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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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头兵看了看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算时间,差不多是在开战当天,就有无数人看见原本已死的慕南钊慕大人出现在两军阵前。
  此人乃是先帝最信任的重臣,才会被如今的太后一党忌惮,趁先帝驾崩之际设局,要他非死不可。
  至今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正当京城朝堂已逐渐淡忘慕大人之威。
  他却活着出现在朝廷军面前,并以一场大胜之仗重创朝廷军。
  如此震撼的场面,如同巨石砸碎冰封已久的湖面。
  当天,消息便如雪片一般,通过各种路径飞快传向大业朝各举足轻重的人物。
  慕南钊本可一直隐藏幕后运筹帷幄。
  之所以如此高调,要的就是让整个大业知道,慕南钊回来了。
  既是传达讯号,同时也给很多人留出权衡的时间和机会。
  告诉朝野上下,究竟要敌对,中立,还是合作。
  他们也是时候好生考虑,尽快做出决定了。
  边境。
  西北军开垦的田地实在太多了,顾喜喜采取了更有效率的方式。
  自南往北推进,只要由她判定成熟的燕麦田,即刻便可开始收割。
  同时她与何景兰骑马视察田地,取样留存。
  整整两天过去,最后除了北边的十几亩地还要再等三日,其余的燕麦都已成熟,并且产量不输眷属村那边。
  日落时分,军营入口处。
  刘将军看着一车接一车的燕麦运进来,不由笑开了花。
  “没想到野地里常见的燕麦,种出来竟能有这么大产量。”
  “如此一来,今年冬天大将军总算不用为粮食求爷爷告奶奶了!”
  “顾老板,您真是我们西北军的贵人啊!”
  此顾喜喜算是提前完成了自己此行任务。
  连日在外面奔波,她跟何景兰都被晒黑了一层。
  又因为起早贪黑的睡眠不足,俩人面上都带着疲态。
  她向刘将军笑了笑,淡淡道了声“不敢当”,然后拿出两份纸笺递过去。
  “第一张是燕麦面的制法,比普通小麦面麻烦些。从燕麦粒到做成面条算起,需要六道工序,这样做成的面食才能筋道光滑。”
  刘将军郑重点头,“这个容易,我等会就拿给伙头营,让他们好生研究。”
  顾喜喜接着道,“这第二张更重要。”
  “我写了燕麦田收割后如何锄地、耕地、施肥、浇水的次数及具体时间。”
  “苜蓿田可继续维持,等秋冬季枯萎后,来年还会再长起来。”
  “明白,”刘将军说,“就是跟我们开荒前后一样,严格照做就行。”
  他想了想,还是问出心中疑惑,“既然这些田地已经能产粮食,产量也符合您的预期,为何不趁热打铁,继续再种些别的?”
  “我知道粟米、黄糜子、高粱这些粗粮,生长期比麦子短,现在下种完全的来得及。”
  顾喜喜说,“这就是我为何说第二张纸更重要。”
  “这里的土壤本就不够好,只种一季燕麦还未达成改良。”
  “若这时急着种别的粮食,只会加速土壤恶化,从长远看,得不偿失。”
  刘将军能受命留守后方,自然有相当过人之处。
  听了顾喜喜的解说,他便明白过来,“竭泽而渔,杀鸡取卵,确非良策。”
  顾喜喜道,“不过我也另有打算,这么多田地要闲置半年,着实浪费。”
  “让它休养生息差不多一个月,或可再种植一批短期作物。”
  “目前可选的有山药、番薯、葛根、南瓜。”
  “不过具体选种,还得等我回去验看过取样的土壤,才能最后决定。”
  “半个月之后,刘将军可遣人到花池渡村寻我。”
  “我将详情写在信中,你们有足够的时间采购种苗。”
  刘将军老家也是种田农户。
  若放在过去,他会在心里暗暗不屑,土就是土,还要验?
  又不是毒药,能怎么验?
