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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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衣衫褴褛者,则都是一堆一堆地被轰赶着出来。
  光是这样,清理人都花了半刻种。
  可温玉在外边站着脚底发麻,也都未曾见到母亲半点身影。
  怎地会这样?
  温玉暗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她也猜不出会是怎样的事情发生。
  她迫切地想去陈府里瞧一瞧。
  恰好这时,官差拿人也差不多拿尽,给“罪犯们”都捆上绳索后,就赶着他们回衙门的方向去审问。
  温玉也趁势来到陈府的外围。
  凭借着经验,她找了一处较矮的低墙,将路边没有用的杂物堆在墙边,手脚灵活地攀岩至墙上。
  再从墙上翻越进府。
  一入府内,府内鲜亮的光景依然,但温玉也有半年未进,一时竟恍惚了起来。
  感受到眼前的环境半熟悉半陌生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离开了那么久。
  原来,逃出吃人的府宅已经很久了。
  眸中不知不觉地就蒙上一层雾。
  不过温玉没有留给自己感伤的时间,而是深呼吸平静内心波澜后开始寻找自己的母亲来。
  只要陈禹被治罪,母亲被解放出来。
  她才算真正地逃离,她才算真正地能够拥抱新的生活。
  厨房、亭台、下人房间、杂屋……甚至是墙角堆放的杂草,温玉都翻了个底朝天。
  可依旧没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温玉感觉都快要疯了,到底会在哪呢?到底会在那呢?
  将整个陈府反反复复,里里外外,她都搜寻了好几遍,得到的结果依旧是没有。
  “阿娘,你到底在哪?”
  她站在偌大的庭院中,绝望又茫然地望向空旷的天空,似乎想靠一声声呼喊,来找到母亲。
  可没有人会回复。
  她的手上不仅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甚至是衣裳都因匆忙翻找而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她不在意,她甚至还想着去挖一挖这土壤,看看地底下是否还会有她母亲的身影。
  但当她真要这么荒诞行动时,墙外去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是车夫在寻她。
  这才有一丝理智将她的疯狂拉进现实,温玉闭目在这冷静了好一会儿后决定先放弃继续搜寻此地的想法,出去再作打算。
  稍许,她便从矮墙再翻了过去,去成衣铺和珍宝阁随意挑选了几件衣服与饰品后,才循着声音与车夫汇合。
  “姑娘,这是你的荷包吗?”
  车夫拿出一个脏兮兮又破旧的荷包,外面脏污严重,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它绝不是刚丢失的荷包,而是早有年头。
  但温玉根本就没有荷包,她也知道这是车夫找了很久找不到才出的下下策。
  她又不是存心刁难,便接过:“看起来像是,谢谢你了。”
  车夫暗地松了口气:“这是小的应尽的,不过姑娘刚刚去哪了,我差点就找不到姑娘了。”
  身在刺史府,用刺史府里的人,势必一言一行都会被监听。
  温玉早就做好了准备,给车夫看了两眼身上刚拿的那些衣物:
  “不好意思。除了成衣铺以外,我又逛了几家店铺,让你担心了。”
  车夫表示理解,但随即又指了指温玉头顶:“姑娘,你这头上有杂草。”
  “啊?”
  温玉伸手拨弄开,假装正常道:“噢,是刚刚还摔了一跤,忘记整理了。”
  “我们快回去吧。”
  她出来的时辰太久了,恐怕府内徐管家会有疑心。
  且在外面跟车夫对峙越久,身上的破绽越多。
  车夫倒也不多舌,听着她的吩咐,重新牵起马绳,与她一同上马后,立刻驱车赶回刺史府。
  刺史府前。
  先是因为张清时的到来,所以门前被清扫的干净,府内徐管家也会带人出门来相迎。
  但现下,就显得冷清多了。
  不过这也给了温玉机会,温玉抱着衣物进了府,也并未张扬,而是独自一人先去往后院的偏房,再思考寻母的办法。
  但途径后院时,温玉还是不由地驻足观望了一下,树梢上昔日娇艳的芙蓉已彻底凋零,取而代之的是一堆茫茫的白雪。
  正要缅怀感伤时,院路的另一侧,却单独种了数即刻新的腊梅。
  虽然都是未开的花苞,但仍有零星几个顶着白雪与寒风绽开了娇嫩的花蕊。
  给这苍白的景竟添了几分生机。
  温玉的思绪也一下豁然了起来,或许阿娘不在陈府,而是已经被官差带走,只是她漏看了呢?
