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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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给族人解释行不通,花时安笑了笑,换了种更通俗地方式道:“族长没说错,穰穰是一种野菜,一种象征着希望的野菜。”
  “据说它如果长在部落周围,那部落一切都会顺利。我们以后会有吃不完的食物,吃不完的盐,多到树洞都装不下。”
  话音未落,周围“哇”声一片。
  浑然忘了还在给部落取名字,木族长忙地追问:“这么神奇的野菜?那咱们部落周围长有穰穰吗?”
  花时安遗憾摇头:“没有看到,所以我想着借它的名儿,沾点运气。”
  “好好好!”木族长一拍大腿,当即做出决定:“听祭司大人的,我们松鼠部落以后就叫穰穰部落。借它的名儿,借它的运,我们以后也会有吃不完的食物!”
  “穰穰部落穰穰部落,嘿嘿,好听。”
  “穰穰部落,食物多到吃不完!”
  兽人们扯着嗓子高呼,一个比一个兴奋。
  多好的机会啊……花时安心念一动,握拳抵唇轻咳两声,刻意拔高声音道:“新名新气象,部落有了新的名字,人似乎也应该有。我决定给自己换个名字,大家以后叫我花时安好了。”
  吵闹的兽人渐渐安静下来,纷纷瞪大眼睛,似有不解地看着他。
  “花时安,嘶。”木族长念了一遍,依旧没琢磨明白,揣着疑惑问花时安:“换个名儿我懂,但你这名儿为啥这么长?还有这名儿有啥意思?”
  花时安耐心解释:“花是姓,时安是名,其实就多了一个字。名字的意思就是……咳,时时平安。”
  “那姓是什么?”山挠挠头追问。
  得亏穿成了花栗鼠,花时安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一本正经地胡诌:“我是花栗鼠部落的亚兽人,兽形也是花栗鼠。虽然如今已经没有花栗鼠部落了,但那是我生长的部落,我要把它加在名字前面,永远记住它。”
  听懂姓的含义,木族长大为震撼,许久都说不出话。
  直到周围兽人又嚷嚷起来,纷纷提出换名儿,他这才回过神,猛地在腿上拍了下,“换!我也要换,以后我就叫红木!”
  红、红木?花时安差点被口水呛到。
  实属不忍族人改出奇奇怪怪的名字,他缓过劲儿赶忙提醒道:“你们可以像我一样,在原本的名字上加一个,然后再加上姓氏。实在不会也可以来找我,我帮你们取。”
  “我我我,祭司大人帮我!”
  “我也要加!”
  “我应该叫什么呀,祭司大人……”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12章
  亲手掀起的改名浪潮一时半会过不去了,第二天一早,花时安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树洞,脸都还没来得及去洗,五个等待已久的亚兽人一拥而上,围着让他帮忙取名。
  要像花一样漂亮的,要像岩石一般坚硬的,要像树干一样直挺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要求,还只能在他们原本的名字上添一个字,花时安愁得都开始掉头发了。
  送走改好名字的亚兽人,采集队已经在清点人数,准备出发了。盐还没煮够,花时安不用跟着去,但他也要快点洗漱吃饭,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往河边走,一声轻呼从身后传来,花时安转身一看,没了杂草灌木遮挡,远处匆匆朝他走来的兽人清晰可见。
  又是来找他改名的,兽人略显局促的神情表明了来意。似乎又不好意思麻烦他,山走得很慢,欲言又止,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叫住我又不说话,那我走了?”
  花时安有心逗他,故意抬起腿,假装要走。
  山肉眼可见地慌了,一口气冲到花时安身前,顾不上紧张,红着脸吞吞吐吐道:“祭、祭司大人,我、我也想麻烦你帮忙改个名儿。”
  花时安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眼中笑意淡了几分,“想怎么改?和族长他们一样姓红对吧?”
  山的兽形虽是魔王松鼠,但他同样来自红松部落,花时安正琢磨给他改个红什么山时,山却猛地摇摇头道:“不,不姓红,我想、想跟着以前的部落姓。”
  “以前的部落?”花时安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山“嗯”了一声,与他解释道:“我们魔松鼠以前也有自己的部落,叫莫山部落,后来、后来族人越来越少了,我们才被分到红松部落的。”
  “为什么是莫山,不该是魔山吗?”
