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1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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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亨深吸一口气,将此时此刻记住,转头和弘晖趁着外头糟乱的声音还在继续,能掩藏他们的行走的脚步声,快步离开了。
  找谁呢,找谁呢,找谁呢……
  正在德亨边跑边在心里思量该找谁去救人的时候,结果一跑出来迎面就遇上了讷尔苏。
  讷尔苏被德亨吓了一跳,忙拦住风一样的德亨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等看到接连跑出的弘晖和被拖拽出来的范氏兄弟之后,讷尔苏面色郑重起来,再次问道:“到底怎么了?你们遇到什么了?”
  德亨抓住讷尔苏,问道:“你能叫来多少人?”
  讷尔苏:“十个八个的好手不成问题。”
  德亨:“叫上他们,跟我走。”
  讷尔苏:“你先说做什么去?”
  德亨:“救人,来不及了,路上说。”
  讷尔苏也没多想,立即派人去叫人。
  弘晖将哭的直发抖的范氏兄弟交给其他人照顾,德亨叮嘱两兄弟道:“记住,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哑巴聋子,不管谁问话,你们都不要回答,记住了吗?”
  范清注哭喊道:“为什么?!”
  德亨反手扇了他一巴掌,红着眼睛厉声喝道:“听话!”
  范清注和范清洪都被震住了,哭都不敢哭了,只颤抖着点头应下。
  德亨顾不得再管他们,见人到的差不多了,夺过一个侍卫的缰绳翻身上马,对弘晖道:“你就不要去了。”
  弘晖也夺过一个侍卫的缰绳,翻身上马,道:“你说什么胡话,讷尔苏,我们带人过去就行了,你不要去了。”
  既然碰上了,讷尔苏怎么能不去?
  没的说的,几人一行带着十来个侍卫,在德亨的领路下,快马走大路,从安郡王府后街进入崇文门内大街,向南走十多米,调转马头向西,转入可通车马的小路。
  进入这条小路还没走几步,就被几个带刀的侍卫拦住了。
  侍卫:“安王府内地,外人止步。”
  德亨冷笑一声,直接飞马朝这个侍卫撞去。
  侍卫闪避开来,德亨已经看到前面的惨状了,他驾马大声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小爷我就喜欢在你们安王府的内地纵马,让玛尔珲来找我吧。”
  德亨驱使着马来到范三拔身边,看着瘫软在污秽中一身粪便的老人,心中怒火大烧,他用马鞭指着领头的那个男人:“报上名来!”
  这个男人并不怕德亨,施施然道:“德公爷,小人劝您少管闲事。”
  德亨怒道:“今日这闲事小爷管定了!”
  说罢,一马鞭朝这个男人抽过去,这个男人并不是脓包,他躲过了马鞭,反手捉住了它,就想顺着将德亨给拽下马。
  一柄刀居高临下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是讷尔苏。
  讷尔苏道:“你最好松开手。”
  男人松开德亨的马鞭,德亨一鞭子抽在他的脸上,男人双手捂着脸惨叫出声。
  这个男人带来的其他奴才围住他,欲对德亨动手,都被讷尔苏带来的侍卫给治住了。
  德亨冷笑道:“这是给你主子的见面礼,范三拔是我的人,满京城皆知,你们今日对他动私刑,就是在向我开战。不管你主子有什么招数,我都接了。”
  “滚!!”
  德亨这样硬气,且有讷尔苏带来的侍卫虎视眈眈,这些人也不敢真的对一个铁帽子王、一个皇孙、一个国公动手,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德亨下马,蹲在范三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干涩唤道:“范公。”
  蜷缩成一团的范三拔重重抽搐了一下,将头脸埋的更深,如将死老狗一般呜咽出声,然后就没有回应了。
  德亨好似没有看到没有闻到这臭气熏天的污秽一般,他解下大氅盖住这位为清皇室奔走一生的老者,将他半抱起来,可惜,德亨终究年少,他无力将人抱起。
  讷尔苏对一个侍卫点点头,侍卫上前,忍着污臭将用貂皮大氅裹住的范三拔抱起,德亨沉声道:“先回老宅。”
  第112章
  老宅内, 热水、衣物一应俱全,有奴仆在屋内帮范三拔清洗,德亨等在他的书房内说话。
  既然讷尔苏已经参与进来了, 事情的始末就得让他知道。
  德亨说完之后,讷尔苏一点都不惊讶,道:“几年前,皇上与太子南巡至江宁, 驻驾在曹家,太子就曾向岳父要银五万两,岳父不敢说什么,当即给了,可见太子骄奢,如今他截留范氏铜锭为己用,呵……”
  “范三拔也是糊涂,那是太子, 他要给就是了, 如今好了,吃这么个苦头, 不是白受罪了?”
  弘晖不敢置信道:“皇上那里怎么办?范三拔可是皇上的奴才,好好的铜锭没了,他不得向皇上回话?”
