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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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颖被这一问臊红脸,语无伦次,“你,你他妈的,别给我这逞强,显你啊!翅膀硬了,倒学会阴阳我了!”
  裴颖换了衣服,匆忙出门。
  徐玉米长舒一口气。
  她低头捏了捏腰间的赘肉,又想躺回炕上睡回笼觉,但又觉得无聊。她想到夏松说中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她可以提前过去找她玩。便挨到夏松说得时间,匆忙往学校跑。
  毫无疑问,之前不断复读的身份,徐玉米跟学校的门卫,比她妈跟门卫还要熟,加之她是学校老师的孩子,轻而易举她就进了校门,去学校操场等夏松。
  体育课结束前自由活动,徐玉米和夏松两人在操场上聊天。
  “我最近胖了不少,还老发困。”徐
  玉米说。
  “看不出来。”夏松退后一步,看她,“脸是圆了点。”
  “再胖我就真的只能穿运动服了,好多漂亮衣服都穿不了。”
  “穿运动服也挺好的。”夏松拉着她坐在花坛沿上晒太阳。
  “魏正亮最近怎么总缺课呢?他以前可不是这样,为了能超过你,他多在意学习啊。”
  “他妈不是住院呢吗?”
  “真是要死的病啊?”
  夏松点头,“听说是胃癌,老夏去看过了,情况不好。”
  “啊?那,那魏正亮他妈是不是要死了?”
  “你说癌症这东西是什么鬼啊,你没觉得村里这两年得这病的人很多吗?而且,得了就得死,没有活的。”
  “有那么多吗?”徐玉米觉得夏松好像知道的东西总是比她多一些,她们俩关注的永远不在一个点上。
  有时她觉得自己离夏松很远,可是她却又在她身边。
  “每次谁家死人,老夏都会过去参加葬礼。不过,他们好像都不怎么喜欢老夏去,有人说是我们给这个村庄带来了厄运。”
  “给你。”徐玉米从兜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塞到夏松手里。
  夏松放进嘴里,“真甜!你怎么总有糖,不是说你妈不让你吃吗?”
  “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的道理,说吃糖容易注意力不集中,不爱听话,所以她从小就不让我吃。你觉得我现在很兴奋吗?这段时间,我确实吃了不少。”
  “还好。”夏松嘻嘻笑,“快看!”她指着校门口。
  “魏正亮!”徐玉米大喊,站起身挥手。
  魏正亮拢着书包带子,放到肩上,一动不动。
  “过来呀!”徐玉米再次挥手叫他。
  “算了,他可能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夏松说。
  “我觉得人越是难过的时候越应该有人陪,不是吗?”
  “你傻站着干嘛呢?”徐玉米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魏正亮说。
  魏正亮真走过来了,徐玉米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求助的目光看向夏松。
  “你妈好点了吗?”夏松问。
  魏正亮点头,又摇头,他不知道。他哥和他爸都不肯跟他说实情,他妈住院时他也只去看了一次,看着精神比在家里好,只是脸色不好看,是他不喜欢的锅底灰色。
  魏长海大部分时间在医院陪王水彬,魏正明在家里操持生意,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没人管他。偶尔他也会迟到、逃学,但也只是请假借口母亲生病的事。
  无论怎么样,他也没有夏松的勇气。
  “放了学,我想去教堂。”魏正亮对夏松说。
  “哦,你去呗。”夏松不明白魏正亮请示一般的语气。
  “我也要去!”徐玉米凑热闹。
  “好,那放学一起走。”
  以前,魏正亮总是喜欢去告解室,最近他喜欢去主教堂。
  牧师夏伯理也知道了他母亲的事,告诉他可以去教堂里祈祷。
  夏松和徐玉米说也要和他一起去。
  魏正亮没有拒绝。
  “怎么祈祷?祈祷是什么?”徐玉米坐在第一排位置,夏松坐第二排,魏正亮坐第三排。
  “夏牧师说要向主说出心里所想。”魏正亮轻声说,他低着头,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
  徐玉米回头看到他的样子,也学着,“我希望让我妈消失一天!”
  说完,她笑了,“咯咯”的笑声回荡在整间教堂里。银铃般的笑声被圆顶、墙壁折射往返,交织成一张网,网住三个少年此刻的时光。
  “夏牧师还说,不能想希望别人不好的愿望。”魏正亮眯着眼睛,他满脑子都是母亲病弱的身影。
  “夏松,是吗?”徐玉米问夏松。
  “我不知道啊。”
  “魏正亮,连牧师的闺女都不知道,你说你的话可以信吗?”
