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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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炽烈的视线再次投了过来,只是目光的主人不再浅笑,眼底的冷意直逼向人,周围的新生都吓得不敢说话。
  时既迟却笑意更深,沉眸压平唇角,冷淡应声:“抱歉,酒精过敏。”
  两兄弟嘶嘶冒冷气,眸光相接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成冰,气氛一时竟比制冷机还要幽凉。
  时既迟同恩师交谈,矜贵的锋芒收敛些许,把握着恰到好处的谦逊体面,却依旧让人感到耀眼如清冷明月。
  对面的人悄然离席,僵持的氛围如冰雪消融,新生重新热闹起来。
  “去吧,你们兄弟两个需要好好沟通。”还不知道两人关系正在重回正轨的校长嘱咐道,枯糙的手指抚平肩上时既迟衣料的褶皱,带着尊长的殷切。
  他点头,得到准许提前离开,回到属于他和哥哥的寝室。
  唯一的室友没有开灯,晚香玉味的Alpha刚从浴室走出,银月清辉从轮廓泄出,浓郁的信息素包裹住刚进入寝室的时既迟。
  “还有十分钟熄灯,”夜色里,时既迟看不清时礼的眼神,只觉对方嗓音冷硬,又好像压着山雨欲来的潮热风暴,“要泡澡还是冲澡,自己抓紧时间。”
  夏末凉风从半敞的窗缝卷入,发尖晶莹的水珠滴进地板,洗漱过后清冽的薄荷味混着兄长的信息素扑进鼻尖。时既迟下意识点头,从衣柜找出睡衣,进入氤着热雾和信息素的浴室。
  水温恰好是时既迟喜欢的热度,显然被人细心调过,趁最后时间放满水,躺进去泡了个澡。
  身上油腻的烧烤味和醉人的酒味被洗净,精神放松下来,从温热的浴缸里踏出,漫过肩膀的水瀑沿凸出的胸肌落下,顺着健硕的大腿陷入水面。
  白净的浴袍将身躯掩盖,胸前白皙的皮肤蒸得红润,淡淡雾气升腾而起,却藏不住略肿起的粉红尖上,前一个人留下的咬痕。
  幽暗房间里,床上的人面对着冷墙,浴袍松垮的人垂头望着那个魁梧身影,他不确定兄长睡没睡着。
  不忍惊动对方,时既迟凝望片刻,低声道:“哥,晚安。”
  他侧身而卧,心跳通过床板,隔着枕芯敲打着他的鼓膜。
  楼下散场的学生一哄而入,嘈杂的声音渺远,渐渐陷入沉寂。
  唯余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呼吸声……
  时礼缓慢睁眼,撑着身子坐起来,轻轻翻身下床。斜对面床上的人呼吸绵长,半搭在身上的薄毯随胸腔起伏的节奏平缓。
  他站在时既迟的床前,眸色晦暗地望着毫无防备的弟弟,依兰花的味道淡淡地从后颈飘出。
  时礼黑压压的影子被月光投在对方的床上,就好像,他正把人压在身下,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拥入怀里。
  如从前那样。
  第21章 02
  月色淡淡笼罩在两人之间,时既迟蜷在被窝里呼吸清浅,平日里凌厉的眉眼舒展,多了几分乖巧的感觉。黑色发丝落在脑后,服帖地盖住小麦色的后颈。
  后颈……
  时礼伸手,拨动半掩着腺体的睡衣,那块圆滑的凸起上,旧针孔的疤痕已经褪掉,赫然多出几个咬痕。
  他俯身贴近时既迟的后颈,依兰花的味道里,夹杂着很淡的香草味,若非此刻细嗅,他差点没有发现。
  晦暗的眸色更沉,晚香玉味的Alpha岔开腿坐在时既迟的床边,军绿的床单被压出褶皱,一如时礼不平的内心。
  他把时既迟的脸转过来,丰满的嘴唇上透着红润的色泽,唇珠间漫开一点血色,明目张胆地宣告着它被前一个人如何掠夺。
  拇指抚过时既迟的嘴唇,唇瓣被指尖磨蹭挤压,秾艳的红色变得苍白,又慢慢恢复原状。双唇被时礼拨开,露出点点瓷白的贝齿。
  睡梦中的人轻皱下眉,发出不满的一声哼唧,半咬的牙关就此松懈,让对方的手指轻易地闯了进去。
  柔软的唇肉包裹着指腹,滑嫩的舌尖被两指夹起,黏腻的水声滋滋轻响。
  时既迟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时礼两指滑下,他翻了个身面对着时礼。
  指尖被高悬的月亮映照出一层微光,时礼托着他的下巴,重重地碾磨着对方的唇瓣,带出的涎液润湿唇角,在光影交错的月色下潋滟。
  时礼眉心紧皱,眼底翻腾的欲念终于掩饰不住,在无人知晓的夜色里轰然爆发。
  他跪在时既迟身体两侧,眼底如深潭的漩涡,紧紧盯着安然入梦的清俊面庞。曲起的右臂像蝴蝶振翅,呼吸逐渐粗重,仰起的脖颈漫上血红的月色,蝴蝶扇动翅膀的频率变高,却停留在原地逃跑不掉,卷起的飓风将床架震慑,整座星球为之颠倒。
