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什么？！”
两个人的反应如出一辙，但接下来的话却格外不同。
高杉桃：“只是重伤吗？”
香克斯：“所以艾斯去追他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是很能理解对方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重伤不是很正常吗？那家伙也要夺宝，就算是杀人灭口也不为过。”香克斯费解。
高杉桃则问：“你很担心艾斯？”
香克斯默了一秒。
再开口时，比起跟谁都能聊上两句、提着酒穿梭在人群中的快活海贼香克斯，他的神情更接近于称霸伟大航路后半段的四皇之一，“红发”香克斯。
“……蒂奇那个家伙，不择手段，阴险狡诈。能在白胡子海贼团隐姓埋名这么久，只为了一个他想要得到的宝物，不惜伤害重伤相处多年的同伴，这样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他的实力恐怕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这个“你”，当然指的是马尔高为代表的白胡子海贼团。
不死鸟的面孔也慢慢紧绷起来，不是因为香克斯说中了他们的疏漏，而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切最糟糕的后果：“……其实一开始老爹也不赞同他去，但是艾斯的性格——你们都知道的。”
香克斯跟高杉桃对视一眼，齐刷刷点头，像两个穿玩偶服但脑袋太重的兼职大学生。
马尔高也不知道该为他们的了解而满意，还是为艾斯的急性子人尽皆知而叹息：“老爹都劝不住，最后只能让他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香克斯沉默片刻，自言自语般说：“如果艾斯真的追上了、找到了蒂奇，事情会怎样发展？”
“我们可以预设三种情况。”高杉桃说，“假设艾斯能赢，那没什么可说的，皆大欢喜。”
香克斯跟着她的思路往下想：“假设两人打平，以艾斯的能力——他毕竟是自然系，无论如何要逃跑也不困难。”
马尔高听到这里，苦笑了一下：“难就难在，他未必会逃跑。”
高杉桃点头：“我看也是。所以打平和打输基本可以看做同样的结果。”
海贼对海贼当然可以动用私刑直接灭口，但……
“就像你说的。”马尔高给香克斯推过去一杯酒，“蒂奇……并不因为泄愤而杀人。所以即便已经背叛，他也不会因为艾斯要杀他，所以对艾斯痛下杀手，而是一定要找到一个将艾斯的性命利益最大化的可能。”
高杉桃耸了一下肩膀，让肩上海军大衣的肩章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闪光：“多半会送给海军了。”
白胡子海贼团的二番队队长，身份有别于任何普通海贼，假使有一个地方可以关押他，那么就只能是海军本部。
这一点，三个人几乎同时就能想到。
“如果路上遇见他，我会帮忙把他绑走。”高杉桃想了想，以她平生之中相当慎重的口吻，轻声说：“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会尽我所能的。”
“——这可不行，应该大人来做的事，全部推给小孩子算什么。”香克斯说，他虽然还在笑，但笑意已经慢慢冷了下来，“这可不行啊。”
他不能说是一个十分爱好和平的人，但对于现状还算满意：七武海、四皇、海军本部，构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七武海虽然和海军站在一起，但本质上依然是海贼，并没有获得对方根本的信任，他们也并不信任海军。
如果有必要，身份是可以变换的。
四皇镇守在伟大航路的后半段，虽说行事作风各有不同，但最坏的秩序也好过没有秩序。
海军本部就更不用说了，囊括着全海最多的战斗人才后备，兵员源源不绝，说是实力最强势的一方也不为过。
目前在战国的带领下，依然将“守卫”放在“消灭”之前。
总的来说，在事态坏到无可救药之前，香克斯并不希望这一切出现太惨重的变化。
——太惨重的变化，比如海军本部因为某些原因和四皇之一开战，双方两败俱伤，以至于世界秩序崩坏暴走。
如果这中间没有其他变量参与，没有其他人横插一脚，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想，如非必要，战国也不会想要轻易和任何四皇的任何一方开战的。
香克斯冲马尔高轻佻地笑了一下：“说实话，如果是夏洛特家的或者是那条龙，我也就不想着拦了。让他们跟海军本部两败俱伤，似乎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马尔高也回以一个毫无诚意的笑容：“你看你身后。”
