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身被动技 第34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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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穹苍给的《十三不可曰》中,便有一条说的是“不可曰位格”。
  且这“位格”,若单指半圣位格,还冠以“限之”的名头……
  这很容易让徐小受联想到八尊谙的劝诫:不要用半圣位格封圣!
  “讲。”
  “慢慢的讲,你有大把的时间。”
  徐小受平心静气说着,像是个循循善诱的恶魔。
  阿四的声音变得低沉,也变得铿锵有力,仿佛不是他在说话,而换了另一个人:
  “以圣祖之道作阻,以神性之力设囚,凡契约半圣位格者,终至半圣。”
  “若想再进一步,只能续走圣祖之道,契约圣帝位格。”
  “更进者,则祖神命格。”
  “如此,以半圣位格一百零八数,以圣帝位格十八数,再控以圣祖命格一数……”
  “则,上路封死!”
  “奴者,终生为奴!”
  ……
  圣山诸圣避难团呆滞了。
  方问心怔怔听完阿四的话,后面阿四说了什么,已完全不能入耳。
  “上路封死……”
  “终生为奴……”
  他脑海里此刻回荡着的,只剩下这两句话。
  道的尽头是囚笼,拼命争抢的半圣位格,是笼外人抛来的谷子。
  这不是喂鸡么?
  那么大道之争的意义何在?
  此生为之奋斗的信念意义何在?
  就为了吃下这一粒谷米,鸡立鸡群,再去吃更肥的一粒谷米,还是鸡立鸡群——注定成不了仙鹤,逍遥云端?
  “不该如此啊……”方问心失神呢喃。
  转头望去,身周来自各域的半圣,此刻各自目中皆如被人夺去了光,一个个阴翳深藏,沉凝得可怕。
  是!
  井底之蛙是可以活得很快乐。
  可它也该有跳出此井,去识天高地迥的机会吧?
  若将上路堵死……
  堵死的意义是什么呢?
  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囚”之路呢?
  方问心没有答案。
  他看向正在找寻答案的徐小受。
  他发现这一刻,自己的心,是站在徐小受这边的。
  他看着身周所有半圣的表情,知晓他们跟自己,应该是同一个感觉。
  他终于明白……
  受爷冒大不韪所求的,是让圣奴站起;而自己毕生所恪守的,是让自己这个圣奴继续跪着!
  “但圣神殿堂是不对的吗?”
  方问心甚至不敢用“错”这个字眼。
  他害怕一否定圣神殿堂的立场,相当于否定了圣神殿堂这么多年的努力。
  更否定了红衣、白衣,否定了光明,否定了大陆,也否定自己。
  “咔!”
  耳畔传来一声裂响。
  方问心所不敢去钻的牛角尖,显然有人将头伸进去了,于是一片漆黑。
  众人震撼着回眸,望向那位半圣。
  他名原焕,中域原家老祖。
  他的道心,崩了!
  ……
  “徐小受……”
  沧海之东,天人五衰蹲在礁石之上,双膝抵胸,双手无力下垂,勉强抓着那戴了半生的阎王面具,仿若如此,才可缓和过来一口气。
  他不像是刚吞完两枚半圣位格的至强半圣。
  他反倒像是只狂奔了一路,突然停下后,感到精疲力尽的疯狗。
  世界抵触我,唯有海风相拥。
  可天人五衰没有感到任何温暖,因为海风是咸涩的,是潮湿的,它拍在脸上,只会带来冰冰凉的疼。
  天人五衰当然知晓自己所没有求到的,爱苍生所不敢道出的,徐小受以另一种方式,帮助自己求出来了。
  可他更迷惘了。
  他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日暮的光从远处抛来,为海面镶上一层厚厚的橘黄色鳞甲。
  那不是面具。
  那是长到血肉里头,嵌进去,摘不掉的!
  天人五衰低下头,甚至无法在海面上找到破碎的自己。
  日暮没有影子,大海也容不下我。
  他放下阎王面具,抱住膝盖,无力往后一倒,坐到了礁石上,最后整个人如水般摊开倒下,像是死了。
  泪光提亮了眼角,如海面一般,也被日光晕染成了橘黄,迄今天人五衰不知晓自己该不该说出那些话。
  正如他吞下了两枚半圣位格,依旧会矛盾的自我,血世珠和衰败之体,永久剥夺了他的一些东西,譬如感恩。
  这些东西很小。
  炼灵界谈这些,也很可笑。
  可正是这些东西,维持着人性!
  人性……天人五衰已经不再拥有了,他其实很想当面对他说一句“徐小受,谢谢你”,做不到,也不允许了。
  泪到嘴边,这个孤独的老头坐起身来,也只能在大海的礁石上孤独啜泣,他只能如此了。
  他甚至不敢说出声来,单是想,就已经给自己逗笑了:
  “徐小受,我该谢谢你吗……”
  这太可笑了!
  天人五衰笑得不能自已。
  他将脑袋拍烂了,都无法停下来这般荒诞的思维发散。
  “谢谢你……”
  “桀嗬呵呵,还是说,应该诅咒你,才算谢谢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嘭!
  一个海浪拍来,淹没礁石,天人五衰便安静了。
  第1698章 寒狱甬道索黛儿,冰牢钉剑脸撕破
  “铮……”
  隐约处琴音幽探,深瑟回响。
  越过阴凝泉川,来到寒海深处,顺着寒流指引抵达寒狱,并成功找到目的牢房时。
  牢房门半敞着,幽蓝色厚实的冰门口,正守着一位略显眼熟的姑娘。
  她长着一张鹅蛋脸,正闭目倚着冰墙侧耳倾听琴声,双颊上两个小酒窝盛满了迷醉的笑。
  她的眼睫毛黑长而翘,肤白胜雪,吹弹可破,看上去不过二十芳华。
  一靠近,隐隐还能闻到那玲珑有致的娇躯,正散发着迷人的处子幽香。
  “黛儿姑娘。”
  月宫诲声音柔和了些许,轻声唤道。
  他认识这个侍女,之前荒山处提建议的时候,黛儿姑娘给的建议最多,也最中肯。
  末了,她还是第一个离开的,分明瞧不上空间戒指和灵阙的“赏赐”。
  一个侍女如此“高风亮节”,更不图别的,只是出于好心帮助了自己,这衬得月宫诲过后想想,都对自己感到羞愧。
  当然,他也不至于因此就去调查这位侍女,试图深入了解她。
  之所以知晓黛儿姑娘的名字,不过是因为最后临别时,有人叫了这么一声。
  月宫诲刚好记住了。
  “嗯?”
  倚在冰墙边的黛儿姑娘显然修为不大过关,安全意识也亟待加强,待得月宫诲出声后,她才赶忙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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