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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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方子只怕大有渊源。
  不论如何,只盼着这方子真的能让宝珠好起来。
  德丰帝又说了几句便拿着方子离开了。
  柔妃目送德丰帝走远,收回目光,埋怨地看向叶寒衣。
  “寒衣,这里不比滇南府,你可得收一收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不然惹了什么大祸,姑母也救不了你。”
  叶寒衣笑着讨饶,“姑母,我知道了,下次定然多加小心。”
  柔妃也只是念叨两句,不会真的苛责她。
  陆知苒看着叶寒衣,对她却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以往她真的以为叶寒衣心直口快,而今看来,她并非没有心机和头脑。
  对于她这样的小心机,陆知苒半点都不反感。
  有心机本身并非坏事,可怕的是像赵书宁那样,把心机用在害人上。
  叶寒衣说了许久的话,面上露出疲色,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很快睡了过去。
  柔妃这时候才把注意力放在陆知苒的身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这个未来儿媳妇单独相处。
  高嬷嬷性子刻板严肃,难得的是她还能对陆知苒满口称赞。
  近日,柔妃更听说,自家儿子小时候亲手做的那个木簪子出现在了陆知苒的妆奁里。
  那木簪子,阿辞宝贝得很,若非他亲自送出去,旁人不可能拿得到。
  可见,那小子对她的确是上了心的。
  除了这一点,锦绣坊之事,也让柔妃对陆知苒的印象十分不错。
  柔妃没有旁的爱好,就喜欢调香。
  但调来调去,也只能自己欣赏,难免有种孤芳难自赏的感觉。
  但锦绣坊出现之后,柔妃调香的爱好就得到了莫大的肯定。
  她调的香料得到了众贵女的追捧,销量十分可观,皇上下旨嘉奖了她,她还收到了锦绣坊送来的分成收益。
  那笔银子对她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那份被认可的成就感却让她心里得到极大满足。
  这些因素的加成之下,柔妃对陆知苒自然十分有好感。
  二人身份的转变也曾让柔妃对她生出挑剔,但慢慢的她就看开了。
  阿辞既然喜欢她,自己又何必做那恶人?
  娶妻娶贤,阿辞能娶到她这样能干的王妃,是他的幸运,自己万不能为了摆所谓婆母的架子,就伤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柔妃对陆知苒的态度格外温和,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你今日也吓到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陆知苒莫名觉得耳朵一酥,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她好温柔呀,不愧是柔妃。
  萧晏辞有这样一个温柔如水的母妃,幼时定然过得很幸福吧。
  直到暮色降临,霜华才从猎场赶回来。
  “小姐……”
  陆知苒打断她,“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陆知苒不容置疑,“先去洗漱包扎一番,把伤处料理好,把肚子填饱再来回禀。”
  事情的结果如何已成定局,早一点知道和晚一点知道没有差别,不急于这一时。
  霜华却是微微愣住,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心头亦升起一丝暖意。
  她不再多说,转身去了。
  小半个时辰,她收拾妥当,言简意赅地向陆知苒汇报了猎场的最新动向。
  “那位救人的公子是孙家三少爷孙牧之,奴婢和一众护卫赶回去时,那头猛虎已经倒地身亡,他也倒在血泊中,腰腹处受了重伤。不过他在昏迷前给自己包扎了伤处,是以还有一口气在。大夫说,若换个人,早就咽气了。”
  第209章 替罪羔羊
  孙家三少爷?
  陆知苒对孙家不大熟悉,一时也没法将此人对上号。
  “奴婢原本还想到猎场附近转转,追根溯源这两头老虎是怎么出现的,却被孙家人阻拦了,是以奴婢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线索。”
  陆知苒没有责怪之意。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孙家人若是心里有鬼,自然是不会让她去查的。
  不过,孙家人能阻拦霜华,却阻拦不了皇上的人。
  就算什么都查不到,孙家也有疏忽大意之过,难逃责任。
  但陆知苒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毒。
  翌日,国舅爷孙成海就带着孙景轩入宫请罪,不仅如此,他们还带去了此案的罪魁祸首。
  孙成海跪地请罪,“皇上,此次狩猎,是犬子疏忽大意,没做好十足的防范,害得公主遇到猛虎袭击,他难辞其咎,罪该万死!微臣彻查此事,发现此事乃人为,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孙家三房之子,孙牧之。”
  “此子生有怪力,自幼便性情暴戾,残暴好斗,以往,仗着他天生神力便多次入深山射杀猛兽。此次公主遇袭,盖因他鲁莽行事,主动招惹猛虎而起。而今他被猛虎重伤,也是自食恶果,微臣将他带来,任由皇上处置!”
