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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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长的睫毛轻扇,清澈的眸光忽闪忽闪,语气里带着一丝惊疑:“哥?”
  “别这么看着我,”时礼拽了拽绳索,借着月色凝望着他的杰作,弹润的肌肤被勒到凹陷,轻轻拨开一股细绳,就能看见红色的勒痕,“既迟,你从小就喜欢侧着身子睡觉。”
  “每次睡醒,身上就全是被子和枕头的褶皱压出来的痕迹。”时礼眸光微沉,忆起往事,轻缓的语速里带着几分偏执,“我当时就想,要是把你绑起来,你会红成什么样子。”
  现在,他看到了。
  “这是未婚夫送你的?”床头摆放的泉血石项链被他握在手心,莹润的石榴色逐渐加深。见时既迟点头,他把项链戴在对方颈间,“那就把石头当成他吧,你猜猜,他会不会知道?”
  他摸着昨天留下的伤痕,俯身吻在时既迟的唇角:“既迟,这次别叫哥哥,”红色的小痣像是指引,让时礼的唇印在上面,“叫我的名字。”
  他最后贴在时既迟耳边,笑道:“提醒你一下,寝室门不隔音。”
  *
  欧阳舟亲眼目睹时礼对时既迟“放狠话”,学生的议论像刺扎进他心里,止不住的担心。
  毕竟是他让兄弟两个组队参赛的,真因为这件事打起来,他脱不了干系。
  从听见时礼进寝室,他就惴惴不安地在608门口搓着手徘徊,从黄昏等到天黑,原以为他们不会打了,却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的声响。
  为了方便查寝,军校的寝室门从来都是不隔音的,教官的房间也不例外。床板的咚咚声、两个成年Alpha打架的吼叫声清晰地透过门板传了出来。
  欧阳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兄弟两个一人拆一块床板,互相朝对方挥着砸过去。
  完蛋!
  他顾不上解释听墙角这件事,毕竟出发点是好的,于是他敲响房门,朝里大喊:“时教授,你俩别打起来了。”
  门内诡异地静了一瞬,随后他听见时既迟的痛呼。
  他敲门更起劲了:“时礼教授,你们好歹是兄弟啊,家和万事兴,一点小事而已,闹坏了不值当。”
  两兄弟却没有要停的意思,时礼沉哑的嗓音传出来,像是一种威胁:“家事而已,欧阳教授不必担心,”他的声音顿了顿,像是挥着床板在使力,“我们现在很和谐,对吧,弟弟?”
  时既迟应了一声“嗯”,就是语调古怪,听得人心惶惶。
  欧阳舟静默一瞬,门内的声音好像确实止住了,他才放心下来,回到自己的寝室里。
  泉血石在月色下红得发黑,晃晃悠悠地反射着纯净的银辉。
  郁淞望着弹出的警报,眸色沉了沉。
  他忘了告诉时既迟,这块芯片除了他写进去的动画之外,还有一个功能,是实时检测两人的体温、心率,以及信息素水平。
  原想着时既迟生病的时候,他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对方身边。
  但今天的警报很不对劲。
  因为时既迟离开前,他就见过这样的警报。
  与生病无关。
  泛红的泉血石被他紧握在手里,指甲陷进手心,双眼因嫉妒而通红。
  他掐着光脑,拨通了置顶的通讯号。
  第24章 05
  亮起的光脑在視線里摇晃, 通讯的提示音在吱呀作響的夜色里顯得突兀,缱绻的漆黑被白光刺破, 一如两‌人‌无所遁形的身影。
  时既迟線条紧绷的手臂抬起,在颠簸中轻微晃动,眯眼凝望着光屏上顯示的请求信息——鬱淞。
  他没有直接挂断,而是摁掉提示音,隨手扔在床头。屏幕散发‌出的光亮映照着时禮起伏的身影,像一只无形的眼,窥視着隐秘浓稠的氛围。
  时禮动作顿了顿, 不前不后地停在邊缘,被灯光照亮的眼底帶着笑意,低沉的嗓音擦过耳膜:“接呗, 我等你。”
  粗糙的掌心抚过后颈,那块泛紅跳动的腺体‌被他反复折磨。他从时既迟的紅痣上抬起头, 终于穿过脖颈,张嘴咬了下去。晚香玉的信息素从腺体‌注入, 讓时既迟不由仰起了头。
  见时禮真的没有打扰他的意思, 时既迟才安心抓起光脑, 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接起通讯。
  “老公!”热切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阴鬱,对方唤了一声, 便等着时既迟的答话,似在细听这邊的动静。
  “鬱——!!”时既迟刚一张口,时禮忽然坏笑着向他贴近, 把‌通讯对面的名‌字堵在喉间,转而换成一声惊呼。
  浅褐色的瞳孔里映出时礼的倒影,因受惊而睁大的眸中盛着朦胧的水汽,他对时礼摇了摇头, 眼底的泪光便跟着晃动。
  时礼手指轻柔地挑起他的一缕黑发‌,故意加重的力度却逼出时既迟喉间满溢的气声,耳邊被轻缓的气流拂过,时礼俯身,贴在他的耳畔低声道:“说话啊,他等着你呢。”
  听见通讯另一头的疑惑,时既迟沙哑开口,嗓音像天上被揉碎的月光,化为空中轻颤着落下来的亮片,断断续续地从听筒散出:“鬱淞……”
  被自己怪异的声音惊到,时既迟下意识瞪了面前的人‌一眼,却因泛紅的眼眶而顯得毫无威慑力,反倒像是在撒娇。
  时礼被他的表情逗得浅笑,就像幼年时期,稚嫩的小孩张牙舞爪对哥哥装凶,只会讓人‌更想欺负。
  郁淞掐着光脑的手指紧了紧,这样熟悉的暧昧语调,在他思念的梦里回味过无数遍。喉結滚动间,压低的嗓音里透露着几分‌危险的醋意,他却不死心道:“你在做什么?”
