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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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一个非常悲痛而无可奈何的迫不得已。”
  青年坐在客厅的桌子后面,侧对着厨房门口的位置。他随口说完会让其他同龄的老人家唏嘘不已的话,自己却好像没有任何感想,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这确实是事实,不过陈述的口吻总会显得讲述者已经脱离了当事人的立场,站在了更高一级的、俯视着什么的本位上。
  按理说这种态度是很欠打的。
  但听他讲话的人已经很适应这种语气了,甚至因为某些原因,更倾向于这种毫无人类个体情感象征的论调。
  厨房里听讲的后辈一边热锅一边问:“您是想告诉我战争的残酷吗?”
  就像千手扉间曾经震撼过的,很难概括宇智波们平时都在思考些什么。哲学只是其中最基础的一种,更普遍的则与人类有关,不管是感情还是命运……而多思总是与敏感连在一起的。
  敏感、温柔、体贴,这些特质在形容人的时候好像已经近似为同义词。这个后辈比寻常族人要沉默一点,但内里的本质并无不同,甚至更为贴心周全,轮到来二代目家里值班时都不忘自带围裙与食材,天将将亮便全副武装进了厨房。
  后续还会拿着清洁器具和化学用品进行洒扫,是真全方位无死角地照顾好孤寡老人的起居。
  哦,他甚至还带了个年纪小到身体比例还是三头身的弟弟过来,虽然年纪小,但很好用,往往以闹钟的形式活动……重点是很好用。
  比如喊二代目爷爷吃早饭。
  碍于某种不想带坏小孩子的心情,每到这个时候,前一秒还在被子里的人就会瞬间起床打理好自己,再瞬间出现在胳膊腿都还胖得一节一节的小朋友后面,把他捞起来抱在怀里,拢着头发坐到餐桌旁边。
  被二代爷爷亲自抱在怀里哦。
  这句话对宇智波家的小孩子来说具有特攻效果,再活泼的小孩也会不由自主的老实下来。孩子的家长普遍显出不胜惶恐的姿态,而青年外表的“爷爷”只会轻声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他到后期是很少说话的,随着同一时代的人们逐一死去,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淡,简单点说就是活人气越来越少,而旁观着什么的姿态越来越明显。
  田岛的遗言也许是正确的。
  而青年仅剩的一点鲜活大概都给了日渐成长的后辈们。
  “我想喝茶。”还会在只摆着牛奶和点心的桌边提意见。
  “困的话您可以回去再睡一会儿,”后辈死死盯着煎蛋的锅,手上铲子严阵以待,“空腹喝茶对脾胃不好。”
  “这不是有点心吗?”
  “那是给小孩子垫肚子的,您也想吃吗?”
  “……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所以说一个三头身的小孩子对这位长辈实在是太有用了。
  火舌呼的一声窜起,舔舐锅底,后辈瞪着写轮眼释放火焰,确认了温度合适,这才松开紧绷的肩背。
  “我也会变成无趣的大人的,迟早有一天。”他转过头来向冷着脸的青年微笑,脸上泪沟若隐若现,“人总是要随着时间改变的……没有人能幸免。”
  “……”
  窝在二代爷爷怀里的小孩子察觉到了气氛的改变,怯怯地松开追逐爷爷头发的手,探头去看自己的哥哥。
  “我只是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以前家庭的孩子很多,你见到的有兄弟姐妹的长辈却很少。”
  青年转移了话题,又将发辫塞进了小朋友的手里,和颜悦色地低头哄孩子玩:“不过你说的也没错。”
  这场谈话就到此为止了。至于没错的是哪一句?
  他没说。】
  *
  一般来说,历史越悠久的家族,越重视传承,族志族谱也越完整。
  这跟学问方面的教习不同,再不学无术的儿孙,每年一次甚至两次的站在宗族祠堂里,听族老冗长无趣的念诵和祭祀,也会对家族的传承留下深深的印象。
  我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千手柱间用实力告诉我,我以为只是我以为。
  在回忆了一堆很有千手特色的人名之后,这位据说百年来最强大的千手族长一边挠着头上几个肉眼可见的大包,一边哈哈哈无辜无害地笑:“也不是不重视,但是怎么说呢,哎呀……要不还是把扉间叫来吧?”
  我:“……”
  斑哥:“……”
  斑哥从容地转头看了我一眼,从容道:“族志族谱这东西肯定是有的,我去找找大长老,看能不能拿过来……”
  够了别说了!
