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机修厂 第2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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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我一会。”袁秀红冲她笑了笑,然后转过身,走到阮子柏旁边,“同志,我们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吧?”
  阮子柏抬头:“听到了。”语气没有起伏。
  真给他听到了!
  该死!
  袁秀红眉头紧皱,她坐过来跟阮子柏商量:“那你能不能不要跟别人说?”语气特别好,眼睛望着阮子柏。
  阮子柏本来就不是多嘴的人。
  听到这话,本来都要点头了,可看着袁秀红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有心吓她一下。于是道,“你是说……”
  袁秀红手快了,生怕阮子柏说出庞清燕结过纸的事,她冲上前一把捂住阮子柏的嘴。
  一位女同志,手捂在一位男同志的嘴上。
  这姿势太亲密了。
  阮子柏被这小手捂着,脸有些烫。
  他扒开袁秀红的手,“我不说就是了。”怎么还上手了。
  男女授受不亲。
  袁秀红没注意到这些,只听到了阮子柏答应她不往外说。
  这就好了。
  “阮同志,谢谢你,你可千万保密啊。”
  不远处。
  丁婉扯了扯阮思雨:“你二哥,你看快!”
  阮思雨看过去的时候,袁秀红的手刚从阮子柏的脸上拿下来。阮思雨瞧了又瞧,这两人就是站得近了些,没什么事啊。
  丁婉急道:“刚才那个,姓袁的,把手放到你哥嘴上了。”
  啊?
  阮思雨很是吃惊,“不能吧,我二哥可不是亲近人的性子。”
  丁婉:“要不我让你快看呢。”
  迟了吧。
  没见着吧。
  宁市。
  大巴车到站了。
  杜母带着老五下了车,这会都中午了,去附近找个馆子吃了点东西,吃饭的时候问老五:“今天坐车晕不晕?”
  要是晕车,等会就走着回娘家。
  要是不晕车,等会坐公交回去,快一些。
  “不晕。”老五道。
  那就坐公车。
  杜母娘家以前在青林路,住了二十年,后来家具厂搬了地方,他家就跟着一块搬了,现在他们家搬到开阳路去了。
  杜母吃完带着老五去了最近的公交站,等到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
  还要走。
  “妈,怎么越走越偏了。”
  “家具厂在这边。”杜母道,“这边做家具噪音大,不让在居民区。”这边除了位置稍微偏一点,其他都好。
  到了。
  杜母娘家住的红砖瓦房不在家具厂里头,而是在旁边,地基是自己的,花了钱买下来的。地基大,建了两个平房,左边是黄老汉两口跟大儿子一家。右边则是小孙子的家,大孙子当初分到文化馆了,在市里头,有空的时候会过来。
  “妈,我回来了。”杜母高声喊道。
  左边屋子很快就开了门,“彩月回来了,哟,我家忆甜也回来了!”黄姥姥高兴得很,尤其是看到外孙女,更高兴了。
  她出来拉着老五就不放了,“我家老五这手真好,是学琴的手。”
  黄姥姥年轻的时候还是文化人呢,后来家道中落,嫁给了黄老汉这个大老粗。生了一儿两女,都不像她,不爱学习,倒是隔代的大孙子跟杜忆甜,这两个有天分。
  大孙子跟她学了琴,上了学,毕业后分配到文化馆。
  这忆甜离得远,这大女儿又是个俗人,只知道让孩子柴米油盐,她以前就说把忆甜放在她这,她来教,杜家不肯啊。
  “妈,外头风大,别把您吹坏了,咱们进屋去。”杜母挽着黄姥姥的手就往屋里走。她妈什么都好,就是爱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这跟他们老黄家不搭啊。
  黄姥姥另一只手拉着外孙女。
  “姥姥,你保养得可真好,你抹的什么香?”
  “没抹东西,人逢喜事精神爽。”黄姥姥笑呵呵的。
  杜母听到这话,心里一动:“妈,是不是彩荷回来了?”
