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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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煌了这么多年,结局包个饺子怎么了]
  [那叫晚节不保]
  可惜此时此刻,没有人能空得出闲来回复弹幕了。
  “这次还是原画吗?!”在火焰哔剥的爆裂声里,不破真理看着燃烧的痕迹发问,“好像没有看到原画的画面啊!”
  “是注连绳!”萩原研二喊道,“这个形状——是神社里拉起来悬挂的注连绳啊!”
  诸伏景光一锤定音:“是驱邪仪式?”
  “烧了不破都没有用——我不明白他们垂死挣扎、究竟选了什么驱邪仪式!不过以这个火焰来看,不会真有效吧?!”松田阵平四下看看,扯着嗓子喊道,“不破!不破——让祂先送我们出去?排除下究竟是不是因为世界的背面,才有这种意识过分发挥效用的情况发生!”
  不破真理迟迟没有回声,几人在烈火之中回身看去——
  不破真理穿着她那身形制繁复的黑裙,一个蹦跳之后,硬是在高高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将她手中的水管,勾住了世界背面斜上方,正燃烧的、麻绳形状的火焰口。
  她细白的胳膊,紧攥着勾住了那道裂缝的水管;喇叭形的袖口因为重力垂下,她整个人随着燃烧而生的气旋摇晃着,让底下的五人看了不禁紧张起来。
  “喂——不破——”松田阵平跑向她的位置,用肩膀给不破真理借力站着,“你想要干嘛?!”
  有松田阵平撑着,不破真理也没客气,硬是蹬着此人昂贵得该被爆处班领导上保险的肩膀,用自己的胳膊,够到了那道裂缝:“我也不知道啊!我试试看那边是什么地方——”
  萩原研二和旁边的几人皆是眼前一黑:“你不知道你就去——”
  诸伏景光直感觉自己眼前满是血色,他思索着自己的PTSD应该已经被公安的训练脱敏了大半,于是再用力眨了眨眼睛,愕然发现眼前的一切不是他的幻觉:“不破小姐!——你的血!”
  不破真理的血跟落雨似地撒边他的周身。
  那血花正如诸伏景光所见,来自于一只手已经攀上裂缝的不破真理,她那只攀在裂缝其上的手部组织,像煲得过头的排骨,皮肉正逐层轻易地从手骨上剥脱下来;
  [呕……为什么不把血p成绿的就放出来了]
  [经销是谁来着。这都能过审?背景好硬]
  [好可怕……我是说真理的表情……]
  血肉横飞,而且还是自己的血肉横飞,但不破真理眼睛瞪大,本来就大的眼睛,此时更是可以看得到包裹一圈的眼白,她笑容不减半分灿烂,脸上只有令人恐惧的兴奋。
  不破真理的另一只手也已毫不犹豫地撑在裂缝边缘,撕裂皮肉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与此同时,原先那只已经被剥离了皮肉的手,却又以惊人的速度,长出细细密密的血管,然后是神经、肌肉、脂肪,在观众和底下几人瞠目结舌地注视中,逐层拼凑完整。
  看着不破真理手恢复的速度,底下的几人正准备松一口气,就又看到那只长好了皮肉的手掌,连同着此时被主人一同送上裂缝边缘的手臂一起,再一次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吞噬掉新生的皮肉。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在几人的眼眶和鼻尖蔓延。他们不甚明白,却又好像隐隐约约可以窥见不破真理所追寻的那道幻影究竟是什么。
  没有希望、也就没有无望——
  萩原研二忍不住大喊:“不破、不破!!!!你——你想想我们的过去、想想我们之间经历的美好啊!!!!!!”
  不破真理手中一滑,差点坠回世界的背面。
  她扭过头答道:“我就试试!要是我真的离开了楚门的世界,也别担心!宰了那家伙,我就回来——!!!!”
  忙着用眼泪冲掉视野中诡异黏腻红浆的诸伏景光,终于顾不得这些,他和降谷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抬头朝不破真理喊道:
  “不破小姐——杀人!在哪里都是犯法的啊——你不是真的想要享受包身制监禁吧?!”
  [我还以为要看到真理回头温柔一笑,然后变成橙汁播撒大地……]
  [画面这么血腥,你却给我演喜剧?还是群口相声!]
  [宰了谁?谁?]
  我、我吧……
  另一边,〇导正惊恐地看着投影仪上,不破真理浑身浴血,和飘过的弹幕们的说话,他仿佛感受不到自己的声带是否存在,僵硬地站在原地:“……走、快走!”