  德丰帝的目光落在那躺在担架上,面色惨白,生死不知之人身上,脸色晦暗不明。
  孙成海见德丰帝久久没有开口,心中亦染上一丝忐忑。
  他出声呵斥孙景轩,“你这个逆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向皇上请罪!”
  孙景轩重重叩首,声音都染上颤抖。
  “是草民疏忽大意,没有看顾好公主,亦没有约束好堂弟,这才酿成此番大祸,草民罪该万死!”
  德丰帝想到在夕颜殿听到的那番话,周身便萦绕上一股森然冷意。
  此事,当真是这孙牧之所为?
  还是这孙景轩贼喊捉贼?
  哪怕他尚未查证此事,但心中已然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再看孙景轩,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的确难辞其咎。宝珠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便在这里跪着为她祈福吧。若宝珠有个三长两短,朕定不轻饶!”
  撂下这话,德丰帝甩袖而去。
  孙成海和孙景轩父子便这么跪在大殿中,孙牧之依旧躺在担架上,无人搭理。
  父子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升起强烈不安。
  孙景轩手心都是冷汗,他没料到,萧宝珠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若她当真出了意外,只怕孙牧之这个替罪羔羊,还不足以平息皇上心头的怒火,便是皇后姑母对他们也会离了心。
  不知跪了多久,终于有人来传话。
  “孙大人,孙公子,皇上请二位前去御书房觐见。”
  二人的双腿早就跪得发麻,强撑着起身,往御书房而去。
  到了御书房,父子二人再次跪下,德丰帝亦没有要叫起之意。
  德丰帝坐在龙椅上,开口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们说,此次猛虎行凶,盖因孙家三房之子,孙牧之而起?”
  孙成海连连点头,“皇上您或许有所不知,此子虽名义上是三房之子,但其实并非孙家血脉,而是微臣那三弟妹在外捡回来的,只因微臣三弟早逝,后继无人,这才将这孩子记在三房名下。”
  “此子自幼便品行不端,难以教化,这才闯下此番弥天大祸,微臣身为孙家家主,未曾尽到教化之责,实在难辞其咎,今日愿代他受过,请皇上责罚!”
  孙成海言辞恳切,一副愧悔难当的模样。
  德丰帝看向孙景轩,“事发之时你在猎场,你来说说,是否确实如此?”
  孙景轩低着头,恭敬回话,“回皇上,的确是他逞凶斗勇,招来猛虎。侍卫们也能作证,公主遇袭之时他也在场。”
  德丰帝眸色又冷了几分,“朕怎么听说,此事盖因蒋家那小子射杀了幼虎所致?”
  孙景轩神色一顿,手心也不自觉冒出冷汗。
  “他是为了保护公主,这才不得已射杀了幼虎,他被猛虎袭击,还断了一臂。”
  孙成海也赶紧道:“此事归根结底,皆因孙牧之把猛虎引进了猎场,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德丰帝大手一拍,怒喝出声,“简直一派胡言!”
  孙成海和孙景轩身子一震,脸色也惨白几分。
  “那蒋泽霖惹下祸端,到了你们嘴里竟成了功臣。孙牧之以一己之力救下宝珠和寒衣,却被你们当成替罪羔羊,你们当真以为朕老眼昏花,能任由你们欺瞒?”
  就在方才,德丰帝的心腹带回了最新的消息,事实真相,俨然与先前叶寒衣所言一般无二!
  这些狗胆包天的东西,竟敢算计宝珠,事后还推出一个不算孙家人的孙家人顶罪,以逃脱罪责。
  他们敢如此欺君,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
  感受到德丰帝的雷霆之怒,孙家父子身子都不禁开始打摆子。
  他们当然知道这样有风险,但以往皇上对孙家素来宽和,他们不免心存侥幸,觉得这次也能蒙混过关。
  而且,孙牧之此前的确恶名在外,这桩罪名扣在他的头上,再合适不过。
  他也不是孙家真正的血脉,牺牲了他,孙家也没有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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