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3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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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只要能驾驭,且数目不超过规则限制,就可携带任何武器上台?”赵都安自动忽略一大堆训诫,目光闪动。
  “……是,”海公公心累地点点头,没好气道:
  “你若愿意,扛着你研究的那火器大炮上去也没人拦着,前提是开炮的功夫,人家会傻乎乎站着不动。”
  赵都安假装没听出老太监的讽刺,若有所思。
  ……
  “师妹!”
  此刻,天师府一方的看台。
  公输天元在斗法结束,光罩撤去的瞬间,便猛地跳上擂台,将筋疲力竭,法力枯竭而短暂脱力的金简扶稳。
  胖乎乎的,有些喜感的脸上爬满了担忧与愧疚:
  “你怎么样?”
  说着,公输天元的胖手,变戏法般摸出一粒丹药,塞入恢复真实容貌的少女口中。
  又打出水葫芦,帮她服下。
  灵气四溢,巴掌大小脸精致苍白的少女脸色肉眼可见好了些,被崩碎的袖中小手抬起,攥着镜片龟裂的眼镜,心疼道:
  “碎了……”
  焦急围拢来的一众神官:“……”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个破镜子……公输天元腹诽,嘴上却道:
  “没事,师兄这还给你带了个。”
  说着,掏出一副新的水晶镜片,给她戴上。
  金简眼中散光的眸子再次聚焦,她望着围成一圈的,一张张担忧的同门脸庞,神色愧疚,眼眶红了,隐约积蓄泪花:
  “我……我输了……对不起……师父……”
  一众神官当即纷纷开口,予以劝慰。
  公输天元更大声赞美,表示师妹表现极好,战败非其无能,实在是秃驴太狡猾。
  虽是如此,但天师府一众神官,肉眼可见的气势萎靡。
  反观神龙寺一方,台上一群僧人竭力克制翘起的嘴角,但喜气洋洋的氛围,压根掩饰不住。
  更已有不少权贵,已走过去,朝众僧恭贺,表达要多捐香火钱。
  代表玄印住持的白衣僧人更是笑容如春风,起身迈步,轻飘飘如踏云端,抵达擂台之上,笑道:
  “天海……”
  然而,刚斩获大胜的少年僧人,却懒得看他一眼。
  当众盘膝打坐,将六道棍横于膝上,掏出丹丸吞下,恢复法力。
  辩机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好在对天海的性情早见怪不怪。
  当即笑道:“天海耗费不小,且由他休养片刻,再受挑战如何?”
  神龙寺大胜之际,在场之人都知晓,这一轮的佛道斗法,已落下尘埃。
  所谓的挑战,无非是维持传统的仪式。
  自然无异议。
  甚至看台上不少权贵家眷,已经纷纷起身,抢先离席,担心之后散场人太过拥挤。
  “哎呀,是那小和尚赢了啊。”
  一群贵妇中,尤金花攥着手绢,神色遗憾:
  “女子本就不擅争斗,怎么不派个男子上台,为娘瞧着那胖子便很抗揍。”
  尤金花爱心泛滥,看到女儿般年纪的金简被搀扶下台,便很心疼。
  何况还是大郎的朋友,向来帮亲不帮理的尤金花立场鲜明。
  “……”赵盼幽幽道:“娘,那个胖的也是大哥的朋友。”
  “啊!是吗?”尤金花诧异,忙改口道:
  “这天师府也是的,那么多人,怎么不派个厉害的。”
  赵盼翻了个白眼,假装不认识亲娘。
  ……
  天师府深处,大榕树下。
  徐贞观坐在竹椅中,将视线从光幕内,擂台中央盘膝打坐的天海身上收回。
  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却也掺杂少许“不出预料”。
  以她的眼力,斗法开始不久,便已瞧出高低来。
  这会看向对坐的老天师,叹息道:
  “金简终归是年岁小,经历的比斗少。不如那天海在人间游历,受到磨砺更多。”
  张衍一神色泰然,感慨道:
  “陛下说话还是这般好听,终归还是金简儿不如,或是该说,是老朽这个做师父的不好。”
  徐贞观认真道:
  “天师传法,因材施教,金简本就不是好战的性子,天真烂漫,方为修行正道。
  敌不过好战的武僧天海,理所应当。若说斗法,天师前几位弟子,才擅此道……说来,朕也数年,不曾见‘小天师’了。”
  张衍一被吹捧的面露得色,输了斗法,心中难免郁闷,只是装出来洒脱,这会才露出笑容:
  “徒弟大了,哪有留在师父身边的道理。”
  说完,瞥见对面女帝的笑容,这位修为境界高深莫测,但心仍在凡尘的老天师笑道:
  “陛下不必找话头安慰老朽,佛道两家争斗上千年了,小辈胜败,放在当下,或牵动人心,但放在千百年的尺度上,又算的了什么?”
