟承平从灶房出来,脸上沾着一道一道黑灰,咧嘴笑时,看着分外滑稽。
  “回来了?伙头营送的饭,我借灶房给你们热了热,洗手吃饭吧。”
  何景兰傲气地瞪他,“你如何知晓我们即刻回来吃饭?你监视我们?”
  孟承平面对何景兰,依然愧于直视,“我哪敢啊。”
  “顾老板说我太显眼,被有心人看见,引发揣测就不好了。”
  “大将军给我的任务也是守村,保护军眷,免得外面的苍蝇飞进来,后方不稳,将士们如何安心冲锋陷阵。”
  他认认真真地交代着,一个字也不敢敷衍马虎。
  而后鼓起勇气看了眼何景兰,“至于你们要回来的消息,是我问了换防的兄弟。”
  “换防?”顾喜喜捕捉到关键词,眯了眯眸子。
  孟承平僵硬地笑了下,“不满顾老板,大将军说务必保护你的周全,所以……你所到住处,周围都有……暗哨。”
  顾喜喜感觉额角的青筋收缩了几下。
  “何大小姐都没这个待遇,为何单单给了我?”
  孟承平看着她的笑,只觉得后背发凉,本能地往何景兰身边挪了挪。
  何景兰白眼道,“问你话就说,究竟是谁敢做不敢认啊?”
  顾喜喜盯着孟承平,笑意更深了几分,“是因为慕南钊?”
  本来低着头的孟承平骤然弹起,大惊失色,“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顾喜喜面无表情地转身,“劳你转达大将军,这番苦心我已领受。”
  “不过军中正值战前繁忙之际,为我一人,分出这么多人耗时耗力,我心难安,还请收回。”
  她说着挑帘走进灶房,还是简单的大锅菜,已经烧热了。
  灶台边烘着几张饼子。
  顾喜喜舀了水,招呼何景兰洗手,盛菜拿饼,一人一把小板凳开吃。
  俩人谁也不搭理孟承平。
  孟承平有苦难言,深觉何谓里外不是人。
  “其实……”他斟酌着再次开口,“这事儿不能全怪我慕兄。”
  “派暗哨本也是大将军的意思,顾老板一直为军中做事,却非军中之人,于情于理,都不该让你留在这儿,以身涉险。”
  何景兰对此倒是赞同,“喜喜,人家不是不管我死活,人家只是要把我送走,远离危险,一了百了。”
  “你就不一样了,你现在对他们有用,暂时走不了。以后,还有将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要用得上你。就应该他们好好保护你!”
  顾喜喜侧目,“要不是知道你的脾性,我会以为你在阴阳我。”
  何景兰笑道,“我那是佩服。”
  她说着给孟承平打个眼色,让他继续说。
  就算自己的姻缘断了,姐妹和发小之间的红线,该拉还是要拉一把的!
  孟承平如蒙军令,口齿越发利落,“我慕兄他没想干涉你做任何事,他就是想在大战之前,先把你安顿好了。”
  第152章当官不如种田
  “大战之前安顿我?”顾喜喜又捕捉到了关键。
  “也就是说……一旦打起仗来,他自己就腾不出手了。”
  顾喜喜低头掰开烙饼,泡进菜汤里,浑然不经意道,“他不是文臣吗,打仗他怎么也要上战场?”
  孟承平一惊,登时两眼发直,张口结舌,“对,对啊,他是文臣,打仗跟他有什么关系!”
  好险!差点就被绕出实话了!
  孟承平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随机应变喝彩,就听见顾喜喜幽幽道:
  “这次应该不是大将军的意思吧,是慕南钊不让你说?”
  沉默了片刻,眼看孟承平如泄了气的皮囊,垂首认命道,“顾老板,我也不想说谎话骗你,所以求求您,能不能别问了吧?”
  声音从牙缝挤出来,要多弱有多弱。
  不过很快,他又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膛,“事关军事机密,本来就不可说!”