  时礼闭上眼,那张印刻进心底的脸却浮现脑海,脸颊染上薄红的绯色,抑制不住地翻着眼皮,含着泪珠似幽似怨地望着他,嘴唇却乖巧地张合,叫他“哥哥”。
  时既迟说得没错,他确实早就知道时既迟会住进这间寝室。
  上将大人成为特聘教授的消息刚在星网上炸开,他就特意找校长申请换寝,抛下原来的室友,搬进时既迟的宿舍。
  今早他收拾完自己的物品,刻意洗了个大澡,揭掉后颈的阻隔贴,让晚香玉的味道蔓延满屋。
  他倚在窗台上,期盼地望了很久,才看见时既迟被人带着走在夹竹桃大道上。一身深黑的军服,跟从前那个总是笑着的少年差别很大,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笔挺的身姿一步三摇地踏在青石板上,臂章在阳光下闪着金辉,隔着百米的距离落入他的眼中。
  长成青年的弟弟面色清冷,路两侧的粉红夹竹桃却淡化了这种距离感,毛茸茸的发丝搭在额前,让时既迟看起来柔软温润。
  熟悉的步调响在门外,他听见时既迟的声音,曾经的稚气尽数褪去,低沉的嗓音里透露着上位者的冷傲。
  门被打开时,他侧过身去,两手攥着衣角,往上脱掉衣服。
  因为幼年的时既迟喜欢戳他的胸肌。
  他爱他的弟弟,无论是温驯乖巧的少年,还是清冷孤傲的上将。
  从很久以前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蝴蝶在月光下飞走,展翅间洒落满地银辉,空气里弥漫着少许石楠和浓郁晚香玉的味道。
  时礼双眼通红,沉眸望了一眼地面的月光,用纸巾将它拾起,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流水如注地冲刷着指尖的腥味,时礼擦干手掌,坐回床边。
  时既迟对他的举动全然不知。
  十年前被赶出家门那次,乃至更久以前的无数次,时既迟都毫不知情。
  他弯腰吻在时既迟的唇角,嗓音低哑:“宝贝真乖。”
  *
  月落日升,窗台透出的晨光明净。
  时既迟醒来时,时礼恰好从洗漱间出来,短袖军服垂到大臂,露出的皮肤是长期日晒的棕褐色,深黑的腰带倏然抽紧,健壮的腰肌收束在衣料下,隐约带着克制的张力。
  “哥,早。”时既迟艰涩开口,抓着洗脸巾走进洗漱间。
  身后的人盯着时既迟的背影愣了许久,深沉的嗓音才幽幽传来:“早。”
  热水从洗手台注入牙杯,蒸腾的雾气扑了时既迟一脸,他挤着牙膏,总觉得嘴边有什么腻腻的东西黏在上面。
  像是液体蒸发过后,留下的东西凝在嘴角。
  他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下巴干净细腻,指尖在唇角搓了搓,触感微凉,没摸出什么异物。
  嘴唇像枝头沁润朝露的夹竹桃,透着淡粉的水润,唇肉微微肿胀,说不清是被谁亲成这样。
  时既迟垂下眸,便见一团纸巾被揉进篓里,空气中似乎飘逸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味道。
  是他很郁淞住在一起时,总能闻到的味道。
  ……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时既迟洗漱过后,从床头柜子上拿起一瓶喷雾,对着后颈喷了一圈,弥漫在鼻尖的依兰花味便消失。
  时礼已经走了,他们的教室不在同一个地方,一南一北,没必要一起走。时既迟便对着落地镜整理军装,确定没有纰漏后,转身出了门。
  夹竹桃大道被晨曦染上金灿,一旁学生嘴里叼着营养剂,一边调整身上的腰带,一边匆匆忙忙往教学楼赶,人影在树木投下的光影间穿梭。
  军校的作息是五点半晨训,七点结束后,八点上第一节课。时既迟教二年级的两个机甲系班级,这种重要的专业课不适合大班教学,所以两个班会分开上,每周分别两大节课。
  新生军训占用北边的训练场,机甲坪恰好在训练场附近。新生穿着迷彩军训服,头顶的朝阳已堪称毒辣,日辉投向他们的脑门,化作汗珠淌满全身。
  二年级的学生不敢靠近浑身冷气的时教授,便三五一群勾肩搭背在看台上幸灾乐祸地欣赏新生军训,直到上课铃响,才扔下水瓶朝时既迟奔来。
  时既迟掐着停表,在最后一个人入列站好的时候,倏然抬眼:“一分二十八秒,”语气没有起伏,却莫名听得人胆颤,“战场上,敌人会等你们慢吞吞地整好队才进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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