  “魔、魔与魔鬼撞名,是不祥的,老族长说要避开。”
  “哦哦,原来是这样。”花时安恍然大悟,紧跟着又说:“你想跟着以前的部落姓莫,倒也没问题,但你不怕木族长不高兴啊?他以前可是红松部落的族长。”
  山耸了耸肩膀,咧嘴嘿嘿一笑,“也怕,可昨天你说了,想要的东西要自己争取。如今部落只剩我一只魔松鼠了,我想也牢牢记住部落。”
  兽人说话一直有些结巴,唯独这句话,前所未有的坚定。
  莫名的成就感涌上心头,花时安嘴角又扬起来了,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不错。那你想改个什么样子的名儿?花草树木,还是天上的太阳星星?”
  似乎早就想好了,山毫不迟疑道:“水,和水有关的名。”
  花时安没问为什么,立马给了他一个字:“淮。”
  “淮,”山重复了一遍,茫然地眨眨眼,“淮是水的意思?”
  花时安转头望向草地,望向潺潺流淌的小河,自顾自道:“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河,名叫淮河,一条很大很长,永远不会干涸的河流。同样淮和穰穰一样,还有另一重意思,寓意着坚韧勇敢。”
  “莫淮山,莫淮山……”
  山小声嘀咕自己的新名字,不擅长隐藏的情绪全部浮在面上,笑得像个小孩,“谢谢你祭司大人,我、我喜欢这个名儿。”
  “喜欢就好。”花时安揉了揉饿扁的肚子,迈开步子往前走,“吃过东西了吗?我要去洗脸吃饭了。”
  “吃、吃过了,那我和简先把石锅搬过去。”
  “行,记得把石刀也带上。”
  “嗯嗯好,给你留的板栗在火堆旁边。”
  ……
  简单地洗漱,在空地火堆旁拿到尚有余温的板栗,花时安拿着几根树枝边走边吃,穿过挂着露水的灌木丛,穿过幽静的竹林,来到堆着干柴的乱石滩。
  原以为没耽搁多少时间,不料兽人们的速度超出想象。他匆匆赶到时,乱石滩浓烟滚滚,火已经生起来了,两口石锅也煮上了盐水。
  效率未免太高了,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
  好在要做的事情还多,花时安咽下最后一颗板栗,径直走到柴堆后方空地。
  按照花时安的要求,两个兽人将毛竹劈成了不同大小。
  老竹劈成三指宽的竹片,竹节多的劈成拇指粗的竹条,最后挺拔端正,纹理直顺的“青年竹”去掉竹黄层,剩下薄薄一层的竹篾。
  动手能力相当不错,用石刀划出竹篾已是难得,关键竹篾两边连毛刺都很少,光滑平整,薄而轻盈。
  压力给到花时安了,经常在纪录片里看别人制作竹具,学了一堆理论知识,但动手制作……没动过,纯纯理论大师。面对这一堆材料,他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入手。
  竹子全部劈完了,火塘中火焰正旺,无需添柴,闲下来的莫淮山、红映兰与红简不约而同地凑上前,等着花时安的下一步动作。
  不管了,花时安抓了一把竹片,决定从最简单的竹门开始。
  什么锅配什么盖儿,如今房子都还是昏暗简陋的树洞,花时安必不可能费劲儿弄个精编竹门出来。所以他打算用编篱笆的方法,做一扇能挡住雨水,不那么透风的竹门。
  有竹片有竹篾,篾条一分为二充当绳索,将竹片并排连接起来就行。唯一的难点在于,树洞洞口为弧形,想要恰到好处的美观,竹门也得做成弧形。
  攥了一路的树枝派上了用场,那是花时安刚才在部落量的,自家洞口的尺寸。接下来只需将竹片砍到与树枝一样的长度,边缘再修成弧形,一准错不了。
  洞口本就不大,用不了多少竹子,有两个兽人帮忙,很快,一堆顶部为弧形,有长有短的竹片放在了面前。
  竹片很厚,摸着和薄木板差不多,一层应该就够了。
  花时安拿着竹片往旁边挪了一点,找了一块略显平整的空地,以短长短的方式将竹片排列开,紧接着拿来一分为二的竹篾,麻利地编织起来。
  工具不齐全,制作竹门并没有想象中轻松。花时安先后尝试了几种固定方法,要么竹片与竹片之间的空隙太大,要么不牢固,竹片滑动导致错位。
  试到最后,他选择了最朴实无华的交叉固定法,拧一圈竹篾塞一片竹片,中间只有一点点空隙。
  坏处就是不牢固,因此第一遍将竹片连接起来后,花时安像缝衣服一样,拿着竹篾从头缝到尾,将随时可能散架的竹帘缝成一扇牢固的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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