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养娃种田日常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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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过节,城里人扎堆容易生病,医馆很忙。
  沈宁只和药童说两句,留下豆腐却收到一把八角当回礼。
  推辞不过她就收了。
  转身她又去了谭家。
  她主要是还人情,让谭家随时派人去家里学点豆腐。
  这一次谭婆子对她越发热情,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问爹娘、孩子等等,又说得空她去学,找裴母说话。
  最后沈宁收获一包油炸果子。
  嗯,还收获了隔壁富态女人的一声“呸”加“马屁精”。
  沈宁:“……”
  你说你大大方方出来骂多好,却又不敢,只敢扒在门缝里发狠。
  她直接去了曾家肉铺。
  看出来明儿中秋过节了,肉铺子都格外喜庆。
  卖肉的汉子竟然打赤膊光膀子真空围着长围裙,那肌肉高高隆起的臂膀和胸膛,妈呀,一颤一颤的。
  沈宁借着看猪肉的空档多看了几眼,发现旁边挑肉的妇女们眼神也不在猪肉上,都在屠户颤巍巍的肌肉上呢。
  汉子脸上是一本正经的表情,但是眉梢眼角、嘴角都是压不住的小得意。
  为了过节多杀了几头猪,必须得卖完!
  外面有个长衫长须的老书生路过,“呸!世风日下,伤风败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沈宁听着觉得好笑,老人们总是觉得眼前的年轻人不如他们年轻时候淳朴勤劳,估计就是嫉妒人家年轻,恐惧时光飞逝,青春不再罢了。
  “店家,帮我来……呃,五花肉现在什么价钱?”
  果然,秋收叠加中秋节,乡下庄户人也有奢侈一把过来割肉的,肉铺就趁机涨价了。
  也没多涨,一斤贵了一文。
  原本沈宁想买两斤红烧肉切半斤下来剁碎拌肉馅儿,做红烧肉的时候再干煸出油脂倒在馅儿里,那饺子也喷香流油儿的。
  但是吧,肉铺的竞争氛围很激烈,几个妇女在那里抢肥多瘦肉少的五花肉,还有几个妇女缠着汉子半斤算十文,不涨价,汉子却不吭声。
  沈宁瞅着最好的五花三层竟然没人抢?
  好嘞,知道肉铺为了过节多杀了几头猪。
  她果断拎起一条差不多两斤的五花三层,瞥眼瞅着旁边的前腿肉也不错,咬咬牙多买了11文的前腿。
  前腿肉质鲜嫩,口感好,适合打馅儿包饺子。
  汉子虽然没给她便宜,但是他心里有数,手一撇,刀就轻轻地打斜给她多切一疙瘩肥肉。
  这可比一文买的多。
  他给沈宁肉的时候还看了她一眼,用眼神打招呼我还记着你呢,送过你猪皮,今儿也多给一块肥肉。
  沈宁就笑了笑,表示感谢。
  汉子估计被人烦得要命,乍来一个不还价的他就手松一点。
  嗯,也就一点,但是比那一文的价值高就是了。
  买完肉,沈宁又去买面。
  粮店那个小二还记着她呢,看她过来就笑着招呼。
  沈宁总觉得这小二对自己笑得别有深意,大有一种我要看你好戏的感觉。
  可自己明明不认识他。
  沈宁笑了笑,“给我来八斤细面。”
  好在细面没涨价,瞧着品质更好一点呢。
  嗯,赚了。
  小二目送沈宁出店,到底也没好意思问“嫂子,你偷摸卖了家里的麦子,你婆婆和男人没打你呀?”
  瞅着嫂子那乐呵呵的样儿,估计是没挨打,要不还能来买细面么?
  啧啧,人家真是好命啊。
  他瞅着好命的沈宁没直接离去,反而走到聚文书肆门前张望。
  这嫂子真能耐哈,这是要买书?