香克斯吓一大跳，还以为烬或者卡塔库栗出现了，结果回头谁也没看见，只看见了贝克曼= =的表情。
他还倒打一耙：“贝克曼，你现在走路都没有声音了，吓死我了！”
“……见闻色倒是用上啊，船长。”
贝克曼没打算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两人身后，示意他们继续谈。
香克斯也就无所顾忌地继续往下说了：“这件事我还是放心不下。马尔高，这样吧，你带我去莫比迪克号，我要跟白胡子谈一谈。”
金发的船医微微眯起眼：“红发……我希望你搞清楚，这不是你想要做就可以做到的。老爹既然同意了艾斯的行动，那么他就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改口。”
但香克斯态度坚决：“就算最后依然是这样，我还是想要试一试，不能什么都不做。”
马尔高沉默。
过了片刻，才说：“……你还是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我行我素，根本不把别人的话放在眼里。”
“你也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瞻前顾后，唯白胡子的命是从啊。”香克斯笑嘻嘻，“我们都没怎么变呢，马尔高。”
高杉桃侧头问旁边的贝克曼：“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吗？”
贝克曼面无表情：“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他们应该是挺早就认识了。”
看高杉桃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只好叹口气，耐心给她科普：“我们家船长从小就在罗杰的欧罗杰克逊号上长大，对面那个菠萝头则从小在白胡子的莫比迪克号上长大。”
“虽说两个人那时候都还很弱，只会放放狠话下点黑手，除此之外天天挨揍，但要说从小就认识，互相很了解，也确实是这样。”
高杉桃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呜呜呜……”
她的嘴被不死鸟的羽毛堵住了。
幻兽种的不死鸟羽毛，尝起来居然有一点甜甜的薄荷糖味儿。
很清凉，很醒脑，很提神。
马尔高皮笑肉不笑的脸也很清凉，很洗脑，很提神：“……小桃，注意用词。”
“很紧张吗？”她忽然说，“因为艾斯的事？”
马尔高顿了一下，还是承认：“多少有一点吧。”
“别紧张！”高杉桃一步就跨到他身边，搂住他的右肩，轻轻撞上他的左肩，“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她当然完全有资格这么去想。只是在工资之岛上轻轻扇动的蝴蝶翅膀，就让贝尔梅尔摆脱了原作的命运线，活了下来；
哪怕只是一面之缘，在莫比迪克号上见过的萨奇，也能逃脱必死的结局，只是重伤修养。
就算这些人的存活对故事主线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他们的存活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意义。
死去的瞬间，时间的概念就在一个人的身上彻底终结。
唯有活着，才能改变。
而作为这一切改变最大的操盘手，高杉桃虽然对此没有什么实感，但这不妨碍她骄傲，也不妨碍她自信啊！
贝尔梅尔可以活下来。萨奇可以活下来。
那么艾斯就一定可以活下来。
所以她相当支持：“没事，马尔高你就跟香克斯走吧！反正你也只是犯了这大海上任何一个海贼都会犯的、最常见的错误而已……我不会怪你的！以后我一个人，带着一船拖油瓶，也会好好生活下去的……但你要偶尔记得想我哦！”
马尔高：“……今天是什么角色？”
高杉桃：“单亲妈妈！”
“给我换掉。”
“好吧。”高杉桃给他提供一系列后续选择，“那小红帽？没事的大灰狼，你跟着猎人走吧，小红帽我呀，最喜欢一个人在森林里采蘑菇……有的蘑菇像麻薯一样可以无限延伸，有的蘑菇像翼龙一样到处啄人……”
“……算了，随便你吧。”
马尔高也算是接受了现实，答应了香克斯的要求，回身准备开始收拾行李。
原本守在另一个火堆边的烬和卡塔库栗，立刻起身跟过来帮忙。
手脚之麻利，让马尔高不禁为之侧目。
“……你们也不用这么高兴吧？”他有些无奈，为自己必须做出的决定，“我会离开，你们当然也会，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海贼团……”
“至少不是现在。”烬对此表示，“好了，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要离开的人不是我就可以了。”
