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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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川姑娘,您在里面吗?我能进去吗?”
  “哎呦,王爷怎么也在,真是得罪了,参见王爷……”
  她假装不知道顾时也在里面,急匆匆地便给他行礼,
  金盏悄悄瞄过二人,顾时额头上多了几片淤青,泠川脖子上多了个牙印。
  这些她都不在乎,关键是……满地狼藉等着她来收拾啊……
  金盏顿时怒从心头起,却又不好发作,硬生生把怨言吞回肚子了。
  她出去拿打扫的东西,顺便叫一个小厮送来一条抹额,递到泠川手里。
  “姑娘,快把抹额给王爷戴上吧。”
  泠川磨磨蹭蹭地找了条丝巾围在脖子上,却被顾时扯了下来。
  “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你就这样出去走一圈,让别人都看看吧。”
  泠川忍无可忍抬手要照着他脸扇,却被金盏冲上去拦了下来。
  他们两个要是再打起来,她就白收拾了,她刚把屋子收拾利索呀……
  “好姑娘,给我个面子,先把抹额给王爷戴上。”
  她把抹额塞到泠川的手里,顾时却直接把泠川手里的抹额打掉。
  “哼,若是要别人劝,你才愿意给我戴上,那我也不要了。”
  他冷着脸,似乎动了好大的气一般,顶着额头上的淤青便走了。
  泠川冷笑着坐下,心想自己肚子里这孩子可真是结实,自己都这么折腾了,也没出什么事故。
  不过要论起来,顾时的身体确实是各方面都没问题的,也没什么不良习惯,想必也正常。
  金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找了条丝巾给泠川的脖子围上了。
  “姑娘闹脾气也得有个度,他是王爷,您怎能这样呢?”
  泠川照着顾时的脸狠狠地打,若是传出去,实在是太损失他身为王爷的威严了。
  “他欠打,我也不怕死,先痛快了再说。”
  泠川冷冷地说。
  金盏无语,心想泠川说得似乎也没错。
  顾时离开王府后,才堪堪恢复理智。
  他看着自己额角的淤青,又仔细摸了摸,感到一阵嫌恶,泠川实在是太能闹腾了。
  她也未免太被骄纵了些,竟然敢直接打他,下回一定得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怕了他才是,要么,就干脆跟她分开算了。
  若是被人知道他额角的淤青是怎么来的,非得被人笑话死不可。
  用抹额把淤青彻底遮住,他才去朝堂。
  他眼角瞥见一个荷包从秦思昭的袖子里掉了出来,模样有点眼熟。
  顾时离得远,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图案,只能看出来那荷包上的针线并不娴熟。
  不过一瞬,秦思昭就又把荷包收回到袖子里,仔细藏着了。
  第11章 第11章所以,她必须爱他。
  他摸了摸自己抹额下的淤青,一种轻微的压痛感传了上来,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顾时算得上是认识秦思昭,今年的状元,很多人都抢着认识他,但也没有别的印象。
  泠川爱他,这件事毋庸置疑。
  他想起泠川刚来王府不久时,自己想看她翩翩起舞的样子,便请了一位舞姬来教她跳舞。
  不知是泠川天生筋骨硬,还是那舞姬故意折磨她,总而言之进展并不顺利,总能听到她因开筋而惨叫的声音。
  令他意外的是,即使他给了泠川随意处置那舞姬的权力,她也完全没找那舞姬的麻烦。他那时还以为她是一只逆来顺受的小兔子。
  泠川练了一个多月,柔韧性还是很差,但腿上却长了不少力气。
  最终,她红着眼睛,气势汹汹地冲着他走过来,狠狠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此事才算结束。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认识泠川。
  他当时不知自己为何轻轻放过了她的无礼,完全没处置她。
  无能的现实不能让他意识到它们的真实存在,但泠川可以,并且她总是可以。
  那是顾时第一次觉得和这个世界有了链接。所有对现实的缺失,不适和匮乏,都瞬间烟消云散。
  所有事物都会枯竭,但泠川对他的爱不会。
  若是她不爱他,又为什么要一遍一遍提醒他,她是如何鲜活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呢?为什么要一遍一遍把他从感官失衡的边缘拉回来呢?