  黄姥姥先是高兴,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啊,你妹妹回来了。你说她,才四十五岁,这脸熬得比我还老。”这些年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啊。
  之前彩荷结婚那会,跟家里置了气,闹了一通,后来就跟那姓于的走了。
  那于的是外地来的,这人一走,他们也不知道去哪找。
  这么些年了。
  黄老汉只当是没这个女儿了,不管了,黄姥姥心软,倒是惦记女儿的,尤其是这次黄彩荷顶着白发满脸沧桑的回来,连黄老汉都没说什么了,直接就让闺女进门了。
  杜母进了屋,瞧了一圈,“彩荷不在家?”
  “她说没脸吃家里的,非要去找活干,最近在国营饭店那边打下手呢。”黄姥姥道,“活不重,就是打扫一下卫生,收一下盘子。不用她洗!”
  有洗碗工。
  杜母问:“那还回去吗?”
  “说不回去了。”黄姥姥失笑,“话是这么说,这母女连心,还有孩子呢。”气话不作数的。
  杜母:“妹妹怎么突然想通了?九月的时候她带着了丈夫跟女儿去我家,走的时候两口子感情好得很。”
  没看出闹掰的迹像。
  黄姥姥收了笑,看着老五:“忆甜,你表哥家里吃瓜子,还买了甜糕,你去尝尝。”表哥就是黄姥姥的小孙子,叫黄海,28岁了,这曾孙子都6岁了。
  四代同堂了。
  “好。”老五知道,这是她姥姥跟妈妈说悄悄话,不想让她听。
  她也不爱听这些。
  很快出了门,去了右边的红砖平房,“表哥,表嫂。”
  老五走后,黄姥姥才跟杜母说:“你妹妹估计是听到那于的家里说了什么话,心寒了,我听她半夜做梦都说这辈子白活了,被人给蒙骗了。”
  这是黄姥姥给黄彩荷盖被子的时候听女儿梦里说的。
  唉,可怜的孩子。
  杜母:“那姓于的带着小女儿又上我家了,我怕有事,就过来看看。”
  黄姥姥听到姓于的这几个字,脸色就不好看,“你妹妹苦了大半辈子了,这老了总要换个活法。”
  要是姓于的有半点心疼她闺女,也不至于让彩荷老成这样。
  看那手,比干工匠的男人的手还糙。
  “办离婚?”杜母问。
  “不必办,这隔得远了,不必在一起,各过各的日就好。”黄姥姥道,“先这么着。”要是办离婚,又要见面,又要扯在一起。
  到时候让孩子哭两声,她怕自己的傻女儿又回去吃苦头了。
  阳市。
  卫家,老卫带着卫东去见了厂领导,这边安排好了,去北市,出差五年,那边福利待遇都要好一些。
  卫东听说会单独分房,立刻就答应去了。
  “爸,那我这婚事……”卫东有点发愁,北市离阳市远得很,坐火车都要两天两夜呢。
  老卫:“你是要带未来媳妇过去?”
  “那不能。”卫东道,“我是去工作的,这肯定工作为重。”
  老五道:“就是这个道理,婚事不急。那于月莺在你妈食堂才干了几天,这会要是跟你过去的话,你得安排她,要去派出所办个寄挂户口。她换地方就又没了工作,那就只能吃你的。”说到这,又道,“那这住哪也成了问题,你能住宿舍,她怕是不能……”
  卫东听在耳里,处处都要是钱,都是人情,要走动。
  他彻底冷静下来了。
  北市是新地方,不比阳市,他爸妈都在这,有关系可以走动。
  “爸,我还是自己去吧。”卫东觉得自己现在负担不了另一个人。
  还是等他安定下来再说吧。
  老卫叹气:“这边厂领导催得急啊,可怎么办啊,是明天走吧。”
  卫东:“不,厂里说有晚上的火车票,买好了。要是明天走,我们又得另买,还得自己掏钱,我晚上就走。”
  老卫:“行,那你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又看了看卫东,“要是来得及,跟小于说一声。”
  卫东点点头。
  父子俩正说着,忽然有个人找过来了,“卫叔。”是贺大富。
  卫东看到贺大富有些尴尬。
  贺大富有些天没来煤厂了,他运煤去纺织厂卖,被人给举报了,厂里停了贺大富的职。
  老卫看着瘦了一圈的贺大富,叹气:“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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