两个人的反应如出一辙，但接下来的话却格外不同。
高杉桃：“只是重伤吗？”
香克斯：“所以艾斯去追他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是很能理解对方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重伤不是很正常吗？那家伙也要夺宝，就算是杀人灭口也不为过。”香克斯费解。
高杉桃则问：“你很担心艾斯？”
香克斯默了一秒。
再开口时，比起跟谁都能聊上两句、提着酒穿梭在人群中的快活海贼香克斯，他的神情更接近于称霸伟大航路后半段的四皇之一，“红发”香克斯。
“……蒂奇那个家伙，不择手段，阴险狡诈。能在白胡子海贼团隐姓埋名这么久，只为了一个他想要得到的宝物，不惜伤害重伤相处多年的同伴，这样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他的实力恐怕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这个“你”，当然指的是马尔高为代表的白胡子海贼团。
不死鸟的面孔也慢慢紧绷起来，不是因为香克斯说中了他们的疏漏，而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切最糟糕的后果：“……其实一开始老爹也不赞同他去，但是艾斯的性格——你们都知道的。”
香克斯跟高杉桃对视一眼，齐刷刷点头，像两个穿玩偶服但脑袋太重的兼职大学生。
马尔高也不知道该为他们的了解而满意，还是为艾斯的急性子人尽皆知而叹息：“老爹都劝不住，最后只能让他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香克斯沉默片刻，自言自语般说：“如果艾斯真的追上了、找到了蒂奇，事情会怎样发展？”
“我们可以预设三种情况。”高杉桃说，“假设艾斯能赢，那没什么可说的，皆大欢喜。”
香克斯跟着她的思路往下想：“假设两人打平，以艾斯的能力——他毕竟是自然系，无论如何要逃跑也不困难。”
马尔高听到这里，苦笑了一下：“难就难在，他未必会逃跑。”
高杉桃点头：“我看也是。所以打平和打输基本可以看做同样的结果。”
海贼对海贼当然可以动用私刑直接灭口，但……
“就像你说的。”马尔高给香克斯推过去一杯酒，“蒂奇……并不因为泄愤而杀人。所以即便已经背叛，他也不会因为艾斯要杀他，所以对艾斯痛下杀手，而是一定要找到一个将艾斯的性命利益最大化的可能。”
高杉桃耸了一下肩膀，让肩上海军大衣的肩章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闪光：“多半会送给海军了。”
白胡子海贼团的二番队队长，身份有别于任何普通海贼，假使有一个地方可以关押他，那么就只能是海军本部。
这一点，三个人几乎同时就能想到。
“如果路上遇见他，我会帮忙把他绑走。”高杉桃想了想，以她平生之中相当慎重的口吻，轻声说：“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会尽我所能的。”
“——这可不行，应该大人来做的事，全部推给小孩子算什么。”香克斯说，他虽然还在笑，但笑意已经慢慢冷了下来，“这可不行啊。”
他不能说是一个十分爱好和平的人，但对于现状还算满意：七武海、四皇、海军本部，构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七武海虽然和海军站在一起，但本质上依然是海贼，并没有获得对方根本的信任，他们也并不信任海军。
如果有必要，身份是可以变换的。
四皇镇守在伟大航路的后半段，虽说行事作风各有不同，但最坏的秩序也好过没有秩序。
海军本部就更不用说了，囊括着全海最多的战斗人才后备，兵员源源不绝，说是实力最强势的一方也不为过。
目前在战国的带领下，依然将“守卫”放在“消灭”之前。
总的来说，在事态坏到无可救药之前，香克斯并不希望这一切出现太惨重的变化。
——太惨重的变化，比如海军本部因为某些原因和四皇之一开战，双方两败俱伤，以至于世界秩序崩坏暴走。
如果这中间没有其他变量参与，没有其他人横插一脚，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想，如非必要，战国也不会想要轻易和任何四皇的任何一方开战的。
香克斯冲马尔高轻佻地笑了一下：“说实话，如果是夏洛特家的或者是那条龙，我也就不想着拦了。让他们跟海军本部两败俱伤，似乎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马尔高也回以一个毫无诚意的笑容：“你看你身后。”
香克斯吓一大跳，还以为烬或者卡塔库栗出现了，结果回头谁也没看见，只看见了贝克曼= =的表情。
