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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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垚的眼底飞快迸射出一抹恼怒,他低下头,将眼底的情绪尽数遮掩。
  待张垚离开后,蒋南笙看向林铮,“阿铮,你对他似乎很有敌意。”
  林铮直言不讳,“我的确讨厌他。”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他了,想听你说说。”
  林铮没有隐瞒,将此前与张垚发生的龃龉尽数道来。
  蒋南笙听罢,眉头轻轻蹙起,“如此看来,他的心性倒是有些不够磊落。”
  林铮不做评价。
  他只说自己知道之事实,该如何权衡评价他,是蒋南笙自己的事。
  张垚是她奶娘的儿子,他们之间必然有许多自己所没经历过的相处。
  此人对蒋南笙来说或许也是不一样的,只是她暂时不记得了罢了,林铮不想误导她。
  蒋南笙试图继续回想,但无奈脑中空空,只得放弃。
  罢了,凡事不可强求,待到时机合适之时,她自然能想起来。
  张垚的回归,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蒋家人并未放在心上。
  他们准备启程返京。
  跟来时的愁云惨淡不同,此次回去,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了几分底气。
  他们的功劳不会再被轻易磨灭,想来这次皇上会对蒋家的女眷法外开恩,让她们继续留在京中生活。
  蒋家经历了这场磨难,他们的期待也已经调至最低。
  蒋鹤荣依旧对林铮不满。
  不论是以女婿的标准,还是以普通小辈的标准,林铮的态度都不够有敬意。
  但他除了无能狂怒,也做不了什么。
  这时,张垚找到了他。
  “老爷,小的有一件事想向您回禀。”
  蒋鹤荣睨他,“何事?”
  张垚压低了声音,“小的要说之事,与小姐有关系。”
  蒋鹤荣不耐烦,“要说便说,休要吞吞吐吐。”
  张垚这才开口,“此次小姐遇袭,与林铮脱不开干系!”
  蒋鹤荣一脸正色,“你说什么?是怎么一回事?且给我细细说来。”
  张垚声音沉痛,“林铮是小姐半道上捡到的,小姐菩萨心肠,见他伤重,便悉心照料,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他许是早就发现了小姐的女儿身,对她生了觊觎之心,便勾结外人,演了这么一出戏。当时虽然混乱,但我分明瞧见他与那些杀手互相打配合。小姐身边的人被尽数除掉,小姐也被撞击头部失去记忆,被他带走。”
  “而今,小姐对他俨然是百般信任与依赖,若我不揭穿他,小姐就要将仇人当恩人了。更何况,林铮有一半血统的羌笛人,他骨子里便是嗜杀残暴的,难保他不会对蒋家人做出什么事来。”
  张垚一番话说得信誓旦旦,蒋鹤荣一听,气得脸色都变了。
  “竖子!我早就觉得他心术不正,而今看来,果然如此!我这便去揭穿他!”
  蒋鹤荣转身就要走,张垚赶忙把人拦住。
  “老爷且慢。您不是那林铮的对手,您如此贸贸然前去,若是激怒了对方,他对您不利怎么办?以他的残忍凶恶程度,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
  蒋鹤荣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是,是,你说得对。那竖子对我半点敬意都无,若我揭穿他的真面目,他定会恼羞成怒,说不定我就要命丧他手了。”
  想到此处,蒋鹤荣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他可惜命着呢,万不想死。
  “我去寻南笙,把此事告诉她,她若是清醒了,自然不会再信任那竖子。”
  张垚再次拦住了他,“老爷,这也不妥。”
  第318章 饯行
  蒋鹤荣一脸不悦地看着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样?”
  张垚忙道:“小姐现在失了记忆,她对那林铮已是全身心信赖,说句老爷不爱听的话,小姐对林铮只怕比对您都亲近。您贸贸然到小姐面前揭穿,小姐只怕不会信,说不定还会到林铮跟前求证,到时岂不也要被林铮知晓?”
  蒋鹤荣闻言,面上露出几分迟疑。
  “南笙素来冷静,应当不会如此吧。”
  张垚眼睑微垂,语气莫名。
  “以往,她还是少爷之时,的确冷静,但现在,她是小姐,她的记忆被林铮填满了,整颗心都是偏向林铮的。”
  张垚的面上带着一丝难言的晦涩,心口也有一丝隐秘的刺痛与不甘,被他努力压了下去。
  蒋鹤荣若有所思,“你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依你看,应当如何?”
  张垚收敛了心中情绪,缓声开口,“小的有一计,可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林铮。”
  “说来听听?”
