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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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侧的禅院月凑过来说道:“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应该是其中的弟弟,所以卦象中没有提起另外一人。”
  “召唤出两只狗的那个咒术是叫做十种影法术吗。”听到的西阵家主感慨道,“真的很厉害啊。不过那个少年更厉害……”
  “你看到了?”禅院江一介厉声问道,“你不是普通人吗?”
  再次被打断的西阵家主:“……我原本是看不到的,但是被咒灵攻击后,短暂的可以看到了。现在应该也是看不到的。”
  “确实有被攻击或者濒死的时候突然看到咒灵的事发生,江一介大人。”禅院月补充道。
  “不用你说。”禅院江一介又问道,“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们只说想去四处走一走看一看,没有固定的地点。”
  “啧。”禅院江一介烦躁的起身离开,刚走两步又顿住了,回头问道,“那个男孩有什么特征吗?”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西阵家主回忆着对方的长相,又看向面前的少年,突然愣了一下,回答道,“这个……与您有七分相似。”
  禅院江一介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以后再有人问,你就说不知道,就当没见过他们,把这一切都忘记,明白吗?”禅院江一介警告道。他不希望有其他禅院家的人得知这个消息。
  西阵家主颤颤巍巍的点头:“是,我记住了。”
  他很想说,其实另外一个少年的特征更加好记一些,深肤红发,一双赤瞳就像是野兽的眼睛。
  不过既然禅院江一介想要他忘记,那就忘记好了,西阵家主已经受够了咒灵相关的一切,以后再有人问起,他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禅院江一介并不知道,他错失了一个重要线索,西阵家主是咒术师们唯一可以根据委托任务调查过来的,得知莫洛斯和竹太真实模样的知情人。
  加茂苍也例外,他不算知情人,算莫洛斯的合夥人,或者唯恐天下不乱的帮凶。
  而无论是制作衣服的小凉川,还是镇子旅馆的老板,前者不知咒术师,后者记不清所有客人的模样。
  再往后调查,得知咒术师存在并且认识莫洛斯和竹太的人,对于他们模样的记忆就都是白发了。
  第186章
  咒术师在生前不会有逸散出的咒力,但如果死后处理方式不当,或者死亡方式不同的话,是存在变成咒灵的可能。
  莫洛斯和竹太并不知道这一点,而乙骨轻一却忽略了这一点。
  毕竟咒术师死后变成咒灵这种事,原本就很少见。
  因此当莫洛斯决定不杀诺子,并且将诺子交给二条城主处理的时候,在场没有一人觉得这件事不对。
  乙骨轻一更是满脑子只有‘这个年我是没办法回去过了’的念头。
  莫洛斯几人离开后不久,二条城主就命令毛利处刑了诺子,并且将尸体丢到城外喂野狼去。
  怨恨,愤怒,不甘,无数的负面情绪在诺子心中升起,直到死亡时,她那双眼睛仍旧怒视着远方,诅咒着每一个将她害到这个地步的人。
  到最后,她甚至开始怨恨起所有的咒术师,所有的人类,甚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诺子说自己从小和咒灵一起生活,这不是谎言。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丢弃了,因为她与众不同,因为她拥有神奇的力量,所以她被视为怪胎,丢到了山上自生自灭。
  山上有神社,有墓地,有野兽。但唯独没有人居住。
  人们只会在拜神的时候去神社,将自己满腹的欲望诉说给神明听,祈求神明的庇护。亦或者在送葬扫墓的时候去墓地,悲伤和痛苦的情绪在墓地堆积,催生咒灵。
  在还没有学会如何与人好好交流的时候,诺子率先学会了怎么和咒灵相处。并且学会了从墓地里挖出尸体,利用自己的能力制作咒骸,陪自己玩。
  后来她知道自己是咒术师,想要和其他咒术师好好相处,却因为能力被视为诅咒师一类。
  再然后,她就与诅咒师们为伍了。
  诺子这一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什么道理,她就像是野草一样,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活着,拼尽全力利己的活着。
  不管别人变得怎么样,哪怕脚踩着无数无辜人的尸骨,诺子也想要拥有光鲜幸福的生活。
  如今,这个愿望破灭了。
  她死了。
  那就拉着全世界一起灭亡吧!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走向毁灭?凭什么其他人能够幸福的呼吸和吃饭?凭什么!
