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7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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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本不服气人,见“军神”如此,只好咽下话语,心头的震惊之色愈发浓郁。
  可得薛枢密使如此盛赞,满朝文武,能有几人?
  “将消息大肆宣扬出去,这一场大胜,足以提振全军士气。”
  薛神策做出安排,旋即回归正题:
  “青州之危已解,不日京营援军将抵。如今临封东西两线,靖王摆出防御割据架势,慕王却依旧有吞并国土之心,我等当收拢兵将退敌。
  本使既然来了,就不容许反贼的爪子再探出哪怕一寸!”
  众将士热血澎湃,起身应和:
  “末将当竭力,以卫临封!”
  ……
  ……
  太仓府以南,宁江县。
  作为淮水西线战场的一处战略要地,这座县城落入云浮慕王叛军手中已多日。
  然而若行走在城中,会发现除了气氛略显凝重,难免受战争阴云笼罩外,整座县城运转依旧,街上商铺照常开业,街上百姓行走如常。
  城中秩序井井有条,丝毫未显乱象。
  此刻,城内主干道上传来鸣金开罗声,一队云浮军士浩浩荡荡,开进城内,直奔县衙。
  百姓们自觉退让,躲避在道路两侧,既敬且畏地望向这支军队。
  军队中央,一名端坐在一匹枣红马上的中年文官格外醒目,周围皆是持枪握戟的铁甲悍卒。
  唯独此人竟身穿一身绯红文士袍,头戴儒冠,双手握缰,又在上身文士袍外套了件软甲。
  软甲两层缝隙中,有存放物件的空间,露出一角蓝色封皮的兵书,边角毛糙,显示出书籍被时常翻阅。
  忽然,队伍前方有奔马疾驰而至,中年人抬手,行军队伍止步。
  报信者翻身下马,双手捧起书信:
  “禀将军!斥候回报,薛神策已自东线抵达太仓府……”
  薛神策来了么?苏澹表情一肃,瞥了眼身旁数名将领变色,怡然不惧,哂笑道:
  “莫要被‘军神’的名头唬住了,他分身乏术,东西两线,顾此失彼,传令召众将入县衙……”
  远处。
  城内某座四层酒楼乌黑的屋脊上,一名通体黑衣,眉目幽冷,近乎鬼魅的女子站在一条翘起的屋脊上。
  阳光炽热,碧空浮云,可不知为何,下方街上的行人却对这名黑衣女子视若无睹,似不曾看见般。
  女子冷静地远眺军队之中的将军苏澹,面无表情。
  可若赵都安在这里,必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名黑衣女子的容貌竟与天师府二弟子“玉袖”有八九分相似。
  只是身为道门天师的玉袖气质缥缈轻灵。
  而这名女子则是诡谲森然,目光极冷。
  “嘿嘿,蓉姐,这个苏澹还真有点本事,不枉王爷和赵师雄争抢他,这才多少日功夫?便将宁江稳稳攥在手心,更能压住那帮匪气比兵气还重的边军……
  怪不得,被委以重任,顶在西线最前头,莫非还真能与那薛神策打打擂台?
  可惜,就是人怪了些,分明是武将,却整日喜欢装文人。”
  屋脊边缘,一只少年的手抓住瓦片,不见怎么用力,一道灵巧的身影就跃了上来。
  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很瘦,双臂却极长,眼珠骨碌碌转动,灵气十足。
  如猿猴般蹲在屋脊上,手中一把无柄匕首如花蝴蝶般翻飞,眺望远处纵马的官员,啧啧称奇。
  名为聂玉蓉的黑衣女子转回头,目光冷冽:
  “我们绣衣直指虽与苏澹这帮将领不是一条路子,却皆为慕王爷效力,亦算半个同僚。
  如今我等奉命潜伏城中,既是在暗中辅助大军攻城略地,也是监督苏澹这帮人,若有反心,提前刺杀。所以……”
  大咧咧蹲在屋脊上的少年撇撇嘴,身子往下沉了沉:
  “我知道,要躲好了,不要露面,以免被注意到。可蓉姐你站的比我明显多了好吧。”
  聂玉蓉冷漠道:
  “我修的术法可确保白日遁形,你行么?”
  名为司空的少年耷拉眉眼,抱怨道:
  “知道啦,神龙寺的那和尚说的对,我以前咋没注意到你这么婆婆妈妈呢?说好的精通刺杀的女刺客呢?和老妈子差不多。
  你都这样,那蓉姐你想找的那个姐姐想必更啰嗦,妈耶,若是真找到了,岂不是两个老妈子,要吵死人?”
