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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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也知道了?
  将胤礽随身之人面色都欣赏了一遍,似是觉着自己刚才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德亨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响彻半空,足够让前后左右的王公和车队里的役夫们都听到,他道:“太子啊太子,您真是太不谨慎了,还是说,您现在已经有恃无恐了,连约束手下都不乐意做了,竟然放纵手下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还传了出来……”
  “我是十分不解啊,还请殿下解惑,什么叫做‘千岁’变‘万岁’啊?”
  “恕我直言,只要您还不是万岁,您就不能宰了我。”
  胤礽眼球充血,咬牙切齿道:“……你一定听错了。”
  德亨掏了掏耳朵,无所谓道:“大概吧。不过,这个奴才……”
  “叫格尔芬是吧?听说是罪人索额图的儿子?”
  “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格尔芬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德亨那一鞭子可没留手,而且是奔着伤人去的,看格尔芬这样子,不知道他的眼睛还能不能保不住。
  德亨啧啧称奇道:“果然是太子殿下的奴才,动辄就要杀人,奴才随主啊。太子殿下,这个格尔芬要是杀了我,算是犯上呢,还是替太子殿下铲除异己呢?”
  “太子殿下是不是要记他一功?”
  讷尔苏跟看魔鬼一般看着德亨。
  他这是在做什么?
  在故意激怒太子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太子什么脾气啊,他怎么敢的!
  太子要是现在亲手教训你,你敢躲吗?
  罪还不都是让你自己受了。
  德亨敢躲吗?
  当然敢啊。
  现在的康熙帝就跟涨了气的肚子一般,急切需要打一个嗝,将胸腹中积攒的郁气给吐出来。
  然而,胀气的人都知道,打嗝是需要酝酿的,你酝酿不好,这个嗝是怎么都打不出来的。
  现在,德亨就给康熙帝制造一个打嗝的机会,让他老人家将这口气吐出来,舒坦舒坦。
  胤礽非常容易就被激怒了,他听了德亨的话,看着他“嚣张”的态度,爆喝道:“德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孤这样说话,今日孤若是不教训你,你当孤好欺!”
  说着抬脚就对着德亨踢了过来。
  估计这位主儿日常打人就是用脚,这是第二次了,这是胤礽第二次踢他了,德亨当然要躲开。
  胤礽简直要气炸了,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他教训人的时候敢躲开的。
  胤礽一脚踹空,当即抽出腰刀,就要朝德亨劈去。
  但他的腰身被普奇抱住了,他抽出腰刀的手腕和小手臂被讷尔苏抱住,他按在腰间刀鞘上的另一只手,则是被海善抱住了。
  讷尔苏大惊喊道:“殿下,不可啊殿下,德亨是辅国公宗室,还是御前侍卫,殿下三思啊殿下……”
  海善也劝道:“纵使德亨有万般不对,咱告到御前去,请皇上处罚他,停了他御前侍卫的职,废黜他的国公爵位……殿下您三思啊……”
  两人一个是铁帽子郡王,一个是常宁之后,康熙帝的亲侄子,胤礽的亲表弟,两人可以说劝谏的话,只是宗室国公的普奇却是不敢说话,只能牢牢抱住胤礽的腰,同时不住的给德亨使眼色,要他快点离开。
  他们是制止不了胤礽多久的。
  格尔芬还在哀嚎:“殿下,太子殿下您要为奴才报仇啊啊啊……”
  第190章
  诸多纷乱, 众多喧嚣,胤礽脑仁突突跳动,冲撞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经, 让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花,看在眼里的景物都在不住摇晃,更是惹的他心烦意乱。
  巨大的愤怒充斥在他的胸腹间,此时身为储君的什么理智什么风度什么礼仪都没了, 他胸间的郁气和怒意无处发泄
  他腰被抱住,手臂被按住,他腰刀拔出来了挥不下去,他只能扔掉腰刀,他放开喉咙大声的嘶嚎,就像放开闸门让洪水奔跑,带出他的怒意和快意,他用脚一下一下的踹在阻挠自己的人身上, 他用的拳头一下一下捶在抱着自己的人的肉/体之上……
  讷尔苏、海善和普奇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不管胤礽对他们怎么拳打脚踢,他们都不敢躲避, 更加不敢还手,他们只能承受。
  德亨对胤礽的人大吼:“你们快拦住他,你们不要命了吗?殴打王公,皇上不会问罪太子,一定会要了你们的脑袋,你们的父兄也会受牵连, 你们是猪脑子吗, 还不快去劝谏!”