  或许过不了多久,待官差定夺后,就能将阿娘放出了?
  这样想着,她心底终于多了丝懈意,不再紧绷。
  不过就算是存在这种可能,她还是要去验证一下。
  但她又能有什么手段进入府衙,进入牢房内呢?
  第80章 青州篇2
  ◎关键秘密被揭露◎
  思来想去,温玉的视线落在了当年破旧的小木屋上。
  此刻的小木屋已然修缮竣工,整个焕然一新。
  装潢也不同于丫鬟仆从们所住的偏方,倒像是主院内房间的样式,整洁干净,大气明亮。
  温玉知道,这肯定也是张郎君吩咐的。
  一入门,里面也不单单只是一张床、一张桌和一扇破旧的窗。
  窗户被修成带有雕花的窗柩,床也换成柔软的大床,小桌被换成书桌,文房四宝样样齐全。
  除此之外,像是衣橱、梳妆台,女娘平时会用的东西也应有尽有。
  就连圣上赏赐的那些宝箱也整齐摆放在屋内。
  不过看到郎君尽心为她准备的这些,温玉竟一丝都开心不起来。
  原以为她能够救出母亲,平稳嫁给郎君,埋葬过去,拥抱未来,可现实却给了她惨痛一击,又叫她如何开朗得起来呢?
  温玉垂眸,不敢再看那些东西。
  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奴仆,随意进出官府根本不可能,如若想进入州衙,那就还得靠张郎君,还得利用他的身份。
  而如何利用张郎君的身份呢?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刺史夫人坐实。
  温玉对自己的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嗤笑一声,没想到她最后还是要靠这种肮脏手段去接近张郎君。
  以前虽是被迫,现在却是主动。
  温玉在心底嘲笑自己的不堪。
  但她又有何办法呢?如果后来东窗事发,郎君厌弃自己时,她想她唯一能做到的是干净走掉,绝不会成为他人生中的污点。
  温玉只好这般在心中宽慰自己。
  稍许,她便走向衣橱,打开柜门,从中挑选了一套他为她备下的一件衣裳。
  再坐于梳妆台前,涂粉点唇,装扮己身,静待郎君归。
  *
  端掉陈禹和赵县令和那一等人,是在青州早已决议好的事情。
  他们与乌合暗通款曲,在青州只手遮天,大肆敛财,早在刺史府就收到过鲜少几份偷塞进来的诉状。
  那时候没一锅端掉,是为了钓出他们背后最大的一条鱼。
  如今将贼王已擒,再接群众诉状,张请时想都没想,就想迅速了结此事。
  青州百姓已苦他们这些蛀虫已久,他身为父母官,又怎能一拖再拖。
  于是,当张清时接到这份诉状,他便立刻马不停蹄地开始收网计划,一举端了那些蛀虫。
  但此事仍有蹊跷之处,在盘问罪状时,陈禹和赵县令二人在受刑之前就唯唯诺诺地全招认了。
  可问及陈府上上下下有多少人时,两者回答的却不一样。
  直觉告诉张清时,陈府还有人潜逃未被捕入牢中。
  可那缺少的人究竟是谁呢?
  张清时不再审问那两个人,而是随机抓取了一个奴仆来问:“陈府包括陈家人和奴仆总共有多少人?”
  奴仆老老实实地回答:“大概…大概有六十来人。”
  他的答案又与陈禹、赵县令的口供不一致。
  张清时眉目敛起,又一声质问道:“你这人数怎与我清点的人数不一致?是否还有隐瞒?”
  那奴仆是个质朴的,在这昏暗的环境下本就紧张害怕,见当官的脸色一下变差,立即就满脸恐惧的声色泪下:“大人,大人,冤枉啊!小的的确记得是这么多人,其他一概不知啊!”
  奴仆哭得眼泪鼻涕都勾连在一起,看样子是没有胆量说谎。
  不过这也进一步验证了张清时的猜想,这陈府的确是有人早已潜逃。
  没想到虽人为阻隔了信息流入,但却还是让他们听见了风声,做好了谋划。
  张清时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如果你想让本官相信你的话,那你可得帮本官找找那少的人数是谁?不然的话,按照律法,欺骗官差、隐瞒罪犯、阻碍府衙办事——”
  “大人,大人,小的真的没有撒谎,小的愿意帮大人找!”仆从一听到有机会给自己证明,立刻停止了哭声,抽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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