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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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真理酱,不是想当个人吗?只要当个人,就会身处于这个社会中……即使闭门不出,也会有入室盗抢这样的犯罪发生。想要完全,脱离这种生态环境,是没有办法达成的。所以,刚刚所说,为了普通人类所做的事,其实也是为未来的真理酱你自己所做的。”
  说罢,他咧开一个笑容,不知道自己脸上是否有憔悴的神色,心里也正打着鼓。
  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这种忐忑究竟是因为什么。
  佐藤美和子的眼睛紧盯不破真理,所以她没有错过,不破真理听完萩原研二的话后,脸上那一阵思索的神色。
  佐藤美和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思索背后代表的逻辑是什么,她乘胜追击:“就像我们两个和由美一起过夜的时候,如果放着这一切不管,就有可能有不识相的家伙翻窗入室,打扰我们呢!”
  简直是手拿把掐了不破真理的习性啊。
  “虽然但是,我只是想当个人,并不是想当人,也没有融入生态环境的打算啦,回归生态环境还差不多……你们怎么表情都这么可怕呀,那个什么,”不破真理迟疑着点头,“那我……现在给那家伙打个电话?”说着就掏出手机找到了琴酒的通讯地址,拨去了电话。
  不破真理自然又主动地给琴酒拨去电话,已经让身旁几人紧绷的肩膀松懈了一半,等那头的琴酒接起电话,他们差点都要举杯欢庆了——
  就是那头的琴酒有些莫名其妙。
  他甚至还正举枪和某位棕黑色长发的女性对峙着,见来电人是不破真理后才慢悠悠接起电话。
  结果电话那头的不破真理听起来比他还要莫名其妙:“这不是没事嘛,说话时还挺中气十足的呢。”
  天呐!琴酒没事!他没事啊——
  难道真的是我们对不破小姐的话,过度解读了吗?
  毕竟也不是次次都需要用阅读理解去深挖她话中的内容啊!
  ‘热泪盈眶’的诸伏景光差点就要叫人送香槟来了。
  正所谓旁观者明,坐在旁边的上原由衣试探着开口:“那个,回归生态环境的意思,应该不是什么‘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意思吧?”
  也许是敏锐的同理心,叫她问的却是另一件事。
  不破真理:“嗯?嗯呢。”
  “等一下、等一下——”不知在何处被剪了眉上刘海的受害者暂且放下,松田阵平倏然睁开小憩的眼睛,“你知道这句诗的意思吗?”
  “死掉当花肥。”不破真理把手机揣回口袋,默契地将莫名其妙接到电话、莫名其妙被挂掉电话、感到莫名其妙的琴酒也抛却脑后。
  萩原研二两眼发直:“也就是说……不破你想当人类,是因为——人类会死?”他脖子伸成尼斯湖水怪,“难道不应该是想要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比如说什么‘凭什么我们实体就要隐蔽起来,躲在世界的背面’,又或者‘好寂寞啊,想要和人类说说话,这里没有人懂我’这样那样的?”
  不破真理听完这一串中二系发言,也向着萩原研二伸长了脖子,两条尼斯湖水怪四目相对:“不是,你怎么这么熟练啊,而且这一串给我加的戏比弹幕还多啊!想想虽然很有道理。可能也有一点吧,但主要还是因为人可以死掉啦!”
  “嘭!”
  佐藤美和子的双手恶狠狠拍在桌上,把两条尼斯湖水怪和周围几人吓了一跳:“这叫什么话啊!为什么啊?当人难道就没有其他好玩的事情了吗?”
  诸伏景光也歪着脑袋:“……最近,没有好游戏了吗?”
  佐藤美和子燃烧着愤怒的眼睛陡然变成一双豆豆眼。
  不破真理:“嗯?”
  萩原研二:“啊?”
  松田阵平:“……意外适合不破的切入点。”
  到底她爱和萩打游戏的事情,对景老板产生了多大的冲击力啊!
  不破真理嘴巴张合数次,又郁闷地扁了扁嘴:“唉,我怎么这么口笨舌拙啊。”
  “我倒觉得那个眉上刘海挺有创意的,如果不是知道口笨舌拙的你,喜欢用武器的批判代替批判的武器,一般人也联想不到那么奇怪的地方……”松田阵平吐槽道,“所以你到底想不想死啊?”
  长野县警们:松田警官,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讨论这么危险和感性的问题吗?
  所以这个系列连续失踪案,之所以会在东京警视厅开研究会,都是因为他们早就已经发现和‘勾连’上了‘那个世界’的‘人’吗?