  张垚低声耳语一番,蒋鹤荣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他没有立马表态,但张垚看他的神色,知道他已然动了心思。
  张垚垂下头,没有再说话,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林铮本就不该出现。
  当初他若识趣地走了也就罢了,既然他不肯走,非要赖在小姐的身边,那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之后几日,蒋鹤荣都没有任何行动,反倒像是忘了这件事。
  张垚也没有再提起,一直老实本分地做自己的事。
  萧晏辞这边,诸事备齐,第二日便准备出发了。
  谷栖山在将军府设宴,为萧晏辞饯行。
  谷栖山在养病,许久没有喝酒,今夜破了例,略喝了几杯。
  “殿下此去一路小心,愿殿下回京一路顺风,圣心嘉许。他日庙堂之上,还望殿下能为戍边将士请命。老朽虽年迈,犹可守此城门,断不会叫羌笛人再踏入大齐半步。”
  萧晏辞亲自为他斟酒,“老将军放心,朝廷不会亏待每一个忠烈之士。”
  谷栖山看着萧晏辞,眸底竟升起一丝淡淡氤氲,只是被他很快遮掩过去。
  他命人取来佩剑,“此剑随我三十年,今日赠与殿下,见它,如见边关老卒。他日……若承九庙之重,老夫愿率三军,为殿下铸甲洗兵。”
  最后那话,他压得很低,只二人听得清。
  萧晏辞与他目光对视,彼此眼中都是不必多说的了然。
  萧晏辞没有再给他倒酒,转而斟了一盏茶。
  “那老将军需得保重身子。”
  谷栖山爽朗一笑,又伸手在胸膛上用力拍了拍。
  “老夫定好好保重身体,不叫殿下空担忧。”
  戈叙白也在席上,他一直慢慢地饮着酒,目光时不时落在叶寒衣的身上。
  不知第几次看向她时,叶寒衣起身,大大方方地走到他面前。
  “戈叙白,临走前,我再与你切磋一番,你敢不敢?”
  戈叙白放下了杯盏,掀袍起身,“那便承让了。”
  二人撇下众人,径直出去比武去了。
  萧晏辞瞥了他们一眼,也没有理会。
  他们都有分寸,不会胡来。
  众人把酒言欢,一时气氛颇为和乐。
  就在这时,有人急匆匆入内回禀,“王爷,将军,不好了,蒋家那头出事了。”
  屋中的和乐气氛瞬间一扫而空,众人的酒都醒了大半。
  “出了何事?”
  “蒋家不知何故起了冲突,蒋老太医和蒋小神医都受伤昏迷了。”
  萧晏辞和陆知苒闻言,面色俱是一变。
  当下顾不得其他,立马起身往那边去,谷栖山则是立马派人去请军医。
  赶到时,蒋家众人已经乱作一团。
  庭院处还有血迹残留,看上去触目惊心。
  蒋老太医和蒋南笙都被抬到了床上。
  蒋老太医的额头上有一个偌大的血窟窿,这几日好容易休养得有几分红润的面色又变得一片苍白,整个人面上都笼上了一层濒死的气息。
  蒋南笙双目紧闭,面上看不出明显的外伤,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林铮守在她的床边,脸色阴沉,双目赤红,似充血。
  他的衣裳上沾满了血迹,仔细看,他的指尖上有伤,正滴滴答答地淌着血,而他却完全没有处理。
  蒋家几位老爷都自小学医,但他们的医术都马马虎虎,眼前情形,他们一个个竟是不敢下手。
  霜华上前,依次给二人诊脉,她的面上不禁带上几分凝重之色。
  “蒋小姐脑中的淤血似散了些,但奴婢不敢贸然用针,能不能醒,还得看她的造化。蒋老太医的话……奴婢不敢断言,还是等其他大夫来再作诊断吧。”
  霜华的话说得隐晦,但大家都生出了隐约的猜测。
  蒋南笙的情况稍好,但蒋老太医只怕是不行了。
  萧晏辞面色发沉,“怎么回事?”
  林铮周身那股子嗜杀的气场稍稍收敛,朝蒋鹤荣的方向瞥了一眼。
  “蒋家大老爷欲对我下手,在酒里下了毒,我毒发,南笙发现了,与他起了争执,南笙被他推搡摔倒,昏迷不醒。”
  “蒋老太医被惊动,惊怒之下欲动手教训,也被大老爷推倒,撞到了桌角上。若非我的毒性及时控制,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只怕我也会被他一刀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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