  其实对胤礽殴打王公这件事, 跟随他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一般只是受到康熙帝的训斥,然后就完事儿了,他们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背地里说的胡话都到了御前了,若是没有犯事儿还好,康熙帝即便知道了,也都是一些没有实证的风言风语,他只能憋着。
  若是现在犯事儿了,就是给了康熙帝一个处罚他们的借口,不仅会处罚他们,还会加重处罚。
  格尔芬算个屁啊,索额图已经死了,索额图这一支早就开始没落了,这个格尔芬才会上蹿下跳的撺掇太子,企图重新恢复家族荣光。
  在德亨的提醒下,他们纷纷上前抱臂的抱臂,抱人的抱人,将讷尔苏三个解救出来。
  德亨连忙去看讷尔苏和海善,问他们:“怎么样怎么样,可有哪里疼的厉害吗……”
  海善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吓的德亨惊呼一声,海善掐着德亨的胳膊,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德亨:……
  讷尔苏也躬着背痛苦道:“德亨,你胆子太大了,你怎么敢的……”胤礽的拳头有一多半都落在了他的背上。
  这可是能拉五石弓的拳头,他都觉着自己骨头断了,可是疼死他了。
  普奇也颤声道:“德亨啊,要是没我们挡着,你今天这亏就吃定了。”又去看正在拳打脚踢自己属下的胤礽,带着哭腔叹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一句里面,饱含着浓浓的失望和难过。
  这就是他们的储君啊,他们要侍奉的下一任君主,皇帝。
  怎么就是这个样子呢?
  皇上啊皇上!
  讷尔苏等也看着不远处发疯的胤礽,久久说不出话来。
  德亨将视线从胤礽那里移开,没话找话道:“我来之前,你们在做什么?”
  海善:“不知道是怎么传的谣言,原本太子见到我们,停下问了一句,就打算走的,结果他身边的那个叫格里奇的,非说我们车队里有你要的宝贝……”
  德亨:“哈?”
  讷尔苏:“估计是你让织造局玻璃窑烧玻璃的事情给泄露出去了。”
  德亨:“就算泄露了又怎么样,那也不算是宝贝吧?只是几个玻璃杯子玻璃吸管而已?”
  海善嗤笑道:“而已?你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织造局呢?随便几个玻璃杯子,用的着让好几个窑放下其他工活,没日没夜的给你烧?”
  讷尔苏也道:“我也算是见过好东西了,你要的那几个杯子、茶碗和吸管,品质殊异,确实有过人之处。”自从和曹寅结亲,讷尔苏的眼光就一高再高,一般的珍品和奇品他都看不去眼里的。
  普奇继续道:“太子一听,就要我们将你要的宝贝拿出来给他看看,我们拿了一个带弯儿的透明玻璃吸管出来,太子很喜欢,要我们将其他都拿出来给他,我们说可以孝敬太子一些,但不能全给,我们还要交差,结果……”
  德亨深深叹气:“结果太子的人就去搜车,打算全部带走,是吧?”
  讷尔苏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德亨到了,然后就闹了这么一出。
  那边,胤礽在属下的劝谏下,已经压抑住了自己的戾气,德亨更加相信,他是力竭了,才不得不平静下来。
  德亨:“吴什,你去跟太子殿下说,咱们是奉皇命来接平郡王他们的,求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一切等办完皇命,再去御前请罪。”
  吴什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壮了胆气,应了声,去给太子回话。
  胤礽充满戾气的眼神紧紧盯着德亨好一会,然后跟吴什说了什么,在随从的服侍下上马,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讷尔苏紧张道:“这下好了,你彻底得罪了他,太子这是不杀你不罢休了。”
  德亨等吴什过来,听吴什道:“太子说他回营地等你。”
  德亨长长舒口气,对几人道:“走吧,咱们也回营地。”
  普奇去重新整理队伍,讷尔苏找随行的太医看诊,海善就盘腿坐在地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德亨。
  德亨:“你看什么呢,你身上哪里疼,也让太医先给你看看?”
  海善:“德亨啊,我一直很奇怪,你胆子是怎么长的?你阿玛是不是从下就给你喂熊心豹子胆?”
  德亨:……
  “你想多了,我现在心里可是怕死了,就靠皇上救命了。”
  海善嘁了一声,道:“我可是丁点看不出来你有哪里害怕的,喂,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倚仗?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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