  所以,她必须爱他。
  只是有位不擅长女红的姑娘送了秦思昭一个类似的荷包而已。
  可是她对他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又让他起了疑心,他背着人,悄悄把泠川绣的那个香囊从袖子里拿出来看了一看。
  可看完了之后,他越发觉得图案相似。
  疑心如同乌云一般笼罩了他。
  他使劲按了按泠川送给他的淤青,试图减轻几分这种焦虑。
  顾时想找个借口再去看一看秦思昭的荷包,可心想又觉得有些可笑。
  他是王爷,秦思昭是新科状元,他去找他搭话,不谈国家大事,反而去纠结一个小女子送的荷包么?
  实在是丢人现眼。
  可若是不去看一看那荷包,他又觉得那两只鸳鸯变成了乌鸦,在他脑海里发出凄厉的叫声,吵得他坐立不安。
  下朝后,他假笑着请秦思昭去茶水间喝茶,又聊了许多正事来打掩护。
  思来想去,焦躁感终于让他忍不住开口了,
  “小兄弟是新科状元,想必有很多世家贵族想招婿吧,小兄弟可有意中人了么?”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口,不过是日常问候的语气,想必没什么破绽。
  秦思昭点点头,笑道,
  “意中人是有的,只是并不是什么世家贵女,只是我小时候认识的青梅竹马罢了。”
  顾时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自己可笑。
  秦思昭和泠川本来就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自己却用那种荒诞的妄想,强行把他们联系到一起,可真是疯了。
  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破荷包,坐立不安了好一阵,若是叫别人知道了,非得笑话死不可。
  他开始烦躁,开始讨厌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小事就患得患失的自己。
  就算那个荷包真是泠川送的那又怎么样,她爱去找谁就去找谁,正好和她一刀两断算了,还乐得清静。
  若是继续留她在身边,他只会变成一个神思不属的疯子。
  他可不想被她的忽冷忽热操纵一辈子。
  打探到了想要的消息,顾时假笑着拉了几句家常,便打道回府。
  说实话,从顾时的外表看不出任何癫狂的痕迹,他身材高大,肩宽腿长,丰神俊朗,体面端正。
  可是如此正派的一张脸,因为泠川竟然也会挂上焦虑脆弱的神色。
  他讨厌这样。
  因为泠川是那个把他变得神思不属的人,所以他也讨厌泠川。
  他用力推开她的门,泠川看起来莫名其妙地简朴了许多,桌子上摆着几样吃食,都是些寻常人家桌上摆的东西,还有一碟酸杏子果脯。
  他随手吃了一个,酸得牙都倒了。
  “你就吃这些么?”
  “王爷嘱咐说了,最近节省些开支,我也不好太奢侈。”
  他觉得泠川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由奢入俭难,为了控制泠川,他有意纵容了她虚荣奢侈的习惯,可目前看来似乎没什么效果。
  “你怎么连妆都没化。”
  她脸色略有一些苍白,眼下显现出淤青和两道浅浅的泪沟,让她的眼神阴鸷了几分,消减了几分艳丽,平白添了几分冷而尖锐的神态。
  “又没什么要紧的人要见,我何故化妆?是青黛不要钱,还是胭脂不要钱?”
  他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把他变得神思不属的女人,心想,为什么他就是摆脱不掉她?
  她就像一个女鬼,用她厚而密实的发丝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跳失常。
  “泠川,我现在拿不出太多嫁妆,你也想想你以后的去处吧。”
  他有意羞辱她,想让她觉得自己若是没有他的钱便嫁不出去。
  泠川反而很冷静,又喝了口汤,便叫金盏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都收拾了去,才开口回复顾时,
  “我这种情况,倘若嫁了人那不是坑害人家吗?还是以后再说吧。”
  “可是你下个月就年满二十,再拖下去恐怕不太好嫁了。”
  “不急,若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她低着头,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她想在自己生辰那天看到秦思昭。
  泠川在想,要不要干脆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秦思昭,她想检验一下他值不值得她豁出一切去爱他。
  若是平常男子,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并且不愿接受也实属正常。不过这样平庸的男子也就只配得上一份普通平常的爱慕。
  她想给的是那种豁出去一切的爱,这种爱情,平庸男子是消受不起的。
  平庸本就是人之常情,倘若他真的只是一个平庸男子,那也是一个内心充满善意的平庸男子,她也不忍心苛责他什么,只是彼此放过,对此闭口不谈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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