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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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她张牙舞爪地说,“在相府我还愿意帮你,等你走了,我再寻个时机将你灭口,你就对我再无威胁。”
  他还以为她是虚张声势。
  戎肆气笑了。
  这是第二次,他着了她的道。
  宗承骂骂咧咧地,“他妈都准备撤了,这贵人根本是冲着主公来的。”
  少年并不否认。
  宗承觉得也不会有旁人,“肯定是楚御那个混账东西,上次和咱们交手没打过,受了伤想找回来。”
  戎肆安安静静地听着。
  这般前因后果,不难想象得到。
  兴许是楚御受伤回府,有人实在心疼,才帮他出了个主意。
  夫妻一心也算是让她做到了。
  男人双利眸愈发阴沉。
  与楚御的仇怨,以及被出谋赶尽杀绝的凶恶意图,让他戾气滋长。
  不是先前还说他和楚御一样么。
  这么快就有偏心,因为楚御受了点伤就要对他赶尽杀绝了。
  好样的。
  戎肆许久没有说话。
  毕竟他曾经也与她说过,若是真有一日能将他灭口,那最好祈祷他能死透。
  若他没死,等他抓到她……
  好杳杳。
  可千万别让他抓到。
  第28章
  营地里氤氲着无声的肃杀气息。
  四处都是还未消散的烟火,模糊在眼前如同雨后雾气。
  营地外又送来一封信,“段婶催咱们回江陵了,那几个北蚩的使者要见您。”
  戎肆翻看着段婶的来信。
  周围气压极低,直到戎肆出声打破沉寂,“照旧明日启程,这笔账日后慢慢再算。”
  宗承点头,一同盘算着,“咱们火力也用了大半,正好过几日他们启程迁都,兵马正盛,咱们也不占优势。留在这里万一再给他们找到借口清剿得不偿失。”
  江陵又有急事,他们也必须回去。
  楚御次日再度遣兵清路之时,城郊已然没了匪贼的影子。
  这倒是顺了他的意。
  晚间用膳时,楚御一面给虞绾音添菜,一面添油加醋地说着,“他们的确是拿到了好处、收缴了兵器就跑了。”
  虞绾音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缓缓吐出,一顿饭都沉默不语。
  他又道,“日后迁都应当不会被影响,杳杳不必担心。”
  “你办事,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虞绾音想起来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比起那日好了许多,不影响启程。”楚御提起,“伍洲出门办差,一会儿你帮我换药?”
  虞绾音答应下来。
  楚御用过膳后才换药处理伤口。
  虞绾音第一次给别人换药,她坐在床榻边,手指触碰到男人腰封还很是拘谨。
  解了半天都解不开。
  楚御安静地看着她的反应,直到那薄薄的耳垂开始泛起艳红。
  他轻轻抬手,握住她在他腰封上的手指,带着极富技巧的拨弄一下后,腰封锁扣打开。
  “啪嗒”一下,细微声响刺激的耳朵发麻。
  虞绾音故作平静地将他的腰封收起,转头手指抚过他的衣襟,将他衣衫层层剥落。
  即便是只有三层,还是剥得虞绾音脸颊发胀。
  觉得好似过了很久。
  楚御
  衣着颜色清亮,里衣都是白色。
  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清润,连肤色也是。
  男人身材是恰到好处的端方迤逦,龙姿凤骨,美中不足是那一道结了痂的血色伤口。
  虞绾音敛眸,没有多看,只是沾了一点药膏,碰到了他的伤口之处。
  顺着伤口外缘往中间推。
  她上药是小心的,比起伍洲那等大男人不知温柔了多少倍。
  像是一汪清泉将人包裹在里面。
  即便是疼痛也是欢愉。
  楚御看着她专心致志涂药的样子,眼瞳在常人不可见之处变得晦涩。
  他在婚娶之前于这种事情上很是节制。
  欲望于他而言,比不上权势。
  总有更吸引他的事情和东西,让他无暇顾及。
  即便是年少情动,也多是任起任落。
  楚御从不觉得,他是一个重-欲之人。
  起码在成婚前不这么觉得。
  虞绾音眼见涂着涂着药,自己周身的存余空间越来越小。
  抬头发现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虞绾音下意识扶住他微微压过来的肩头,触碰到的是男人温凉的肌肤,窘迫开口,“不行。”
  楚御眼帘压低,似是斟酌着究竟行不行。
  他大概觉得自己从没有这般,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时候。
  虞绾音先一步起身,“要启程了,你伤好之前不能胡来。”
  楚御没吭声。
  虞绾音能感觉到那危险感没有消散,“你的药涂好了,一会儿早些休息,我去看看伍洲回没回来。”
  她说完,放下东西就往外走。
  直到走出房门,她听着楚御没有出来,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再弄坏伤口,怕是他身体就不想要了。
  虞绾音觉得,她还是少在他面前晃的好。
  迁都不过几日的功夫。
  相府里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
  府邸中除了亲信,其他下人本就是临了买来的,自然也不会都带上去。
  其中包括虞绾音的一些陪嫁。
  几个下人跑回虞府哭诉。
  聂氏不胜其烦,撑着额角听他们在下面哭诉。
  “您当时说,我们跟大姑娘去相府,那是前途无量,现如今我们被打发回来,您总得要带着我们一起上路吧。”
  “是啊,难不成要我们留在这上安等死吗?”
