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没有余粮啦 第1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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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老大抓过她的衣服,恨不得立刻拿到把袖子剪了。
  问赵广安,“你大兄真没傻?”
  大口吃面的赵广安摇头,囫囵不清道,“没傻。”
  “那他为何...”
  赵广安眼珠转了转,问梨花,“三娘,你觉得呢?”
  族里的孩子都是他在管,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发现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就说狗蛋,他怕脏,不想捡牛粪,每次轮到他捡牛粪时他就装肚子疼躲到茅厕去,几次后,其他人也跟着学。
  稚子尚且如此,何况大人了...
  他虽然问她,但一副了然于心成竹在胸的表情,梨花心下好笑,嘴上不得不配合,“不知道。”
  “嘿嘿。”赵广安得意的扭了扭屁股,眉飞色舞地说,“我知道...你大伯学人呢。”
  老太太没懂,“学谁?”
  “宁儿啊,宁儿心智不全,偏偏娘你喜欢她,大兄看在眼里,便想学宁儿讨你欢心。”
  宁儿傻了,但性子憨厚纯良,可不像赵广昌满脸花花肠子。
  老太太还有疑惑,“娘像瞎子吗?”
  “当然不像啦。”
  “那他还学宁儿...”老太太不满,“他不会以为我是傻子吧?”
  第104章
  不会以为她老态龙钟很好骗吧?
  简直愚蠢!
  不想聊那晦气玩意,老太太问起隐山村着火的事儿,“隐山村的火怎么烧起来的?”
  她还不知道隐山村的人已经搬走之事,只是心里纳闷,雨势密集,得多大的火才会把大家伙都叫出去啊。
  莫不是有人蓄意纵火?
  赵广安低头嗦面,慢慢将隐山村村民连夜逃离的前因后果说了。
  老太太冷笑连连,“咱会缺他们那点残屋剩物?还放火?幸好没烧到这边来,要不然我跑断腿也要找他们索命!”
  冲那些人之前的种种行径,烧村似乎在情理之中。
  不过人都不在了,追究那些无济于事。
  见老太太气得两颊松弛的肉在颤,赵广安忙同仇敌忾的骂道,“就是!咱可不是好欺负的,他们不回来就算了,若回来,看我不揍他们!”
  今夜没刮风,火烧得旺却慢,如果发生在夏季,风吹得火满山跑,纵然在山谷也会死在浓烟中。
  这么来看,谷里好像不是那么安全。
  经历过漫天大火的族里人也想到了,接下连几日,无不咒骂隐山村的人。
  因为他们不仅放火烧村,还将庙里的泥像踹烂了。
  菩萨的泥像是老木匠根据自己以往见过的菩萨模样堆好雕刻的,为此熬了好几宿,到头来头身分离,脸部被砸得面目全非,供桌上写着名字的牌位也碎得四分五裂。
  大家花了大半天重新写牌位,至于那些破损的泥像,要等围墙建好以后了。
  许是到了雨季,山里天天都会下雨,有时是一会儿,有时是半天,也不影响大家干活,就是雾色重,不见天日。
  梨花发了话,凡要想搬到隐山村,找她选房屋即可。
  可这几天都没人提及此事,除了老太太。
  赵广昌铁了心要讨老太太欢心,起床就侯在老太太门口。
  老太太要给族里人做早饭,出门要比其他人早,这一开门,赵广昌就俯首帖耳的凑过来婉转的喊娘。
  天仅仅有几丝霜白的光,一张清瘦的黑脸像鬼一样撞过来,换了谁不害怕?
  第一天,老太太差点被吓死,心跳都没了,两眼直发黑,靠着墙才没晕过去。
  第二天,心跳健在,就是整个人哆了下,还是被吓着了。
  第三天,瞪大眼,破口大骂。
  第四天,没骂人,神色平静的让赵广昌带着妻儿搬到隐山村去。
  之后两天就是重复第四天的话了。
  “三娘,你说你大伯的脸皮咋就那么厚了呢?”
  老太太蹲在水盆边洗碗,愁闷不已的说,“今早我让他傍晚就搬,他摇着我的手大哭,都快当阿翁的人了还动不动就落泪,也不怕大家笑话。”
  那会梨花还睡着,没看到那副画面,也不愿意去想,“大伯不搬就算了。”
  “可他太恶心人了,你不知道,阿奶这几天像吞了苍蝇似的难受。”
  想到昨个儿让小叔子骂骂老大,她不禁回头,朝石洞喊,“四弟,你骂他了吗?”