  “滋——滋、滋滋……”电流悄然作响,它低语的频率不同以往,尽管没有人能注意到这样低的声音,但它很快就会用更显眼的方式提示所有人。
  “砰!”工作室内吊顶的灯管突然爆裂,那一小片位置霎时间暗了下来。
  “砰!”又是一声爆响。
  工作室内正准备后退着出门的众人四下张望,寻找哪里又损坏时,却赫然发现声音的来源,竟然是她们用来查询聊天那台电脑——
  一只裸露着白骨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放置着电脑的桌面上。
  “啊啊啊啊啊啊——”众人齐齐惨叫出声。
  那只白骨手掌的主人似乎是觉得还不够满意,她接着探出了另一只手——同样是裸露着白骨又沾满红浆,最后是一颗头皮被融化剥脱、叫人看见黑洞洞的眼眶骨的头颅。
  尽管面部的组织也同手臂上的血肉一般,很快长了回来,但工作室的众人,已经因为面前从显示器内爬出的半白骨化的少女,吓得瘫坐在地了。
  维度上的区别,不破真理本应该在通过裂缝,穿越到屏幕这一头的工作室时,不自量力地被这种差异撕裂成世界的盘中佳肴——
  可流着血的她不知道是因为不清楚这一点,还是那好似‘诅咒’般,源源不断,从世界上各个角落,因为‘不破真理’和不破真理,千里奔袭而来的情感们,成为了她选择的、除武器外的唯一依靠,她可以凭借着这种得天独厚的‘诅咒’,飞蛾扑火般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所以即便此时因为跨越维度,她的血肉仍以对她来说都称得上血腥的程度横飞着,她也只是笑容轻松地半侧坐在电脑桌上,小腿往后的部分都留在原来的世界。
  不破真理喘着粗气,她很少在体力上显得这样狼狈,唯一的解释是此刻她正忍受着非人的疼痛。
  ……不过任谁看了桌上那被血染红的一切,恐怕都能意识到这一点。
  不破真理看着惊恐的人们,目光精准地聚焦于为首的那戴着黑色镜框的男子。
  她咧开一个嚣张的笑容:“嗨——
  “在你小的时候,会喜欢给蚂蚁们放下面包屑,然后观察他们回家吗?
  “在你小的时候,会喜欢在蚂蚁们回家的路上,浇出他们不可逾越的水洼吗?
  “在你小的时候,会喜欢研究如何操纵蚂蚁们行走的路线吗?”
  不破真理抽出水管,从直管中拧出那根尖刺。朴实的冷铁并不如真正的匕首可以反射出凛凛寒光,但却如不破真理此刻嘴角的笑容一般,昭彰着粗糙坚实的灵魂:
  “答案是喜欢,对吧。你喜欢替别人做决定,我也喜欢。我们是如出一辙没有信仰的烂人,必不可能为不可信仰的伪神,献上忠诚……现在,我替蚂蚁们做出决定,这不是复仇,是以儆效尤——”
  她手里的尖刺直直刺下!
  “原来你也是会感到害怕的呀。”她莞尔道。
  那尖刺堪堪停在已经惊恐过度、以至于无法惊叫出声的男人眼球上方。
  男人整个人瘫软在地,只能看着不破真理坐在她自己蔓延开、甚至可以游泳的血泊里大笑,他几乎无法感受到自己手脚的存在。
  正当男人以为不破真理只是为了恐吓自己,并不打算继续动作时,那笑容璀璨夺目,好像整个人都在燃烧的少女又一次举起了尖刺:“——”
  “我——”她忽然惊讶得瞪圆了眼睛,接着整个人被从她身后的电脑屏幕的方向拖去,她手中的尖刺在所经过的桌面上划下了深深的痕迹,然后带着一部分桌上放着的、已被血液浸透的文件,消失在了屏幕里。
  “嗬、嗬……”工作室内的众人争抢起急缺的空气,刚刚的她们几乎是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此刻还因为缺氧,头晕目眩得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集体癔症,可桌上沁满鲜血的纸页,和那道深深的划痕,又叫他们集体沉默下来。
  ——世界的背面。
  借着同期们叠罗汉般搭起的人梯,才得以抓着不破真理的小腿,将人从那一头拉回的松田阵平,看着浑身血淋淋的不破真理,感觉说什么都是徒劳,于是他问道:
  “你知道什么是毛血旺吗?”
  不破真理:“……哈?”
  坐在不破真理的血液浇灭火焰后,堆积起的血洼里,萩原研二将一根未点燃的烟衔在嘴里,深深吸气,攫取着一点烟草的气味……可惜因为血腥气,更是微不可察了。
  他想道,如果这个时候弹幕再说我二十九岁,我一定答应下来。他真是感觉自己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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