  顾喜喜吃了口汤泡饼,点点头,说,“那就挑你能说的部分。”
  孟承平还在犹豫。
  其实这件事除了具体实施的全体人员安排、战术布局,其他并不属于机密。
  可是……这兄弟义气也不能不顾。
  何景兰冷哼一声,笑着说,“都是我们太为难孟将军了,不过孟将军放心,不该我们知道的,就算你敢说,我们也不敢听。”
  孟承平嗅到了危险,可他咬咬牙,还是坚持住了,“反正,随便你们怎么揣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顾喜喜望着孟承平一会儿,松口道,“行,不说就不说吧。”
  何景兰惊讶,有些不甘地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喜喜拦下,“景兰,我佩服孟将军守口如瓶,守信重诺,咱们就别为难他了。”
  何景兰触碰到顾喜喜的眼神,怔了怔,低头默默啃饼。
  孟承平则如蒙大赦,“顾老板真是个好人,大好人!”
  吃完了饭,何景兰说要休息,不想有臭男人在这儿。
  孟承平因何景兰没有完全不搭理他,心情倒是不错,他提起自己送饭的家伙,乐颠颠地走了。
  何景兰朝外面张望,确定人已经出了院子,赶紧拉住顾喜喜。
  “你刚才冲我使眼色,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顾喜喜含笑夸赞,“真聪明!”
  她接着说,“慕南钊会不会亲自上阵打仗,答案无非两个,会,或者不会,这还不好猜么?看孟将军的表现就知道了。”
  何景兰恍然大悟,“你是说,慕南钊也要去打仗?”
  顾喜喜说,“我并非局中人,就像孟将军说的,我随便揣测,你也就随便一听。”
  何景兰点头,再点头,她实在太好奇了。
  过去她认识的慕南钊,虽然武功很好,但几乎没人知道他会武。
  因为他说“无智者出力”。
  而他对自己的智力很有自信,有太多能弄死敌手的法子了,又何必挥拳头呢?
  何景兰此刻觉得,这趟西北没白来,竟能见证慕南钊亲自上战场的奇迹。
  她举手起誓,“我何景兰对天发誓,今日顾喜喜所揣测的一言一字,我都当听故事,听完了绝不外传半个字!”
  顾喜喜沉吟道,“若此战大胜,西北边境格局必然改变,势必让西北军实力大增。”
  “以我对慕南钊的了解,他从不是好逞勇斗狠、争一时长短之人。就像蛰伏于黑暗中的孤狼,不动则已,一旦他动了,势必要从致命处撕下一大口肉。”
  “大将军本就是盘踞西北之王,我猜他们的目的,除了保家卫国之外,还要让将军的地位短时间内再无人能撼动。”
  “而慕南钊既是盟友,也是将来直接获利的人,理应为此出一份力。”
  “当然,这也是他自己意愿。”
  顾喜喜顿了顿,“他想早日回归朝堂,这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没有谁比他权衡的更透彻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旁边安静的没有任何反应。
  顾喜喜以为何景兰睡着了,扭头看去,对上一双爆闪着小星星的眼睛。
  “喜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要是朝廷恢复前朝的女官制度就好了,你别种地了,去做官,朝堂之上定然不输给那些男子。”
  顾喜喜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牙酸地咧嘴摇头,“不行。”
  “我还是喜欢种地。”
  当女官势必要上早朝,散朝后还得回自己的部门坐班、处理公务。
  都穿书了,还要朝九晚五的受限制,怎么想都划不来。
  再者说,当官干得好了,一时半会可以挺风光,可要是干得不好了,下狱抄家、诛九族、被卖为奴生不如死等等随机抽取。
  种地就不一样了,她有技术在手,土地和农作物是永远不骗人的,只要努力,旱涝保收,平安稳定。
  何景兰听罢这番分析,托腮道,“可我常听的就是官大半级压死人。”
  “现下想想,平头百姓又当如何?”
  “你没有权势,随便比你有点权势的人都有机会欺压你,怎么办?”
  顾喜喜笑了,“我有西北王这个靠山,怕什么?”
  这是霍江给的承诺,也是顾喜喜答应帮西北军开荒的报酬之一。
  反正西北占据了大业境内最大的一片土地,随便顾喜喜将来如何扩张她的农业版图。
  而朝廷知道西北苦寒荒芜,土地不宜种粮食,所以从未将西北的广袤土地放在眼里。至今都将国之粮仓放在江南、以及中部临江一带。
  可他们不知道,西北如今有了一个叫顾喜喜的种田人。
  何景兰大受震撼,消化了片刻,猛然一拍巴掌。
  “喜喜,你真是太狡猾了!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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