  长不长的出庄稼,洒了种子就知道,种田人祖祖辈辈就是这么干的。
  除了播种耕田浇水施肥除草,剩下全看老天爷的意思。
  可这大半年来,顾喜喜的本事已经一步步的到了佐证。
  刘将军虽还觉得玄乎,但却对这份玄乎深信不疑。
  他将两张纸悉心收入袖中,向顾喜喜郑重拱手,“那就劳烦顾老板费心了。”
  “这次丰收,以及顾老板的相助,我必在军报中一字不落向大将军汇报。”
  顾喜喜满意而笑,“那我们明早启程便不来道别了。”
  她是心甘情愿在这里劳心劳力。
  但这份付出必须第一时间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毕竟霍江还欠着她那份丰厚的报酬呢。
  何景兰近朱者赤,也被顾喜喜沾染了财迷习气。
  回村路上,她笑眯眯说,“但愿霍大将军收到军报,能早点给你付钱。”
  “我也希望如此,”顾喜喜说,“我还想买一辆马车呢。”
  若因战乱逃荒,骡子平板车拉粮食,马车拉全家人,脚程还能快些。
  而此时何景兰并不知顾喜喜有如此现实(可怕)的远虑……
  第231章我命由我
  听顾喜喜要买马车,何景兰高兴道,“买马车好啊,到时候我帮你挑。”
  俩人又往前走了会儿,何景兰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
  她扭头看着顾喜喜,“你急着买马车,该不会是为了跑路更快吧?”
  “不然呢?”顾喜喜淡定地反问。
  “我一个种田人,若只是采买、运送粮食,在村子和县城之间往返,何须花这笔钱冲门面。”
  “家里多养一匹马,增加的日常开销也不少。”
  何景兰此时又想到了另一重关键。
  这两天太忙,回到小院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以至于她并没细想,差点就漏掉了眼下最可怕的一桩危机。
  顾喜喜看何景兰脸色不大好,问,“怎么,吓着你了?”
  “其实我很看好大将军和西北军,不过是按将来最坏的打算,做两手准备罢了。”
  “你未必真的要跟我去逃荒。”
  “不是这个,”何景兰闷声道。
  村口就在前方,何景兰停下脚步,肃色道,“慕南钊还活着,肯定乱了很多人的心,尤其是那些会因他的存在而受到威胁之人。”
  “太后一党,慕南钊当初的政敌、亲手害过他的人、跟风落井下石的人。”
  “他们的权力、利益丝丝缕缕勾连在一起。”
  “未来一段时间,会有很多人想、或者说已经开始行动,要除掉他了。”
  夏季天黑的晚,光线半昏暗下,顾喜喜神情平静的令人心头发凉。
  “慕南钊既然敢站出来,必有自保的把握。”
  “而他身在西北军中,大将军也会护他周全,不可能让他出事。”
  “那些人的爪牙活着潜入西北就不容易了,想杀慕南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
  “所以……”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并看向对方。
  何景兰说,“所以,我要是敌人,就会把目标投向与他相关的人。”
  直接攻击不成,何不采用迂回的方式?
  两军交战,绑几个人质本就是寻常策略。
  顾喜喜语气凉凉道,“譬如我这个便宜买家未婚妻,譬如你,世交之女,青梅竹马。”
  何景兰咧齿一笑,“不止,我哥最近也很不安分,早就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
  两人面面相觑,全无垂死挣扎的悲观恐惧,甚至连半点慌乱的情绪都没有。
  顾喜喜迈动脚步,“所以早点回家,趁着别人还在布置的间隙,我得赶紧把该做的准备都做了。”
  何景兰语气也很无所谓,“以京城到西北的距离,加上大将军守着西北门户,如今全境都戒备森严。”
  “不管是他们派人来,还是传信进来,至少……两三天内,咱俩还是安全的。”
  顾喜喜这会儿一直没说话,几度暗暗咬牙,心里已经把慕南钊骂了不知多少遍。
  诚然,从慕南钊自己的角度,他为成大事自有谋算,并没做错什么。
  可向来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等哪天她顾喜喜作为人质被推到战场上,她不无辜吗?她招谁惹谁了?!
  顾喜喜偏是个从不肯认命之人。
  在她的角度,自打她一文钱被迫买下慕南钊,至今都是无妄之灾。
  明明她一直竭力撇清跟慕南钊的关系,没有如原书剧情同慕南钊成婚,甚至连订婚都没有过。
  却因为慕南钊在她家住了一年,放在不知底里的外人眼中,就成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亲密关系”!
  何景兰掰着指头思忖了片刻,说,“在村子里,算上刘夫子的人和我那几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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