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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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原研二拉着降谷零的胳膊,走到了门牌号是不详的‘666’的隔间门前。
  他抬手就要敲门,却在动作前,忽然扭头对着降谷零干笑两声:“那个,等下无论看到什么,都先不要惊讶、不要慌张、别逮捕、别逮捕任何人哈。”
  降谷零:“……嗯?”
  “叩叩——”萩原研二似乎跟房内人没什么边界感,也可能是他知道并不会有什么尴尬的画面,会因为他突然的到访而被他发现,萩原研二敲完门,就径直伸手拧开了房门:“不破——、……咳。”
  还是看起来很不妙啊!
  降谷零站在萩原研二身侧,清晰地看见房内有两男一女:
  此时,穿着黑色西装的一号男被头套麻袋、手脚用塑料拉索固定,正被敷衍地丢在湿漉漉的地毯上,倒是没有要反抗的动作。
  降谷零看了眼女子脚边带血的扳手……他可能明白那人为什么不反抗了。
  而女子,不,也许说她是少女更为合适,不过降谷零从自己的长相和年龄之间好像合理又不理的些许差距,他暂时不对少女真实的年龄做任何猜测,因为她真的看起来年幼得离谱。
  少女有着一头粉金色的超短发,身着隐约可见波点纹样的黑色网纱小洋装,头顶还用墨镜卡着当发箍,反而衬得她看起来十分俏皮可爱……如果不看她的动作的话。
  因为这可爱的、至少外貌上还稚气未脱的少女,正恶狠狠地用她带跟的黑色圆头小玛丽珍皮鞋,踩在房间内一把造型优雅的白色雕花凳子的座面上。
  ……听起来还好?
  嗯嗯。降谷零目光幽深。再次强调,如果不看少女那只踩在凳子座面的脚,恰好在房内另外那位男士的双腿之间,且那漆皮圆头玛丽珍的鞋尖,不是恰好对准了——
  的话,那是还好。
  该为那位男士庆幸少女的鞋尖是圆头的吗?
  正当降谷零还在心中吐槽此事时,就听见房内唯一站着的那位,也就是黑色洋装少女,冷声道:“公安,还不答应么。你也不希望你同僚知道这件事吧——”
  公、公安?!
  降谷零倏然伸手,从萩原研二身后疯狂寻求解释。
  萩原研二:啊哈哈哈……其实目前的状况,倒是比我预料中,要好很多呢……
  兴许是开门的动静吸引了房间内尚存行动能力的两人的注意,冷声放着狠话的少女,和被冷声放狠话的公安男,齐齐侧头朝门口看来。
  看清卷发马尾公安正脸的瞬间,降谷零微不可查地因为那与某人肖近气质的长相而锁紧眉头;而岔着大腿坐在白色雕花凳上的卷发马尾公安,也在看清这个金发少年模样的深肤男子的面容后,暗自在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萩原研二无奈地朝不破真理摊开手掌:“紧急情况。不破,你这边有进展吗?”
  扎着小麻雀尾巴的卷发公安插口质问:“这件事你也有份?”
  不破真理收回她踩在凳子上的左脚:“已经到威胁他也给我打工提供情报官需要的资料的环节了。”
  萩原研二默默朝不破真理竖起拇指,又对卷发公安声明:“……这个部分我可没有份啊。”他脸上的笑容流于表面,看得卷发公安心中不适,却听萩原研二继续说道,“而且你也没有必要做出勉强的姿态,我觉得这明明是双赢,你说对吧,不大获全胜就不会开心的公安先生。”
  卷发公安则是不置可否,他瞥向降谷零的方向:“他又是谁,哪里来的。”
  他认识我。降谷零眉头这下真是显而易见的锁紧了。不然在这种所谓双赢,但又相互提防着的对话中,怎么会对威胁者同伙带来的人,只是毫无敌意地问一句‘哪里来的’。
  不破真理扫过萩原研二的表情,随口对卷发公安说了句:“你少管。”
  降谷零:“。”不知道怎么,总之是舒服一点了。
  萩原研二脸上不浅不淡的笑容没有变化,他对卷发公安问道:“你是他的人吧,那个刚刚才离开我们的家伙,他的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刻仿若有一道惊雷穿过站在原地的降谷零的脑海:是他吗?是他的人吗?