  魏正亮默默许了希望母亲好起来的愿望,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夏松。
  “我没有跟老夏打听过这些事,因为我没有什么想求的,”夏松看了一眼红色的十字架和十字架上的耶稣受难像,接着说,“我想要的现在我都有。”
  徐玉米好羡慕夏松那句“我想要的现在我都有”,她转过身,低着头,说:“既然如此,那么我希望我能消失,让我妈再也找不到我。”
  许好愿望,她转身问魏正亮:“魏正亮,这回我不伤害别人,只说我自己行了吧?”
  魏正亮没理她,掏出作业本准备写作业。
  “今天我能在你家吃吗?”魏正亮语出惊人,他问夏松。
  夏松也很惊讶,她点点头,“那我去跟老夏说一声,今天多做点。”
  魏正亮点头,然后就一言不发开始写作业。
  徐玉米跟夏松出去,一起去找夏伯理,她问夏松:“我发现魏正亮老不爱理我,对你倒是殷勤,发现没?”
  夏松说:“没发现。”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你这脑子一天天都装的什么?你是不是搞对象了?”
  徐玉米一愣,很快回答:“我也得敢哪。”
  两人找到在厨房做饭的夏伯理,告诉他魏正亮要在家里吃饭,让他多做一些。
  “你不吃吗?”夏松问。
  “我不吃,最近总是恶心,而且我妈说过了,过了七点不回家就来接我,你知道的,她的接可不是单纯的接。”
  “你要不要去村里王大夫那去看看?”
  “不用,我不喜欢看大夫,而且我妈又得唠叨一大堆指责我的废话。没胃口,正好减肥了,你看我胖的。”徐玉米抬起胳膊,翻着手腕,手腕处有颗圆圆的五分钱硬币大小的痣,她揪着大臂下侧的肉给夏松看,“我先走了。”
  全村人都把刘军当菩萨,只有刘俊伟知道父亲是个“魔鬼”。
  他靠着他养,更怕着他。
  “你说吧,背着我,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刘军怒吼,手里拿着一根鞭子。
  刘俊伟被绳子捆住,光着上身,瑟缩在墙角,抖如筛糠,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流到嘴里,汇合了嘴角的血,口腔里都是咸腥的味道。
  刘军下手从来不留余地,鞭子不粗,却是铁链,外面包着塑料,一鞭下去,皮不开肉不绽却能让你痛到骨头里。
  “我,我什么也没干!妈的!”刘俊伟浑身生疼,疼到他已经不知道被抽了哪里,刺痒难耐,痒过后就是灼烧般的疼。他胳膊被捆住,摸不得碰不得,身上疼,心里又怕又急,随口就骂了出来。
  刘军听他骂人,一下又狠狠抽在刘俊伟的后背上。
  “你这脏病从哪里来的?说!”
  “什么脏病?”刘俊伟的声音破落如铜锣。
  “你得了艾滋病,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得这种病?”刘军打累了,坐在方凳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艾滋病?”刘俊伟头顶惊雷,像被劈傻了,久久回不过神,“所以,你是为了我得病才打我?”
  刘俊伟突然哭闹起来。
  “你有脸哭,你知道你坏了我多大事吗?你把我计划全都毁了!”
  “呵!”刘俊伟竟一时哭笑不得,说不出一句话。
  “你到底干什么了啊?”刘军走过去,又要打刘俊伟,刘俊伟却像死人一般,不再挣扎,没有反应。
  李光旗突然闯进来,跑到刘俊伟身边,挡在他身前护着他。
  “哥,你这是干什么?孩子有错,你说就行了,动什么手?你可就小伟这一个儿子!”他惊讶地问刘军,手忙脚乱就去解刘俊伟身上的绳子。
  绳子一解开,刘俊伟就瘫软在地上。
  “你怎么过来了?”刘军说,贺积业给刘军打电话,他既震惊又生气,昏了头,忘了关门。
  李光旗除了酗酒,还嗜赌,前两天他欠了不少赌债,债主都追着他要钱,甚至扬言要去他单位闹。他没有存款,向来是有多少花多少,入不敷出是常事,还好有刘军接济。刘军跟他说过,工作不能丢了,这是底线。
  没办法,他才又过来找刘军。没想到,一进门就遇到了刘俊伟挨打的暴力场面。
  李光旗去拉地上躺着的刘俊伟,好不容易才把他拖到排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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