  乡下女人买书,这可是和尚头上长虱子——忒显眼。
  沈宁不是要买书,想鼓起勇气问问笔墨纸砚的价格。
  她和裴长青夜聊的时候盘算过,砚台可以自己找块差不多的石头慢慢凿磨,纸呢,甚至都能自己花时间试试。
  笔和墨却不行。
  笔头一般是从黄鼠狼、兔子、羊等的毛发里万里挑一选的,自己可没这个资源。
  墨锭是搜集油烟、松烟阴干存放一年以后再加牛胶、鹿角、阿胶等反复揉捏按压成的,自己也做不了。
  她和裴长青可以一直用炭笔,阿年不行呀。
  咋也得买支毛笔,买块墨锭才行。
  砚台呢,她记得看过一些资料,好像陶瓷也可以。
  家里有那种大陶碗,扣过来用碗底磨墨也是可以的。
  纸也很贵,尤其孩子练字,需要的纸张不知凡几。
  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是用笔蘸水在桌面上写字,或者用木棍在沙地上写字。
  木棍没有毛笔的手感,所以还是蘸水练字的更多。
  沈宁壮了壮胆子走进书肆,不是怕掌柜的,而是怕太贵。
  就跟没钱时进奢侈品店一样的心态。
  今儿还是谢掌柜在,他躲在一边儿瞅着沈宁站在书肆门口犹豫半天也不进来,急得不行。
  你倒是进来啊!
  你进来你才知道我今儿心情好,不会再挤兑你的。
  我还会给你便宜!
  终于,他瞅着沈宁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迈步走了进来,立刻笑着上前,“这位嫂子,买书呀?”
  沈宁今儿却板着脸,一副我虽然买不起,但是我偏要端着架子的模样。
  她微微颔首,慢条斯理道:“我来看看文房四宝。”
  谢掌柜立刻请她入内,至文房四宝柜台细看。
  沈宁直接背着背篓进去,不敢放下来,怕丢东西。
  她背篓收拾得很干净,不怕弄脏人家什么。
  沈宁瞅着这掌柜今儿笑得很和气,如果说上一次他好像被人戴绿帽子,今儿就是偷腥得手的表情。
  这服务素质,不及格,差评。
  沈宁打眼先瞧了瞧柜台上的笔墨纸砚,看得出来贵得包装好,便宜的包装也廉价。
  瞅瞅,有的笔就那么一捆一捆摆放着,有的却悬挂起来,有的用精美的锦盒装着。
  沈宁故意报复谢掌柜上次的轻慢,清了清嗓子,“掌柜的,你们这里端砚什么价儿啊?”
  谢掌柜原本还想给她拿个当地二百文的瞅瞅,没想到她开口就是端砚。
  妈呀,品相好的端砚,不只是砚台本身贵,运到咱这地界,这脚力就比砚台还贵了好吗。
  这裴家娘子是真敢看!
  你要个近一点的歙砚我也不说什么。
  别说,裴先生教得怪好的,连弟媳妇都懂这么多。
  一般别说乡下妇人,就是男人他也不知道端砚啊。
  他刚要说,沈宁又问:“澄泥砚有吗?”
  谢掌柜:“……”
  沈宁看了他一眼,故意气他道:“洮河砚呢?红丝砚听说也很好,比端砚还好,温润如玉,色彩艳丽,纹理玄妙,造型又古朴自然,贮水不干,呵气就能研墨、发墨还快,啧啧,真好!对了,瓦头砚呢,听说也很好,‘应念研磨苦,无为瓦砾看’,做砚台虽然苦,但是比做瓦片有用?其实瓦片也很有用啦,对吧?”
  就冲着你上次的服务态度,我这叫让你晓得消费者是有脾气的。
  当然她知道聚文书肆是正经书店,不会随便欺负顾客,顶多瞧不起乡下女人来买书呗,所以她是审时度势才来出上一口气的。
  谢掌柜:“……”
  你懂真多,要不你来卖?
  沈宁看他脸色精彩,却没有要鄙视自己的样子,想必已经反思过开店做生意要和气生财的道理了。
  她是个大方的,不会和人斤斤计较的啦。
  她这才笑道:“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次品,啊,就是略带瑕疵的笔墨纸砚,比如砚台磕了个角啊,裂纹了什么的,长途运输,磕碰是在所难免的对吧?墨锭也是,有没有这样的?”
  这样的便宜啊!
  自古以来店家处理次品多便宜。
  运气好碰上就赚了,碰不上白问一嘴也不吃亏。
  谢掌柜已经被她整无语,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定了定神,才道:“无。”
  对不起,还真没有。
  他们谢家有自己的运输队,每一样物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要么不运,要么就安全抵达。
  沈宁不信,“不可能,长途运输怎么可能没有损耗?你们不会都扔了吧?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谢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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