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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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可祺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指甲嵌入他的皮肤。疼痛渐渐被一种陌生的温暖取代,她的身体开始放松,试着迎合他的节奏,轻声喘息,渐渐迷醉。
  残月隐入云层,夜晚太长,他一遍又一遍用行动倾诉着多么爱她。
  第55章 ☆、55阵痛期
  那晚过后,舆论发酵,视频传遍网络各个角落。即使邹呈光与矢量新能源的公关一直力压舆论,不停删帖,请水军带节奏,但视频跟牛皮癣广告一样,你以为没了,哪天又冒出来了。
  况且近年来女性议题一直备受关注,家暴这一话题再度被重视,邹呈光更是成为反面例子,一再被拿来做精神分析和社会分析。
  庄家也被裹挟进舆论,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反对的人觉得他们实属活该,卖女求荣就别想得到同情。
  庄可祺也承受着两极化舆论,有赞她是孤胆女英雄,也有人做理中客,说她是价钱没谈拢。总归是赞的比骂的多,她也自动过滤恶言恶语,不给自己找不自在。
  围绕在她身边的事,如多米诺牌倒塌,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她向警方提供了家暴录像证据,也讲述了姐姐的药物问题,但过去太多年,谋杀一事无法定论。即使化妆间视频里,有他亲口承认的证据,但那一句承认有些似是而非,让他的律师团逮住漏洞,以气昏头为由,顺利蒙混过关。
  邹呈光也只能以故意伤害罪拘留几日,罚点款就放出来,并禁止他半年内接近庄可祺。
  不过邹呈光的社会形象已经彻底崩塌,被冠以“家暴男”“反社会精英”的标签。
  网友们对他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声讨,甚至开始分析他的谋杀嫌疑。虽然这些猜测缺乏实质证据,但足够精彩离奇,何况“似是而非”就意味着可以随意发挥想象,于是讨论度居高不下,令他在舆论的漩涡中万劫不复。
  邹呈光只得移民加拿大,虽身败名裂,终归还有金钱傍身,还能勉强在加拿大的华人圈混一混。
  这是她唯一的遗憾,邹呈光没有因为姐姐的死而得到应有惩罚,他还能活得好好的,本身就很讽刺。
  詹自仁知道没法再挽回舆论,也没法让庄可祺息事宁人,只好及时止损,让律师部门准备解约合同和赔偿协议,把责任推给邹呈光。再请公关部发个声明,表明公司立场,强调他们对丑闻零容忍,挽救股市,挽回公众信任。
  这期间,庄文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身体机能恢复正常,只是说话还不利索,被送回看守所等待判决。
  邹呈光早就撤走了律师,庄可祺便去法院申请
  法律援助。
  没多久,案子有了眉目,律师告诉她,法庭考虑到庄文是被老友蒙骗,误入非法集资的圈套,并非主谋,加上他主动交代、悔罪态度良好,而且岁数已高,身体也不好,判了三年有期徒刑,缓刑四年。庄文不用坐牢,可以在外服刑。
  公司查封,事业尽毁,但别墅和车子因为是合法收入购买,好歹是保住了。
  一年时间转瞬即逝,看上去像是一个很圆满的结局,可庄可祺知道,人没进棺材那天,都谈不上结局,她要走的路还长。
  重生总要经历一段阵痛,这段阵痛期就是让父母接受眼前的生活,她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路线。
  庄文卖掉别墅和车子,拿一部分钱还清债务,一部分买了套80平的公寓,还余一些小钱,够一家三口生活。
  姜瑜手上有一百来万私房钱,与庄文在风光时有买养老保险,养老倒也不愁。
  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穷不死,富不了。
  可是姜瑜和庄文没法接受心理层面的落差和悬殊。
  他们彻底跟建立了几十年的生活圈子告别。姜瑜不再跟贵妇朋友们联系,庄文也退出他的生意社交圈,各自都觉得没脸见人。
  有一段时间他们觉得自己非常可怜,阶级滑落是一种渐进式的痛,他们属于一跌到底。即使最初还不觉得怎样,但他们又没遁出红尘,很难不被周遭影响。
  每当姜瑜翻看朋友圈,看昔日姐妹分享日常,她就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日常原来截然不同。她们有花园下午茶,美容院SPA,海外购物的热闹。她有独坐小公寓,刷着朋友圈,品味别人繁华的孤单。