  聂氏原本就因为迁都在即,他们还没有任何进展头疼不已。
  听了这群人的哭诉愈发心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闭嘴!”
  底下人惊了一下,纷纷噤声。
  聂氏站起来,指着他们,“如今人人自危,我们如何还未可知,你们能找我讨活路,我找谁讨活路去?!”
  “滚!都滚出去!”
  聂氏叫来自己身边人,将他们的身契搜罗出来打发离开。
  虞荷月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副光景。
  她知道阿母近来因为什么烦心,进门也不敢吭声,乖乖地奉上茶点,“阿母。”
  聂氏心中火气还未消散,抬眼看向虞荷月,一下子掀翻了她手中的茶点,“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虞荷月跪在聂氏面前,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你但凡争点气,那日也去宫宴上争点脸面给阿母,阿母现如今也不至于这般殚精竭虑。”
  虞荷月垂首听训。
  便是被如何骂,她也不想再去相府。
  她总是听到母亲提起那次宫宴,让阿姊名声大噪。
  可她一点也不羡慕阿姊的艳名。
  她早就知道,父母爱子不爱女。
  什么好处摆在父亲面前,他都能把女儿送出去当人情。
  阿父如今的御史官职,是拿阿姊换来的。
  那次宫宴前几日,她照旧做了些糕点前去给阿父送时。
  意外听到了阿父与人的商议。
  “您这御史之位只欠东风,若是能给姜侯一些爱不释手的好处,他自然顺手给您提上去了。”
  隔天,从来想不起阿姊的阿父,突然就要带阿姊前去宫宴。
  她吓得称病留在家中,生怕一并被阿父送给年过半百的姜侯做人情。
  阿母总是拿这件事指责她,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还是单纯嫉妒阿姊运气好。
  兴许是阿母侥幸觉得,如果那晚是她,老姜侯暴毙。
  她既不用受辱,也得到了名声。
  虞荷月现在算是明白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比如那相府,阿姊受得了与虎狼相伴。
  她不行。
  聂氏见如何斥责,她都不吭声,仿佛几拳都打在了棉花上无处泄愤,“你,现在去门口给我跪着!”
  “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虞荷月微微颔首,“是。”
  她走出房间,跪在了雨水沾湿的青石砖上。
  婢女看着心疼,“姑娘,你方才怎么不跟夫人说些软话,现在兴许就不用跪了,刚下了雨地上多凉啊。”
  “没用的。”说了她也不会去,阿母反而更生气。
  婢女急得团团转。
  按理说他们家姑娘最懂如何让人消气的。
  除非是她不想哄了。
  虞荷月闭了闭眼睛,刚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突然身侧一盏残茶泼了过来,泼到了她的裙子上。
  婢女正要发作,转头看见是虞劭。
  虞劭手里拿着茶盏,吊儿郎当地笑道,“诶呦,抱歉,我就是倒了下喝剩的茶,谁知道你在这里啊。”
  明眼人都知道,谁喝茶在外面喝。
  “怎么了这是。”虞劭优哉游哉地走到虞荷月身边转了一圈,“被罚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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