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33节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
  贺兰危站在谢延玉身前,
  他垂着眼,平静地看着她。
  她明显没什么力气,蜷在地上,此时也正抬着眼看他。
  这姿态看起来有点狼狈,还有点可怜。
  贺兰危少有恻隐之心,
  换做往日,他甚至可能会觉得她狼狈的姿态有意思,
  但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见她这样,心头竟略微有些酸软。
  兴许是先前在洞外时,那不着边际的荒谬猜测给了他一点希望,
  或许她进去是为了他呢,
  万一呢。
  于是他还是蹲下身,一只手攥住她手腕,把她往上提:“……怎么弄成这样。”
  他并没多用力,只是抓她手腕抓得比较紧,
  然而她却一下把手甩开了。
  贺兰危顿了顿。
  他还从未被人这样甩开过,
  静默片刻,却没走,破天荒地又弯下身,准备把人抱起来。
  结果手刚触碰到她肩膀,
  她就轻轻把他推开,一边推,一边侧过头,做出一个躲避的姿态,嘴里低声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什么话。
  贺兰危没听清,又凑近了听,
  就听见她说——
  “不许再亲我。”
  也就是这时候,
  大约是因为距离太近,
  他看见她脖颈处的衣衫略显散乱,露出一枚浅色的吻痕,
  而她的身上,弥漫着一股很淡的气息——
  别的男人的气息。
  “轰隆”一声,贺兰危大脑仿佛空白了一瞬,
  她的手轻轻推开他的脸,
  很轻柔的动作,
  但他感觉侧脸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
  第24章 阴魂不散 哦哦
  贺兰危很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说狼狈也不贴切,
  他好端端地蹲在这里,衣衫整齐,袍角连一点灰尘都没沾到,以这样一个姿态居高临下地看她;反观谢延玉, 她头发有点散乱了, 因为摔了太多下, 衣裙也有点凌乱,白色的衣袍上沾了尘泥,非常显眼。
  贺兰危垂下眼睑,安静地注视她。
  看起来她才是更狼狈的那个。
  但凭什么更狼狈的那个人, 却能拉动操控他情绪的绳, 好像她牵动着一把钝刀子在他心里胃里翻搅, 他感觉到有些不适,像被一股无名火气燎了一下,烧得慌, 还掺了点酸。
  她却好像没受什么影响。
  他看着她这模样,不由自主地又生出一点怨气来,
  原本要抱她的动作顿住了,他将手收回来, 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想转头就走,又不甘心就这样走, 显得他像个上赶着找没脸的跳梁小丑, 好像此时此刻非要呆在这再做些什么,让她也同样不舒坦才能平衡。
  于是他淡淡问她:“谁亲的?”
  谢延玉闻声,抬眼看他。
  他的面容不同于刚才的温和散漫,有点冷, 但即使这样也漂亮,她看着他,真的觉得很眼熟,许多破碎的记忆画面在脑海中乱转,但她偏偏就是想不起他是谁,也分不清他是不是刚才山洞里的那个人——
  不对。
  她甚至都记不清刚才洞里究竟有没有别人。
  实在是太错乱了,大脑当前都无法处理他问出的问题,她只能含糊回应:“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直白木讷,和平日里那种低眉顺眼却满肚子主意的聪明样看起来相差甚远,贺兰危知道她现在意识不算太清醒,所以对这回答也并不意外。
  他淡漠重复:“不知道?”
  谢延玉这回听明白了,
  她缓慢眨眼,然后点了点头,脸上表情还是木讷。
  贺兰危看她这样,那股掺了酸意的火气直接从胸口烧到喉咙口,
  她明明能听懂他的话,可是毫无反应,他问她话,就好像把石头丢进湖里,但湖面一点涟漪都没掀起。
  他胸腔起伏起来,略微压低身体,脸上表情仍旧漠然平静,
  但漆黑的眼底有克制的怨毒,温和的唇吐出刻薄的话:“是吗?被人弄出一脖子痕迹,却不知道那人是谁。谢延玉,别告诉我你千里迢迢跟过来,偷了我的令牌进妖界,就是为了上赶着来这给不知道哪来的妖物轻薄的——”
  这话确实很恶毒,
  谢延玉大致听明白了,但她脑子转得慢,这时候轻轻眨了眨眼,似乎在细想这话。
  贺兰危看她有了点波澜,又冷冰冰地补完余下的话:“轻薄完就被他扔在这。”
  他骨子里高傲,但向来披着温和散漫的皮,
  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也能说出这样丑陋的话,有时候语言比刀还锋利恶毒,即便知道她现在不太清醒,她来这洞穴也未必真就是来私会男人的,但他知道她能听懂他的话,还能对此有波澜,于是恶意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想让这把刀落在她身上,让她也疼一疼。
  他已经把话说得这样刻薄,
  但凡她这一趟有别的目的,都会否认一句,说她不是来私会男人的。
  他安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解释,
  然而下一秒,
  却看见她摇了摇头,
  紧接着,就听见她慢吞吞道——
  “他没把我扔在这。”
  贺兰危没料到会听见这么一句,
  他顿了下,看着她。
  谢延玉思绪混乱,脑子转得很慢,所以说话的语速也很慢,
  她听懂了他刚才的话,解释道:“他好像说要回来找我。”
  木讷而诚实,
  像一汪安静的湖,石头用力砸下去,仍旧没激起半点波澜。
  贺兰危差点被气笑了,他比刚才更生气了,太阳穴都突突跳起来,怨毒地看着她,这回不说话了。
  喉咙口都泛上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一边,
  谢延玉又抬起眼看他,
  她试图回忆起他是谁,但怎么回忆,都觉得他和刚才山洞里的是同一个人——
  倘若刚才山洞里是真的有人的话。
  她思绪混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所有的记忆都碎成碎片,分裂重组,
  不过是短短一两句话的功夫,她又头晕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于是她扯了下他的衣角,又含糊地问:“你刚才是不是说,要我在这等你,你回来找我然后带我走?”
  这话一落,
  贺兰危猝然站起身来。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蠢的事,跟着她跟到这里,又在洞外等了她那么久,他在等她的时候,她在里面和人卿卿我我私定终身,看见她身上的痕迹,他甚至也没立刻走人,在这里和她说话,越说越怒火中烧。
  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她:“行。那你就等着他来找你吧。”
  谢延玉懵懵的,也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毫无波澜:“哦哦。”
  贺兰危这回真气笑了。
  他看着她脖颈上的痕迹,脑海里无法抑制地勾勒出刚才她和那男人在山洞里的画面,
  他忍不住去想她和那人做了什么,怎样亲密又是怎样温存,以至于她身上都是那人的气息,她虽从来都不曾完全属于他,上辈子也和旁人订亲成亲,可他都是远远看着,从来没有想到,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看见这些,他会愤怒至此。
  就好像他的玩具被人抢走了。
  他突然觉得,
  他的东西,就应该一直属于他,若是被旁人碰过了,就应该撕毁弄坏,应该去死。
  因为旁人的气息令他恶心。
  山林之间,稠白色的毒雾已经渐渐蔓延开来,
  他看见弥散过来的雾气,扯扯唇:“你慢慢等。我倒想看看是你先被毒死,还是他先来找你。”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