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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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时间还足够,现在才九点,两个小时,怎么也足够了。”
  严趋笑着点头,“第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和韩睿广离婚,有什么原因吗?他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是真的有些秘密,和你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尤其是你们已经离婚很多年,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最好能快点将凶手缉拿归案,毕竟这个凶手神出鬼没,而且手段特别残忍。”
  “虽然离婚原因上写的是夫妻感情不和,但在二十年前,这个原因还是有点奇怪的,所以我希望您能如实告诉我们。”
  他的语调其实听不出什么探究感,但却把利害关系讲的很清楚。
  “我不是在威胁你们,有些东西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您觉得呢?”
  他觉得韩睿广的身上一定有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甚至有些秘密他们调查也调查不出来,时间上太久远的东西,调查花费的时间也会越久。
  主要是,他们没有那么长时间了。
  蒋学博看了一眼蒋小洁,皱眉道:“妈,到底是什么事啊?一直以来您没说过,我就记得那段时间他特别暴力,还经常砸东西,您后面一直不让我和他接触,连抚养费都一分钱不要,到底是为什么?”
  “你也不知道?”严趋诧异,看向蒋学博。
  “不知道,但我和我那个父亲本身关系就不好,小时候也不怎么给我母亲钱,我母亲在外面打零工,所以我对这个父亲也没什么感情,后面他脾气又特别大,还经常家暴我和我母亲,但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对我不是很亲昵,但会经常给我买玩具。”
  蒋学博看向母亲蒋小洁,“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等一下。”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严趋:“我记得他有段时间非常暴躁,而且经常不在家,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妈本身就管不住他,就没问什么,后来有一天他回来了,然后我被送到了外婆家,走的时候记得他们吵得特别凶,后面他们就离婚了。”
  蒋小洁深吸了一口气,脸色不怎么好看,看了一眼蒋学博,“学博,你爸他……犯过罪。”
  “什么?”蒋学博愣怔住了,似乎不敢相信,又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
  犯过罪?
  什么叫犯过罪?
  “详细说说,您把您知道的说给我听就好,我们会调查,您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其次也不会影响到蒋学博的未来,这一点不用担心。”
  严趋安慰她,他看过蒋学博的履历,现在是在私企上班,不是国企也不在体制内,问题不大。
  “那是……04年8月底的时候,他有几个混混溜子朋友,也不能说是朋友吧,好像是打牌还是什么认识的,之后他就经常跟这些朋友出去打牌。
  说是打牌,但实际上就是赌嘛,他把他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全部拿去赌了,没剩下一分钱,我拿存折的时候,才发现存折上的钱没了。
  我没正经工,都是东边帮一家西边帮一家,就攒了点钱给学博上学,那会学校免学杂费,没花多少钱,但快要交房租了。
  我们在兴承咋买得起房哦,都是租的老破旧的房子,就那样的房子,房租也不得便宜。”
  第一百二十七章127、蒋小洁忆往事
  蒋小洁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回忆起二十年前的事,距离现在太过久远,所以回忆起来说话速度就没那么快。
  萧菡在旁边跟蒋学博说了一下就开了录音。
  二十年前——
  暴雨倾盆,破旧的老房子,小男孩缩在墙角,时不时看一眼在翻箱倒柜的男人,男人大概三十多岁,长的五大三粗,五官还不错,皮肤黝黑。
  窗外的雷声配合着雨水声、翻柜子的声音,让小男孩瑟缩了一下,往里面靠了靠。
  “你怕我?”男人翻东西的动作停顿了,冷飕飕的眼神看向小男孩,“我是你老子,知道吗?”