他还倒打一耙：“贝克曼，你现在走路都没有声音了，吓死我了！”
“……见闻色倒是用上啊，船长。”
贝克曼没打算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两人身后，示意他们继续谈。
香克斯也就无所顾忌地继续往下说了：“这件事我还是放心不下。马尔高，这样吧，你带我去莫比迪克号，我要跟白胡子谈一谈。”
金发的船医微微眯起眼：“红发……我希望你搞清楚，这不是你想要做就可以做到的。老爹既然同意了艾斯的行动，那么他就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改口。”
但香克斯态度坚决：“就算最后依然是这样，我还是想要试一试，不能什么都不做。”
马尔高沉默。
过了片刻，才说：“……你还是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我行我素，根本不把别人的话放在眼里。”
“你也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瞻前顾后，唯白胡子的命是从啊。”香克斯笑嘻嘻，“我们都没怎么变呢，马尔高。”
高杉桃侧头问旁边的贝克曼：“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吗？”
贝克曼面无表情：“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他们应该是挺早就认识了。”
看高杉桃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只好叹口气，耐心给她科普：“我们家船长从小就在罗杰的欧罗杰克逊号上长大，对面那个菠萝头则从小在白胡子的莫比迪克号上长大。”
“虽说两个人那时候都还很弱，只会放放狠话下点黑手，除此之外天天挨揍，但要说从小就认识，互相很了解，也确实是这样。”
高杉桃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呜呜呜……”
她的嘴被不死鸟的羽毛堵住了。
幻兽种的不死鸟羽毛，尝起来居然有一点甜甜的薄荷糖味儿。
很清凉，很醒脑，很提神。
马尔高皮笑肉不笑的脸也很清凉，很洗脑，很提神：“……小桃，注意用词。”
“很紧张吗？”她忽然说，“因为艾斯的事？”
马尔高顿了一下，还是承认：“多少有一点吧。”
“别紧张！”高杉桃一步就跨到他身边，搂住他的右肩，轻轻撞上他的左肩，“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她当然完全有资格这么去想。只是在工资之岛上轻轻扇动的蝴蝶翅膀，就让贝尔梅尔摆脱了原作的命运线，活了下来；
哪怕只是一面之缘，在莫比迪克号上见过的萨奇，也能逃脱必死的结局，只是重伤修养。
就算这些人的存活对故事主线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他们的存活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意义。
死去的瞬间，时间的概念就在一个人的身上彻底终结。
唯有活着，才能改变。
而作为这一切改变最大的操盘手，高杉桃虽然对此没有什么实感，但这不妨碍她骄傲，也不妨碍她自信啊！
贝尔梅尔可以活下来。萨奇可以活下来。
那么艾斯就一定可以活下来。
所以她相当支持：“没事，马尔高你就跟香克斯走吧！反正你也只是犯了这大海上任何一个海贼都会犯的、最常见的错误而已……我不会怪你的！以后我一个人，带着一船拖油瓶，也会好好生活下去的……但你要偶尔记得想我哦！”
马尔高：“……今天是什么角色？”
高杉桃：“单亲妈妈！”
“给我换掉。”
“好吧。”高杉桃给他提供一系列后续选择，“那小红帽？没事的大灰狼，你跟着猎人走吧，小红帽我呀，最喜欢一个人在森林里采蘑菇……有的蘑菇像麻薯一样可以无限延伸，有的蘑菇像翼龙一样到处啄人……”
“……算了，随便你吧。”
马尔高也算是接受了现实，答应了香克斯的要求，回身准备开始收拾行李。
原本守在另一个火堆边的烬和卡塔库栗，立刻起身跟过来帮忙。
手脚之麻利，让马尔高不禁为之侧目。
“……你们也不用这么高兴吧？”他有些无奈，为自己必须做出的决定，“我会离开，你们当然也会，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海贼团……”
“至少不是现在。”烬对此表示，“好了，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要离开的人不是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