  讷尔苏好笑道:“那范三拔又能怎么办?皇上是君,太子也是君,他只是个下贱奴才,皇上的话得听, 太子的话也得听, 糊弄过去不就得了, 总归是交上去了, 又不是他自己私吞了。”
  这话将弘晖给憋了个好歹,闷闷道:“这不乱了套了吗。”
  讷尔苏敛眉垂眸看着手里的茶碗,淡淡道:“早就乱套了。”
  弘晖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去看德亨,见德亨在出神,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怕太子会找你麻烦?你别担心,回头让阿玛去跟太子说说就行了,你只是抽了那个奴才一鞭子,不碍事儿的。”
  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是奴才,主子抽奴才一下,奴才受着就是了,在弘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德亨叹气,道:“不知道范公怎么样了,若只是被泼了粪水也就罢了,若是被强灌……那可就遭了。”
  范三拔年纪大了,他怕他会撑不住这等折磨。
  讷尔苏厌恶道:“手段也太下作了。”
  弘晖也是沉默,他实在是没想到,看着光风霁月的太子,手底下的奴才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应该不会是太子自己吩咐的吧?
  这一定不是,要不然,那也太……
  太什么,弘晖不敢再往下想。
  书房一时寂静无声,一时有奴仆来报,郎中请来了。
  等一通忙活给看过之后,德亨放下心来,范三拔只是受了风寒,心神俱损,并没有吞咽不干净的东西入腹。
  给范三拔收拾干净、穿戴整齐后,德亨三个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与以前见到的精神矍铄儒雅斯文相比,现在的范三拔好似三魂失了两魂,形似泥胎木偶,神容枯槁。
  德亨三人进来,也没有惊动他分毫,好似无知无觉一般。
  弘晖和讷尔苏对视一眼,都觉着不妙。
  德亨坐在范三拔面前,伸手去握他的手。
  甫一接触到皮肤,范三拔就如同受惊一般往后缩,德亨忙安抚道:“范公,范公,是我,德亨,你看看我。”
  范三拔木呆的眼睛聚焦到德亨脸上,愣愣的看了好一会,突然摔跪到德亨面前,抱着他的腿放声大哭。
  德亨就这么任由他哭,还能哭就好。
  还能哭,还能发泄情绪,就有痊愈的可能。
  范三拔受此大辱,他若是走不出这个坎,恐怕就要折在这里了。
  等范三拔哭的差不多了,德亨欲扶他起来,范三拔不肯,他就跪在地上,对德亨道:“德公爷,老奴,恐不能伺候您了。”
  德亨大惊,以为他要寻短见,不由劝慰道:“昔日韩信尚能忍受胯下之辱,范公您……”
  范三拔又哭又笑,苦涩道:“韩信,下场可不怎么好啊。”
  德亨:……
  范三拔看了眼弘晖和讷尔苏,没有再继续跟德亨多说,只是就这么跪着膝行后退几步,不顾德亨的搀扶阻拦,在地上跟德亨结结实实的嗑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踉跄着离开了。
  德亨追了两步,又停下,因为他不知道追上去之后,能跟范三拔说些什么。
  安慰的话,看范三拔的样子,似乎不需要了。
  德亨吩咐陶二道:“着人紧跟在后面看着,可别让他出了意外。”
  弘晖道:“不知道太子还不会不会再找他的麻烦,皇上……会不会找他问话。”
  德亨:“……范三拔是老奴了,他应该会有自己的应对法子,现在咱们先处理一下自己的烂摊子吧。”
  弘晖立即紧张道:“你又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咱们现在立即去找阿玛,让大人处理,你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做,知道不?”
  德亨死鱼眼:“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回八贝勒府,说不定还能赶上散场呢。”
  讷尔苏转头闷闷一笑,看弘晖这紧张的样子,过去三四年,一定没少受德亨的连累。
  弘晖松了口气,道:“走走,现在就走,不能再耽搁了。”
  德亨:“我先去看看刘阿妈。”
  总得去安抚一下,还有小鸣晓得安排人先送回府里去。
  弘晖:“我跟你一起去……”
  从现在开始,他要盯紧了德亨,不让他私下行动,虽然根本就没用就是了。
  等德亨三个回到八贝勒府,并没有以为的将要散场。
  因为有人正跪在太子面前痛哭流涕,说自己受到了鞭打,让太子为他做主。
  从一到十六包括太子在内众位皇子们以及还没有离开的朝廷大臣们都在,一个都不落,神情各异的听着眼前之人的控诉,听到奴仆来报说是德亨三人到了,这个人哭的越发厉害了。
  以头抢地,恐怕就是他这样的了。
  面对十六双眼睛的审视和探究,以及其他含有各种深意的视线,德亨摆出了一副乖巧无辜脸,淡然应对。
  相比于他的淡然无辜,弘晖明显的紧张,好似他才是那个被审视的一般。
  讷尔苏给众位皇子们略略躬身,算是见礼,并没有说话。
  十四阿哥胤禵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正主儿来了,你有什么冤屈太子自会为你做主,你跟个娘儿们似的哭的爷脑仁疼。”
  扰人的哭声顿时一静,好几位阿哥脸上明显的松了口气,可见他们不是对这个哭诉的人不厌烦的,只是碍于太子在,不好开口制止罢了。
  太子笑了笑,道:“苏尔特,你再说一遍,是谁抽的你马鞭子?”
  苏尔特直起腰来,转过脸来,指着德亨仇恨道:“就是他抽打的奴才。”
  “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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