  小男孩身体抖了一下,没敢说话。
  从门外进来一个女人,刚好看到这一幕。
  “你干什么?”女人的声音高昂尖锐,走进去将小男孩抱了起来放进了卧室里,将卧室的门锁上。
  “韩睿广,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赌了这么多还不够吗?家里都要让你败光了!”女人尖叫,泪流满面,伸手去推搡他。
  “滚!”韩睿广脚踹在女人的肚子上,“你在家好好带孩子就行,都说了我来赚钱,没本钱怎么赚钱?啊?蒋小洁?我要早知道娶你这么个败家娘们,我肯定……”
  “爸妈才刚过世多久啊,你就这样。”蒋小洁嚎啕大哭,却完全阻挡不了韩睿广的动作。
  “我警告你,不要闹,也别去我厂里,不然老子打死你这个贱人!”韩睿广的眼神阴冷到仿佛杀人一般,手指点在蒋小洁的脑门上。
  他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拿着东西出门了。
  “不可以!”蒋小洁看到了昏暗光线下反射的一点点光,那是……金的。
  是她给儿子攒的小金豆。
  她站起身扑了过去,“那是我赚的钱,我给儿子攒的,以后留娶媳妇的。”
  “滚!我就借用一下。”韩睿广的双眼猩红,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
  “啪——”
  着急的时候下手特别狠,把蒋小洁抽得砸在了桌子上。
  蒋小洁的额头上破了个小口子,鲜血直流,她看着韩睿广的背影大喊:“你今天要是抱着那些东西出门,我们就离婚,儿子归我!”
  “离就离,等老子回来就休了你个败家娘们。”韩睿广冷笑一声,打上伞转身就走,根本没多看蒋小洁一眼。
  回忆起这些的时候,蒋小洁似乎是与二十年前的自己感同身受,泪流满面。
  “我以为二十年了,我都该不记得了,没想到还是记的很清楚,他就是个禽兽!那天以后,我怕儿子被抢走,也怕他拿儿子威胁我,就将儿子送回娘家了。”
  蒋小洁看向蒋学博,还好她的儿子不像他那个爸,不然真的日子是没一点奔头。
  “好像是这样,当时下大雨,他们吵架吵得很厉害,之后我就不在家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婚了,我的抚养权归我妈,我妈说以后他不是我爸,她也不要他一点抚养费。”
  蒋学博看向母亲,眼睛里有几分心疼,他那个时候年龄小,确实是不记得什么,距离现在实在是太久了。
  “那后来呢?你所谓他犯过罪又是什么情况?虽然聚众赌博是违法,但也不至于你到现在都闭口不提吧?”严趋问。
  “后来的事学博不知道,我在家里等他回来谈离婚的事,结果没想到他好些天都没回来,我让我妈送儿子去上小学,我去寻他。
  我去了他们厂里,厂里人说他早就因为旷工被辞工了,我找不见他,也没办法就只能回来,一直到九月十来号的时候,他才出现,身上挺埋汰的,没洗过澡似的,臭烘烘。
  我直接跟他提离婚,他也不发火了,还说什么行,我说我不要他抚养费,他说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那会儿我就觉得他很奇怪,老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这个态度对我,我都觉得他憋着坏想抱走我儿子。
  我在他回来后,就让娘家接儿子,不让学博回家里,我们准备了东西要去办离婚,那个时候离婚挺丑的,我们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就等着个礼拜一离,那个时候别人都在上工,去民政局也没多少人看见,在我们去离婚的前一天晚上。
  我俩分床,他搁沙发睡的,我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听见他说什么,怎么死了,怎么会都死了呢?
  我那会儿吓得不轻,又听见什么跟我没有关系,然后我又看到门口的钢盆里有他烧的纸,我就知道他肯定作孽了。
  但说实话,具体做了啥我也确实不敢问,就赶紧着急忙慌地离婚搬家,离他远远的,怕他影响我儿子。
  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我儿子还有未来,还得好好上学,以后坐办公室赚大钱。”
  蒋小洁一提到儿子眼睛里就有光,蒋学博泪流满面,他这些年跟着母亲生活的确实很拮据。
  可母亲再苦再累也没让他吃过苦、受过罪,现在搬来北京了,还是过的这么拮据,明明他也不是很缺钱了。
  母亲还是喜欢在各种地方省钱,包括那个继父也是。
  “但是根据我们的了解,韩睿广这些年也没再婚,没听说过他脾气不好,甚至是赌博这种事,别人都说他为人孤僻,不太喜欢和人相处。”
  萧菡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这些话肯定不能光听一个人的,何况他们对死者韩睿广是有怨恨的。
  “可能是当年的事情吓到了吧,但是他后面找工也不好好找,我听我妈说他还被人打了一顿,差点给打死。”
  蒋小洁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自打我爸妈过世,我对兴承就没什么盼头了,唯一的盼头就是学博,那还是我爸妈说的,一开始我要离婚我爸妈都一直唉声叹气的,刚好那次回去,他们突然庆幸我早就离了婚,跟韩睿广划清了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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