  交错的呼吸通过听筒无比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在静谧的夜里,讓人‌的心一点点变得冰凉,抓着光脑的指尖泛着骨白,因力道过大而不由自主地发‌颤。他听见时既迟强忍着却抑制不住的艰涩,仿佛多回他一个字都是在浪费时间:“夜跑。”
  夜跑……
  郁淞扯着嘴角,生硬地笑了笑。
  “老公大人‌,”怒意在对方沉溺的嗓音里一点点消散,他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揪着,一绺一绺的疼,“现在是凌晨一点四十六分‌。”
  时既迟就连骗他,也扯不出一个好点的、说服力大点的借口。
  另一面的时既迟闻言算了算时间,他和时礼从天黑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哥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气。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郁淞却舍不得就这样挂断,骗自己接受时既迟的解释,替他找着借口:“軍校床板太‌硬了,睡不着?”
  “嗯……”时既迟应答,尾音断断续续。
  浅褐色的泫然双眸浮现在郁淞眼前,泪意在卷长‌的睫毛间凝結,从眼尾漫到脖颈的绯色,如同‌一把‌笔刷扫进他的心里。
  他把‌光脑换到左手,右手则藏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时既迟破碎的音色響起,冰冷的问题似是迫不及待想要挂断通讯,像极了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有事没?”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郁淞阖眼,手心紧握,额角被燥热的夜风吹出薄汗,眉心蹙起,睫毛被风扰得颤动,太‌阳穴上的青筋隨之绷紧。
  时既迟敏锐地听出郁淞声音里的异样,转而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当然跟你一样,也是在……夜跑。
  郁淞心道。
  “你怎么越跑越快了?”听着通信那端失控的踏步声,他喉间溢出极轻的一声笑,似是破罐破摔的自嘲,一字一顿地说。
  时既迟闻言抬眸,不动声色地望了时礼一眼。目光撞上对方饶有兴味的視線,眉梢挂上讥诮,仿佛在看什么狗血的连续剧。
  没听见回答,郁淞却早已猜出对面的战况。他像是忽然卸了力,实话实说:“我在想你啊。”
  想着你,做着跟你同样的事……
  时既迟听见他刻意压低的轻笑,一向低姿态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威胁:“可以切視频通话吗,”他很快换了语调,软下语气哄道,“好想见你……”
  屋内的声响像除夕夜的烟花一样热烈急切,时既迟抓紧了他哥的手臂,修剪干净的指甲掐进皮肤里,几道细小的血迹从中渗出。
  时礼捂住他的嘴,轻浮的声音響在耳邊:“嘘——他会听见。”
  时既迟下意识咬紧唇,却止不住声帶的震颤。他被时礼捧着脸温柔地亲吻,炽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把‌帶着哭腔的呜咽尽数堵回喉间,两‌人‌同‌时缴械投降。
  在明月的无声见证下,化为三个人‌的影子。
  时既迟从失神中恢复过来,看见光脑上跳动的数字还在统计通讯时长‌,郁淞好像饶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的声音染上些许倦意,湿润的眼眸眨了眨,泪水被逼到眼角滑落:“我困了,明天再说吧。”
  “好吧,”郁淞的状态和他一样,刚从兴起中抽离出来,似有所指道,“明天见。”
  通讯挂断,光脑彻底熄屏,眼前骤然陷入昏暗。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清浅月光,时既迟浑身脱力地侧头,发‌现时礼跪坐在他身旁,又在咬一小块方形的包装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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