  黑色的诅咒从诺子的尸骨中逸散又凝聚,一具人偶一样的咒灵虚空出现在诺子尸体上方,它有着女性的样貌,却是麻布一样的皮肤质感,看着就像是小孩子手里把玩的玩偶。
  不过,这个‘玩偶’却很危险,它是特级咒灵。
  人偶咒灵刚诞生时,脑子还有些混混沌沌,它环顾着周围的环境,判断这里是安全的后,就降落在地上,脚触碰到了地上的诺子尸体。
  “嗯……”人偶咒灵盯着诺子的尸体看,好一会反应过来,“这个,是我?”
  它的记忆有些混乱,对于‘诺子’这个身份的认同感并不强烈,哪怕它是从诺子身上诞生出现的特级咒灵。
  人与咒灵,本就不是一个种族。
  但是有一件事是牢牢地记在心里的。
  白发少年和白发男孩,六眼和十种影法术,这种存在若是被平安京的咒术师们得知,一定会闹出很大的骚乱。
  人偶咒灵的嘴巴裂开,露出邪恶的笑来:“真有趣啊,想要去一趟平安京,把这个消息带去给那边的咒术师知道。”
  “嗯~告诉给谁好呢?禅院家?还是五条家?”人偶咒灵两只手托腮,“哎呀~果然还是五条家吧,五条家的咒术师长的更好看一些啊。”
  人偶咒灵的脸上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张带着锋利獠牙的嘴巴,不过头顶却有着两个凸起的角,远看像是两个小小的发饰。
  咒灵某些方面还是遗传了主人的特性,比如初生牛犊不怕虎。
  诺子已经在五条的手里吃了一次亏,但她的诅咒中诞生的特级咒灵,却还是想要和五条家掰掰手腕。
  五条家虽然已经没有了六眼家主坐镇,但好歹也是仅次于藤原氏的咒术家族,总体战斗力并不弱。一个特级还是能应付的。
  而这些人偶咒灵都不会去考虑,它只是冒出了一个想法,然后就要去做,一刻也等不住。
  人偶咒灵没有去理会地上的尸体,甚至还踩了一脚,直奔平安京的方向去了。
  在咒灵离去后不久,树林里有饥饿的野狼从藏匿的地方钻了出来,向着诺子的尸体聚拢。
  *
  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难波津。
  在莫洛斯终于摸索到了仿真‘无下限术式’制作出包裹全身的空间屏障,竹太也基本掌握了除最强的魔虚罗以外其他影法术的召唤,他们才踏上了难波津的土地。
  难波津是一个靠海的港口城市,这里是前往大唐的最重要的港口,甚至于在平安京建成之前,这里就是最繁华的都城,有许多达官贵族曾经居住在这里。
  哪怕那些贵族们多数已经搬迁进入平安京,这里的繁华也未曾有半分的褪色,甚至看着比过去还要好一些。
  在瞧见城门后,乙骨轻一开心的恨不得跪地狂呼,终于到了。
  等将两人带到他认识的咒具锻造师面前,委托他锻造好咒具,自己就可以解放了。
  终于能回家看看妻子和孩子了。
  为了尽快摆脱莫洛斯和竹太,乙骨轻一进城门就带着两人直奔城西而去,在一栋宅邸前停下,他对着两人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进去后不要说话,就抬手扣响了门。
  好一会,大门才打开。扎着头发的男孩将门打开,瞧见乙骨轻一后眼睛微微一亮,欣喜的说道:“好久不见了,乙骨先生。”
  “好久不见,正井先生在家吗?”
  “主人在家。”男孩将门大开,瞧见乙骨轻一身后的两人,疑惑道,“他们是和乙骨先生一起来的吗?”
  “是的,我这次是有事想要拜托正井先生。”乙骨轻一迈步走进了院子里,“他最近忙吗?”
  “还好啦。”男孩回忆道,“不过前几天狗卷家的人有来拜访过,想要主人锻造出可以抑制咒术的咒具,被主人很生气的拒绝了。说他不是神社里的大神。”
  “哈哈,是有点强人所难啊。”乙骨轻一尴尬的笑道,“狗卷家,我记得是咒言师一族吧。”
  “是的,他们的能力真的很麻烦,基本都是天生的。控制不好就没办法好好说话,用文本交流又很麻烦。”男孩装作大人模样的叹了口气,“是我的话,绝对不想要觉醒那么可怕的咒术,简直就是那个什么……天?”
  “天与咒缚?”
  “对对,天生不能说话的天与咒缚了。”男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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