  不破真理闲聊般的语气,让原本紧绷神经的几人,喘了口气。
  萩原研二也很好奇:“因为感觉不破你根本没有很积极……但这么说,抑郁症患者也有那种情况吧,愈严重的时候,反而会压制住求死的行动力,转好时,因为行动力又恢复了一点,反倒可以执行求死的行为了。不破你从一开始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完成任务,到后面甚至直接吃返点,演出的时候也……比较不耐烦?哈哈,好像也没有那么渴求死亡嘛。”
  不破真理:“唉……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她从被上原由衣夸奖好看的裙摆下,掏出伯’莱塔,握着枪柄反手将枪口抵在自己的脖颈与下颌的连接处,“这样!我为大家演示一下吧,死亡是一种权力,是需要被争取的——”
  什、什么!
  诸伏景光瞳孔骤然紧缩,他伸手就要去抓,眼前的一切仿若慢动作回放,一帧帧闪动在他眼前。
  第72章 真理:我是什么卖武器的小女孩吗。
  //Chapter 072.
  灯光冰冷的会议室内, 循环送风的系统带着建筑外的冷风,送至房内每个人身上。
  对着握枪抵着她自己下颌的不破真理,诸伏景光伸出手去抓的时候, 整个人头皮发麻,他来不及分析这种感觉究竟是来自于这金发少女举枪自尽时怪异的画面,还是来自于对于一个‘人’能近乎无缘由——但仔细想想其实也说得过去——就可以利落自戕。
  即使他早已见过这人从几百米高的东京塔上摔下,却仍能自若地站起身,向在场其余的警官们谢幕,这种对于人求生本能真切地背叛的做法,还是叫他无法、
  “喂!”诸伏景光甚至没办法呵斥出一句完整的词汇,他大掌从上至下,叠上不破真理握着枪托的手背,凭感觉摸到枪托侧面退弹匣的按钮后,便利落按下——
  “咔、”撞针空响的声音在诸伏景光耳侧响起时, 他正微微向着不破真理躬身,接住滑落至半空中的弹匣。
  “呼……”众人长舒一口气的声音这一刻因为重叠在一起更显得这种放松震耳欲聋。
  萩原研二伸手狠狠搓揉一把自己的脸:“……好、好样的!”
  松田阵平也幽幽吐字:“……你们两个都是, 真厉害啊。”这短短一句话讲得他像要用凿子凿在石门上似的, 相当费力。
  不破真理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伯’莱塔,又看看半只胳膊搭在自己椅背上, 脑袋半垂下,额上带汗的诸伏景光……还有他手里的弹匣:“呜哇, 这一招有点意思。”
  忍无可忍, 无需再忍。
  松田阵平的拳头要出击了——
  松田阵平、松田阵平的拳头被截胡了!他堪堪才刹住车,将他青筋在手背暴起的拳头, 停在佐藤美和子已经揍在了不破真理脑袋上的拳头前!
  佐藤美和子怒喝:“你!刚刚!想干什么!”
  每喊一声, 被吓成金黑色乌鸦系鹌鹑的不破真理,就被吓得缩一次脖子:“我、那个, 那个什么……我展示一下,死亡对我的稀缺性啊……”
  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都已经被刚刚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瞪圆了眼睛。
  诸伏景光用西装的袖口抹去自己额头的冷汗,他把弹匣放在面前的会议桌上,手掌按着没离开的意思,然后他决定用不破真理能听得懂的人话,阻止她再次表演死亡魔术:“我们、咳,”他声带紧张,“都见过。明白的,不用再演示一遍了。”
  不破真理还在研究刚刚诸伏景光的手法,眼睛闪闪发亮,像吃到喜欢的零嘴的小狗,诚实地反馈着她内心的所思所想……就是喜欢的零嘴有点,特别。
  听见诸伏景光的话,她随口调侃道:“他们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紧张。我还以为在场的人里,至少你会明白这种感受。”
  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哥哥,哥哥还在这里啊!
  佐藤美和子被不破真理的行径气得头一阵阵发懵,眼前一黑又一黑,听见这话又是小钻风拳头怼上了不破真理的天灵盖,为她提供了外面不会提供的特别马杀鸡服务:“在说你呢,别想用别人转移注意力。”
  诸伏景光:谢了!佐藤警官!
  至于自己背后,那刚刚被送风系统吹干,又在不破真理一句话后,新冒出来的冷汗,诸伏景光只得在诸伏高明那双宝石蓝的眼睛注视里,自己努力忽略和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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