  不破真理的眼神来回在三人身上打量,随即她使出了自己的拿首好戏:“又要我回避吗?”手里顺势拎起那被麻袋套头的西装男的麻袋部分,全然无视了西装男挣扎蹬腿的动作。
  “不是啦,地上那个出去就够了。”萩原研二:“……而且哦,FUWA酱,人被勒,是会死的。”
  不破真理叫人毛骨悚然地耸了耸肩:“啊,被发现了啊。”
  她思索片刻,换成拉着西装男的腿,看起来丝毫不费力气就拖着尚存一息的高壮西装男,准备往门外走去。
  在复古瑰丽的无人酒店,少女一副准备毁尸灭迹壮汉的画面,着实叫降谷零大开眼界。
  萩原研二拉着大开眼界的降谷零往房内走去,恰在砂金色短发的降谷零与粉金色短发的不破真理擦肩的刹那,那被‘残酷’对待拖行着的西装男,头上本就只是松松垮垮系着的麻袋,在与湿漉漉的地毯拖行摩擦的过程中——
  滑脱了。
  降谷零看着麻袋下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那两片胡子倒是有点眼熟,不确定,我再看看。
  而西装男肿得只剩两条缝的眼睛则在朦胧模糊的视野里,跟降谷零对上了视线:“波、波本!”
  刚从凳子上起身,准备阻止两人对上视线的卷发公安:“……看来,他得归我们处理了。”卷发公安指了指地上的龙舌兰,近乎冰冷地吐字道。
  不破真理:“……”她眼神里充满了控诉,“想抢我人头?”
  萩原研二更为冷酷:“好了,不要乱说话带坏不破,她到时候真的会以为人可以随便对人动私刑的。”
  降谷零捡起扳手敲晕了不合时宜的龙舌兰:“……所以龙舌兰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另外三人都伸手指向不破真理,语气或麻木、或无辜、或自豪:“她。”“她。”“我!”
  那不还是已经动过了吗!
  五分钟后,三位男士抱着胳膊,边指导边看着不破真理捆好了龙舌兰,丢去了‘酒店’的清洁用品仓储柜,终于准备好好谈谈萩原研二推门时所说的‘紧急情况’。
  在开场陈词前,萩原研二先谈起了另一件事:“这样真的好吗……教不破这些技巧。”
  不破真理:我觉得挺好的啊,我学得很开心!
  卷发马尾公安严肃道:“你也知道,虽然她用自己不死,这样极具可操作性的超能力来威胁我,说要成为我永恒的杀不死的噩梦什么的……顺带一提,这话是你教她的吗?下次不要了,这太不社会化。”
  萩原研二/不破真理:没品味的家伙。
  卷发马尾公安:“她虽然是不会死,可跟她对接的公安、线人,是会死的。这些技巧不能给她带来什么,但至少不会把死亡的风险转移到别人身上。”
  萩原研二意味不明地提醒道:“哈哈,‘不能给她带来什么’。”
  那祝你好运了,先生。
  “话归正传,两位,我想知道,他是在哪里出事的。不破,知道之后,可以拜托你带我们到那附近的,世界背面的空间吗?”
  不管他究竟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掉进世界的背面……萩原研二想道,自己总归要先试一试去找,才肯放弃这还有一线‘生’机的猜想的。
  刚学习并实践完黑心公安倾情提供的特别处理技巧,运动后愈显着她巴掌大的脸庞扑扑的不破真理,看起来十分乐意效劳:“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们一直说的‘他’,是谁啊?”
  看着她额角飞溅到的红迹,萩原研二默默掏出手帕,递给了她。
  ……
  ‘他’究竟是谁?
  ——是他,诸伏景光。
  灰白的办公桌前,一个颇有年代感的大块头电脑,正对着诸伏景光的脸,发着已经算是刺眼的黄色灯光。
  黄色的墙纸、黄色的地毯、黄色的电脑屏幕,深深浅浅的黄色,让办公桌的灰白色,反倒成了护眼色。
  诸伏景光的双手放在键盘上,在旁边没有脸的西装‘上司’的‘注视’中,他随意又缓慢地敲着键盘,敷衍地表示自己正在工作。
  手上敲击的动作,完全没能阻碍诸伏景光的思维流畅地运转:
  ‘你会想要过去吗’;
  ‘它们是人类的感受’;
  ……
  不仅仅是这样。
  诸伏景光的余光瞥向刚刚他试图对话、但毫无反应的西装‘上司’。
  与那位不破小姐不同,这个人形的、由人类负面情感产生的实体,似乎没有自主的意识。
  诸伏景光试探着收回按在键盘上的手,眼睛注视着西装‘上司’那张平滑没有五官的脸上,忽然生出了一张像用手硬生生撕开的血嘴——
  诸伏景光缓缓又将手指抚上键盘,随意地敲了两下,就看着那张血嘴似乎被这动作安抚了,又合拢变回了平滑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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