  女帝面露尊敬,自嘲道:
  “天师心境,朕远不及。”
  张衍一摆摆手,指了指水幕,道:
  “看完最后一段吧,呵呵,还不知,今年有无人登台挑战。”
  徐贞观点了点头,却不由自主,又看了眼席间三张椅。
  美眸中掠过叹息。
  昔年,太祖帝邀两家一同观摩,只为看最后胜者挑战,徐氏皇朝高手力压群雄。
  可如今,六百年后,自己这个不肖子孙,却早已丢掉了先祖荣光。
  皇宫之中,更是凑不出一个能登台的年轻一辈。
  ……
  场间。
  嘈杂的议论声持续许久,终于渐渐降低。
  斗法虽已尘埃落定,但百姓们却没有散去,因为都知道还有最后的一个传统。
  “听闻,往届斗法,胜者接受台下高手挑战,今年却不知谁人会上场。
  我听说,这段日子,可有不少江湖中的高手进城。此刻,没准那乌泱泱的人群角落里,就藏着某位厉害人物。”
  徐君陵谈笑道。
  代表女帝出席的莫愁眉目淡然道:
  “郡主说的是,然则,上台的最高也不能高出神章,且年岁同样限制,亦须遵从斗法的规矩。江湖中高手如云,但年岁符合,且有底气上台的,却也不多了。”
  赵都安听着二人谈话,插嘴道:
  “哪怕实力不够,但为了扬名,或与大派天才切磋,也是值得的吧。”
  听到这句话,同在旁边坐席的“神将”薛神策淡淡道:
  “前提是,承受的起重伤的代价。”
  赵都安好奇看他:“薛枢密使这话的意思……”
  薛神策只当他好奇,随口解释道:
  “上了台,便不只是切磋了。若是金简胜了,或许有不少人敢于登台。但胜的是天海,便不同。
  此人虽年少,但在江湖中颇有名声,因一‘竖瞳’能分辨善恩,动辄以武力度人入轮回,说是凶名也不为过。方才与金简神官交手,亦不曾半点留手……
  这台下江湖人,哪个想上去,不掂量掂量,会不会被天海打成重伤?
  况且,凡是江湖强者,哪个能算‘好人’?
  若给这天海认定是个‘恶人’,那可更不会半点留手,打死虽不至于,但想扬名?讨教?怕是不成。”
  顿了顿,薛神策忍不住表情古怪道:
  “原本,那东海青山的柴可樵若在,或会上台。但此刻却也不成了。”
  赵都安眨眨眼,看向马阎:
  “督公,那柴可樵还在大牢关着?”
  马阎瞥了他一眼,解释道:
  “前日已经下令释放他,但此人推脱伤势未愈,不肯出来。大抵是担心在城中遇到仇家。他虽痴于武,但并不蠢。”
  赵都安:“……”
  一群人闲聊之际。
  场上,一身白衣的辩机笑着开口,声音如雷,滚过全场:
  “时辰不早,台下可有人上场,挑战我神龙寺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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