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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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松,”徐玉米把夏松的双手拢在自己手里,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我只有你了,你真的除了夏牧师,不能告诉任何人。”
  “好。”夏松点头。
  “我怀孕了。”
  平地起惊雷,夏松惊到久久说不出话。
  “刘俊伟?”她试探性问道。
  徐玉米点头,“夏松,我该怎么办?”
  “是他强迫你,还是你俩处朋友?”
  徐玉米有点迷惑,转而说:“我俩是朋友。”
  夏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的没想到是这种事情,这完全不是她这个年龄孩子能处理的问题。她看了一眼远处立在车旁的魏正明。
  “我们先回去,你跟我去找老夏。”
  徐玉米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
  魏正明感觉她们俩重新回到车里,明显情绪不一样,只问了一句“你俩没事吧?”
  “没事。”夏松答,有气无力。
  车开了一会儿,魏正明便发现后头有辆车一直跟着他们,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不认识,却心生不安。
  很快,他的不安兑现了。
  他们的车行驶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土路两边是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地,后面的卡车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来,一下撞翻魏正明开的车。
  他开得车是借了刘军家的52555双排小货。
  第一下撞击,魏正明紧握方向盘,稳住方向,可是后面的车又撞击了第二下,他明白了,后面的车是故意的。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已经被撞翻在地。剧烈的撞击令他头痛欲裂,目之所及,夏松和徐玉米也随着车身的翻转,东倒西歪,头向下。夏松的额角已经在流血。
  徐玉米陷入昏迷。
  魏正明的手臂越过椅背,想要触碰夏松,最终还是昏了过去。
  夏松也不清醒,但却是醒着到最后的人。
  她看见车门被打开,徐玉米被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五官的人拖了出去。
  夏松想喊,喊不出来,想动也动弹不得,渐渐地也失去了意识。
  夏松昏迷第三天才醒过来,睁开眼,只看到了魏正亮。魏正亮看她醒了,伏身上前,“你醒了?有没有哪里痛?”
  魏正亮不敢碰夏松,她胳膊骨折,脚上也碎了一块骨头,浑身都是伤口。魏正明伤得相对轻一些,躺在隔壁病房,已经能自己坐起来活动。
  “玉米呢?”夏松问。
  魏正亮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三天的时间,仅仅三天,落柏村变了个大样。
  “我问你徐玉米呢?”夏松有些着急,挣扎着想坐起来,扯到了伤口。
  魏正亮不想她受伤,但他想也许接下来他说得话也许会更让她受伤。
  “玉米死了。”他不能直接告诉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夏松,徐玉米只剩了尸骨,而且是在她家的菜地里被发现的,她的家也被一场大火烧掉了。
  “什么!”夏松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逆流,凌乱的气息似张扬的藤蔓紧紧箍住她的心脏,令她无法呼吸,“我要见老夏,让老夏带我去见警察,玉米是被人杀死的!”
  “夏松,警察早就来过了,我哥已经把事情都说了,而且,夏牧师失踪了!”
  第10章 第十卷复仇
  Chapter10落柏村,一场梦
  14岁的魏正亮觉得人生好漫长,他有些等不得,迫不及待想长大,奔向属于自己的未来。
  15年后再回首,才发现十几年不过须臾一瞬间,落柏村发生的事像一缕烟一样飘散在他的生活
  中。
  他以为的天翻地覆并没有发生。
  曾经以为的未来是落柏村到边疆或者更远的距离,现在却发现不过是落柏村到县城的距离而已。
  他长大了,变老了,到了县城,娶妻生子,生活似乎是出现了变化,但他却觉得一切都没变。
  除了女儿妞妞的成长时不时能给她带来点子欣喜,他对未来已经没有任何期许,生活平平淡淡。