  我上一章刚夸过你们啊!
  别在这种地方相似好吗?!
  侵蚀者的声音里满是不忍与怜爱:【算了吧,这里是忍者世界,你对家族的认知还停留在平安京。源氏那种家族,规矩森严是当然的……】
  “好了。我知道了。是我的错。”
  我抬手捂脸,感觉几分钟之前还想当然的我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到愚蠢和丢人。难道是在临场发挥忽悠完柿子精之后就膨胀了吗?今天怎么老做蠢事……
  族谱什么的还是以后去翻吧,第一个问题先过。
  “第二个问题是,最早的追溯?”斑哥沉吟,“如果口头上流传的也算,那从前族老们说过,宇智波是六道仙人的后代,这双眼睛就是证据……只是具体的时间已不可考。”
  千手柱间流畅接话:“一定要说的话,所有忍者的来源都是六道仙人,据说他开创了忍者体系,建立忍宗,还规定了忍者不可伤害普通人的律例。”
  斑哥点头:“但那毕竟是千年前的事了,至于他是怎样成为忍者的,也只有那时候的人才能知道了。”
  千年。
  确实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我低头回忆绝说过的每一句话,试图从中找到能大概对照的关键词。侵蚀者比我知道的多一点,但也只提供了一个“无限月读”是来自宇智波写轮眼的大型幻术的信息而已。
  至于那个幻术的作用?
  侵蚀者:【……你为什么会觉得,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一直跟你在一起的老夫会什么都记得?】
  好有说服力。
  我试图去问斑哥,但斑哥说他也没听说过……月读他倒是知道的,是个依托于写轮眼的幻术空间,还必须是万花筒写轮眼。
  于是第二个问题也卡住了。
  “第三个?忍者是怎样产生的?”
  “……”
  长久的沉默后,我幽幽扭头,去看一脸自由、已经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的千手族长,幽幽重复:“这不是常识吗?”
  他自闭了。
  斑哥默不作声地摘了半天他头上肩上冒出来的蘑菇,动作越来越快,表情越来越阴沉,最后一把把怀里蘑菇全丢回他头上,扯着领子愤怒咆哮:“别在小孩面前丢人好吗?!”
  等等?
  小孩?
  斑哥一把把千手柱间丢在地上,回头来拉着小臂把我拉起来:“走!我们去找族里的记载!现在就去!”
  不是,我还,等一下???
  都拉着我走到门口了,千手族长才弱弱地喊了一声“斑”,配合他头顶还没消肿的大包,简直就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家暴现场,被害人不仅没有反手的意思,甚至还想要挽回打完就走绝不回头的……
  ‘你怎么能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比喻说我的哥呢!’
  【???】侵蚀者,【你当个人吧!】
  斑哥冷酷一回头,因为沉迷烧砖而习惯性撩起来的额发一甩,在夕阳的辉光下闪烁着冷静而睿智的光芒:“哈西辣妈哟。”
  这个哟一出,我就直觉不妙。
  千手柱间抬起头,眼中犹有不知真假的水光,他就睁着这样懵懂无辜的眸子看向斑哥,与冷静睿智的斑哥对视:“马达啦。”
  “须知,一时的失败,是说明不了什么的,”斑哥的声音沧桑而缥缈,“虽然很多时候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做什么都没用,但只要我们的生命之火还没熄灭,进取之心尚未消失,攀爬的力气没有耗尽,就一定能从新的方向得到成果。”
  千手柱间感动极了,虽然我也不懂他为什么感动。
  我只觉得我因为太正常而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不愧是我的天启!斑!所以现在我们应该……”
  “所以你应该回千手去多读点书,”斑哥一秒回转画风,冷酷无情道:“别老是钻研那些佛经和生僻字了,身为族长,至少多看看自家的族谱吧。”
  “……哦。”
  ……
  槽点太多,不知该从何吐起。
  我麻木不堪地跟着斑哥走,一直到管着族里族志族谱之类东西的大长老敢怒不敢言地掏出钥匙,点着油灯,打开了摆放着寥寥几个架子的密室的门——
  “就这么点?”打扫过源氏古籍室的我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总觉得你这句不是什么好话,”斑哥弹了我脑袋一下,“这些摆在外面的都是封印用的卷轴,没在战火中遗失的记录都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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