  庄文也好不到哪里去,过去在公司呼风唤雨,酒局上总有人捧场奉承,高尔夫球场也有朋友谈笑风生。现如今,还要服刑,朋友们避之不及,生怕他有求于他们。他是想东山再起,可有心无力,脑子和嘴巴因为一场病,全然失去了往日的伶俐,又不愿意做小买卖,便每天埋首电脑,研究股票。
  可现在钱都拽在姜瑜手上,根本不给他钱买股票,怕他把家里所剩不多的财产败光。他只有研究,每天盯着数字,看红绿变幻莫测,时而唉声叹气,说自己确实没看走眼,实际上上面任何一支股票都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幸好有陈铎百忙之中抽空来看看他,让他逮住一个年轻后生聊天,磕磕巴巴地聊自己丰功伟绩,顺便聊陈铎的工作。
  得知未来女婿的工作很有前途,便了解起矢量新能源,以及新能源汽车未来的优势。庄文动了心思,便找姜瑜要钱,准备买矢量新能源的股票。美其名曰参与女婿未来的事业,为其公司添砖加瓦,姜瑜没法,只得给他两万,小试牛刀,聊以自慰。
  日子一天天过,又过一年,他们才逐渐转好。庆幸有女儿在,庄可祺成为了他们的精神支柱。
  庄可祺安然接受了现在的生活,甚至于更加快乐,斗志昂扬。她在自己发光发热的同时,也不忘匀点热量温暖他们。硬是将他们从凄迷自怜的情绪中拉出来,没有变成一对抑郁老人。
  她在这两年做了很多事,处理父亲的案子,复学继续读书,利用课余时间在芝芝西饼屋工作,以及成为芝芝西饼屋的合伙人。
  这次她明确了自己想要走的路。虽然她并不喜欢现在的专业,但她想要一张本科文凭,再工作三年,就能申请就读MBA。
  选择读MBA可以帮助她清晰规划自己的商业道路——将甜品店做成连锁品牌。
  在她看来,光有技术不够,还要有商业头脑,这条路才能走得更长更远。
  她没有父母放不下往昔峥嵘的思想包袱,而父母也自觉亏欠她,不敢唠叨什么。于是天时地利人和,她干劲十足,还从父母那里挤出来二十万,入股了薛芝芝的店。
  如今她也算芝芝西饼屋的合伙人了。
  又到初夏,她下了课就赶往芝芝西饼屋整理东西。
  春水街已经开始动迁,她跟薛芝芝看了一处店面,地段很不错,就是有点贵,她便提议入伙,注入资金,将芝芝西饼屋装修成洛可可欧式风格,吸引年轻人打卡。
  薛芝芝完全信得过她的审美和市场敏锐度,可谓是如虎添翼。
  铺面已经装修好了,她们今天只需要整理些杂物搬过去。
  还叫了星仔帮忙,他跟老谭这两年间做外卖,赚了点钱,买了辆二手车,正好让他当司机。
  东西收拾好,坐上车开过春水街,几栋老楼已经被推倒一半,露出斑驳的砖墙和断裂的钢筋。
  她经过蝶恋花时,舞厅只剩半边,露出里面的结构。天花板挂着一颗迪斯科球,在风中微微晃动,反射着几点阳光。几个工人挥着铁锤砸墙,尘土飞扬中夹杂着金属撞击的脆响,迪斯科球晃得更厉害。
  她感慨:“从来都没进去过,今天算见着里面什么样了,跟它的名字一样老派。”
  星仔呵呵笑,“里面也没啥看头,黑得都看不清女人年纪。”
  “你去过?”
  “听朋友说的。”
  薛芝芝冲庄可祺挤眉弄眼,“那个朋友不会是他自己吧。”
  两人哈哈大笑。
  星仔急了,面红耳赤地辩解,“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去,里面的伴舞小姐都能当我妈了。”
  她们笑得更大声,“不打自招。”
  庄可祺止住笑,声音有些落寞,“才在春水街住没多久,就要永别了。”
  薛芝芝翻了白眼,“我可住得够够的了。”
  他们在店里忙了一下午,整理打扫完,已经暮色四合。
  两人看着新店,像看自己刚降生的孩子,有一种生了个大胖娃的满足,以及望子成龙的期待。
  她们老客户越来越多,已经发展出两个微信客户群,没事在群里搞搞活动,回馈客户。
  现阶段不愁生意,有时还因为庄可祺要上课,忙不过来。庄可祺便让出一些分红,请了两个员工。
  明天正式营业,三个人约着去吃火锅,刚要走庄可祺手机响了,陈铎打来的,今天他下班早,来接她回家。
  她立刻舍弃了朋友,要跟陈铎约会。两人说等着陈铎一起吃,她断然拒绝,“我们已经两个星期没见了,请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两人笑她见色忘友,打趣一阵发现她毫无羞涩与愧色,脸皮厚得让人找不到地方下嘴,转而要等陈铎来了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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