  有时,他甚至需要努力强迫自己在平淡中体味生活的意义。
  “贾姐约了好几次,明天你不能再推了,不管你有什么事,只要不是要生要死的,就得去。”妻子周子玉正用力把自己装进一条蓝色蕾丝裙里。裙子是婚前买的,生了孩子,周子玉胖了,减肥减到妞妞5岁,瘦了8斤,但是比照婚前还是胖的。
  魏正亮看见她拿这条裙子就心烦,周子玉只要穿不上就拿他撒气。他劝过说扔了再买新的合适的,何苦为难自己。周子玉说人要有追求,留着这条裙子,才能有减肥的动力,大有“为什么要登山,山就在那里”的气势。
  “她到底什么事非要见面说?”魏正亮不耐烦地问。
  “不跟你说了嘛,贾姐说有人跟踪她,让你想想办法查查。”
  魏正亮那年陪母亲王水彬来县城,他以为县城是他人生的起点,但没想到竟是终点。阴差阳错,他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大学毕业,他先进了青山县某辖区的派出所,后来表现优秀,到了县刑警队。
  不过,冥冥中,也许是他自己的主动选择。他还记得夏伯理的话,一切都是主的指引。
  “被人跟踪就去报案,你直接找我也没办法走程序。”魏正亮说。
  果然,裙子还是套不进去,周子玉脱下来又费了半天力气,她的情绪也变坏了。
  “光凭嘴说报案能管用吗?你们这点子猫腻我还不知道?这种事去了派出所也不过是记录一下,能解决事?没人盯着肯定不行。再说,现在哪不找人能办成事?就说咱家冰箱吧,我不还是找单位小李对象买的,价钱便宜不说,质量也托底。”周子玉还是拿出一条灰色西裤,配白色衬衫。西裤布料讲究,垂坠,裤腰处有压褶,微胖的身材也显得利落。
  周子玉是小学语文老师,比魏正亮大两岁,是派出所老领导介绍认识的。周子玉父母都在县医院工作,父亲是内科大夫,母亲在财务室工作,她母亲就是她父亲找人调进去的。
  那个贾姐叫贾艳,听说是医药销售,自此结缘了周家。
  结婚前,周子玉和父母在医院家属院住,结了婚,周子玉就搬出来了,和魏正亮在外面买了房子。
  魏正亮手头钱不多,当年给母亲治病借了不少,家里手头也不宽裕,彩礼、酒席都是钱。而且还有他哥,家里也不能把积蓄都给他。他哥倒是不甚在意,魏长海不允许,说要给长孙留着,虽然他的长孙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来。
  其实,周家有另一套房子,只是周子玉不愿意魏正亮啥钱都不出就娶了她,父母那里也说不过去。好在,她的打算也正中魏正亮下怀,他也不愿意当上门女婿。
  周子玉看上了魏正亮这个人,工作稳定,人长得也好,热恋时昏了头,说服她父母出了三分之二的钱,两个人买了房子。房子写在两个人名下。
  “如果没有构成实质性伤害,我也没办法查。”魏正亮吃了最后一口油条,卫生纸抹嘴,起身把装早餐的塑料袋子和碗筷都简单收拾了一下,塑料袋扔进垃圾桶,碗筷放到厨房洗菜池旁。
  “对啊,就是这样才找你。没有实质性伤害就不管,等有实质性伤害是不是就晚了?也不是我说,你们这个体制也该改改了。”
  “我们是警察,不是保镖,哪能每个老百姓身边都配一个。”
  “确实不能每个老百姓身边都配一个,认识跟不认识还是不一样,人情社会嘛。有时候,你有钱不认识人也不一定能办成事,但是认识人没钱也能办成事。你那一套钉是钉铆是铆,无规矩不成方圆的行事作风行不通啦。按理说,你们老领导把咱俩撮合到一起,你也算是攀上层关系,可惜你不会利用,能熬到退休,按年限给你发退休工资也是不容易,我就不指着你升职了。学校老师天天说我是官太太,我倒是没体会到你当官给我带来的好处。”
  周子玉满口人情、利益,魏正亮不明白怎么一个老师比他一个公务员还要市侩。他不想理她,也不敢反驳,只要说一句,等待他的必然是两家子上数十八辈祖宗的对比。
  魏正亮想不起来当初和周子玉谈恋爱结婚是源于什么契机,他并不爱她。
  找个老师当妻子,像是男人之间一种约定俗成、不足为外人道的惯例。男人们也没有具体讨论过这种惯例根植于哪里,只是到了特定时候,“老师”就是作为配偶的绝佳选择。
  也许,是因为夏松选择留在落柏村嫁给了哥哥魏正明,终结了他长达十数年的暗恋;也许是因为周子玉是派出所领导介绍的,完全符合他对县城的幻想。
  重要的是,和周子玉结婚,他形式上确确实实逃离了落柏村,再也不用日夜闻着恶心人的臭味过生活了。
  逃离,这个愿念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不过他现在也开始反思,逃离是否有那么重要,他逃开了吗?
  和周子玉恋爱后,他也干了些年轻人时兴的事,比如看电影。他和周子玉一起看了《肖申克的救赎》,电影里有一句“任何一个你不喜欢又离不开的地方,任何一种你不喜欢又逃离不了的生活,就是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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