  石洞昏暗,看不到老村长的脸,边上的老吴氏替他回,“你还好意思
  说呢,广昌多大年纪了还抱着他四叔的腿撒娇,差点把他四叔的病给吓出来。”
  老太太错愕,“他在四弟面前也这样?”
  “不仅在他四叔面前,据说在大壮他们面前也是这样的。”
  “......”
  老大怕不是傻了?
  不对,真要傻了,就不会知道隐山村不能去了。
  “广昌怎么回事?”老吴氏百思不得其解。
  老太太搓筷子,声音闷闷地,“我哪儿知道,那晚扑火回来就好像神志不清似的,两个孩子学他,成天捏着绵软的腔调说话,激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没有消失过。”
  “不会傻了吧?”老吴氏推测。
  老太太叹气,“我倒希望是这样。”
  赵广昌心坏,突然这般温顺黏人,怕不是正算计着什么吧,老太太看向梨花,“出来锁门了吗?”
  “锁了的。”梨花站在洞口,低头整理身上的蓑衣,望着云雾萦绕的树村道,“阿奶,今天给墙壁架板子,我去瞧瞧啊。”
  老太太蹙眉,“怎么不撑伞?”
  “我还要去找阿耶他们。”
  赵广安带族里的男娃打猎去了,山林茫茫,去哪儿找人?
  老太太不许,“走丢了怎么办?”
  “不会的,阿耶他们沿路铺了陷阱,我顺着陷阱走就行。”
  怕老太太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梨花扛起自己的小锄头就走了,边走边喊,“晌午我不回来吃饭了啊。”
  老太太无奈,“小心点。”
  “好吶。”
  走出去不远,刘二和赵铁牛走了出来,“三婶没起疑吧?”
  “没,咱下山吧。”
  算日子,北边村子的人应该商量出结果了,她今个儿下山就是接她们的。
  还是装作下山看庄稼,她们先去地里看了看,到草篷时,窦家娘子已经在了。
  她看着憔悴了许多,同样的衣服穿在身上空了许多,外面的风灌进来,整个人单薄得像一张纸似的。
  她坐在倒放的背篓上,梨花一进去,她浑浊无神的眼陡然一亮,“小姑娘...”
  欣喜地起身走过来。
  梨花颔首,“我姓赵,排行十九,婶子唤我十九娘即可。”
  她介绍身边的赵铁牛和刘二,“这是铁牛叔和刘二叔。”
  窦娘子瞥向两人,眼神的光霎是黯淡,迈出的脚也收了回去,“你...你叔伯不是参军去了吗?”
  “他们是戎州人。”看她有所忌惮,梨花没有往前靠近,“我们搬到山里去了。”
  窦娘子震惊,“这么快?”
  “那天回去我就和阿娘说了遇到你的事,当晚我们就进了山,前两天想偷偷回去看看,哪晓得家家大门紧闭...”梨花吸了吸鼻子,“我们去村长家,村长打开门,痛哭流涕的抱着我阿娘喊云珠...”
  “云珠是她儿媳妇...”梨花语气哽咽,“我阿娘说村长疯了。”
  寥寥数语,窦娘子已清楚村长经历了什么,她问梨花,“我不是教了你法子吗?你娘没告诉村里人?”
  “说了,但不知为何会弄成这样,我阿娘很害怕,回家收拾剩下的行李,说往后再也不下山了。”
  说着,看了眼赵铁牛,小脸明媚起来,“我们在山里遇到了铁牛叔,他领我们进了村。”
  “山里有村子?”
  “有,不仅有村子,还有山地和水田,再过不久就要插秧收小麦了。”
  “小麦快熟了?”窦娘子半信半疑。
  这个时节成熟的小麦需要得去年就种了,戎州人在山里安家了?
  “对啊。”梨花眉眼一弯,“山里有好几个村,还有庙子和集市,最近大家在建围墙,这样就不怕有人偷偷溜进村做坏事了...”
  窦娘子重新端详起赵铁牛和刘二来。
  两人都穿着蓑衣,看成色,像是新做的,估计编织的人没经验,领口看上去有点粗糙。
  她听说的难民只会烧杀抢掠,哪儿有心思编蓑衣?而且看手艺,两件蓑衣都是出自妇人之手。
  她问梨花,“山里有女人吗?”
  “多得很。”梨花道,“戎州有一族的人进了山,还有一个带着全村躲进山的,他们在山里安顿好后,潜回戎州城救下许多被糟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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