  聂玉蓉面无表情,右手突兀一甩,一只青色纸鹤如飞镖般激射出,打中少年眉心!
  其哎呀一声,皮球般滚落屋瓦,千钧一刻之际,司空单手抓住屋檐,重新爬了上来:
  “当我没说,没说!”
  慕王府秘密培养的刺客情报组织“绣衣直指”中,仅有极少数人知道,贵为“绣衣使”的聂玉蓉有个幼年时走散的姐姐。
  只可惜杳无音信,大概是早死在当年的匪患中了。
  聂玉蓉冷淡道:
  “上面截杀了一名影卫,得到消息,说赵都安已被委任‘平乱大都督’,领兵南下临封,大概率会来西线战场。”
  说话的同时,少年司空摊开手掌,掌心中,那枚方才打他眉心的青色纸鹤自行展开,悬浮在面前。
  纸上一抹黑色墨渍飞快勾勒,以近乎素描的手段,描绘出一名俊朗男子噙着笑容的画像。
  “这就那个女帝皇夫?呸,果然长个小白脸样。”司空啐了声。
  聂玉蓉负手,站在屋脊尖端,头顶骄阳炽热,她声音冷若冰霜:
  “传令,一旦他进入西线战区,我要第一时间掌握他的动向。”
  司空愣了下,点了点头,咧嘴森冷一笑:
  什么赵阎王?给蓉姐盯上,必死无疑。
  知不知道“绣衣直指”刺客猎杀榜上排名第一的“无影”聂玉蓉的含金量啊?
  ……
  ……
  京城,天师府。
  “噹——”
  “噹——”
  钟声滚过全城,意味着菜市口的斩首已经结束。
  今日,菜市口人满为患,都是去看李彦辅和恒王父子死刑的百姓。
  整个虞国风雨飘摇,天师府成了最后一块清净地。
  “师尊,您找我们?”
  深处小院,玉袖、公输天元、金简三名弟子推门而入,朝着大榕树下方,负手而立的张衍一行礼。
  老天师松软的神官袍垂在地上,梳着道髻的长发给一枚树枝横插着:
  “赵都安即将出征,玉袖、金简,你们两个随他走一道吧。”
  啊?
  三名弟子同时愣了下,女子道姑颦起眉毛:
  “师尊是命我等保护他?可涉及皇室内战,此举是否……”
  玉袖对于这个安排并不抗拒,正好可以多观察下“天地之子”。
  但她认为,上次救赵都安还说得过去,但如今他出征,都要保护着,已是坏了道门历代天师定下的规矩。
  张衍一转回身,狭长的双眸沉淀着智慧:
  “你们不需要保护他,也无须参与皇室的内战。但若有些人想坏规矩,你们便去拦一拦。”
  啥意思……金简眨巴着懵逼的大眼睛,没听懂。
  玉袖怔了下:“师尊指的是,要我们对付白衣门?法神派?或者,师尊认为神龙寺仍旧会插手?”
  白衣门乃是邪道术士组织,天师府本就有通缉诛杀邪魔的任务。
  至于神龙寺……玄印虽出逃,总坛覆灭,但虞国境内各地仍残存有大量的神龙寺“余孽”。
  张衍一呵呵笑道:
  “玄印那秃驴碍于天人协定,不敢轻易动手,但底下的徒子徒孙若弄点小动作,败坏的也是整个修行界的名声不是?”
  玉袖心领神会,抱拳:“弟子谨遵法旨。”
  说完,见旁边的金简傻乎乎地没动静,她裙摆下探出右脚,轻轻踹了下金简,迷迷糊糊的少女神官这才有样学样:
  “弟子……遵法旨!”
  “欸?我呢?”旁边的公输天元急了,矮胖神官忙眨巴着小眼睛:
  “师尊,二师姐我是信得过的,但是师妹整天睡得迷迷糊糊,眼神也不好,跟着上战场多危险?还是我陪师姐去吧。”
  金简不乐意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叉着腰:“你说谁不行?”
  公输天元寸步不让:“你不行啊,这次大军开拔,朝廷火器出场,你懂火器吗?”
  金简一下噎住,气势弱了下来:“我……不懂。”
  公输天元微微一笑:
  “战争多在白日,你到白天就睡觉,真打仗了,别人还得照顾你,你觉得应该吗?”
  金简仿佛膝盖中了一箭,蹬蹬后退,弱弱道:“不……应该。”
  公输天元叉着腰,哈哈大笑,予以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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