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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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泱南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是融化的雪水,他问:“他们叫什么名字?”
  索菲亚可不能随便把安年出卖,正想怎么把人糊弄过去,但还没想到借口她就有点生气,这关她什么事,她就算不回答这人又能把她怎么样,真是的,她才不管了,她端着做好的饭菜要去找雀,再晚都要凉了。
  她刚走下台阶,陡然出现的熟悉人影让她停下脚步,“年?”
  安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穿着厚厚的衣服站在家门口,他裹了围巾,就露出小半张脸,一双眼睛越过门前的Alpha看向索菲亚。
  “我回来了,小雀怎么样,他还好吗?”
  索菲亚连忙过来,“我正好给他送饭,这还不到十二点,你吃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
  安年这回没有拒绝,很轻地点头,“好啊。”
  索菲亚揽着他的手臂,俩人并排往家里走,隔着索菲亚,安年一个眼神都没落在纪泱南身上,反而是索菲亚,在越过他肩时明显感到Alpha身体变得很僵硬。
  “站住。”纪泱南突然开口。
  安年没有搭理,纪泱南下一秒抓住了他的手腕,安年想抽出来,但失败了,手套隔绝了Alpha的体温,安年只觉得冷。
  “请松开我。”他没有去看纪泱南的脸,只是盯着他雪地里的那双黑靴还有大衣上沾着的雪看,整个人像是曾经家里的那座落地钟,又旧又沉。
  “白榆。”纪泱南像是花了十万分力气从心底喊出这个名字,他不断地想从Omega的脸上看到某些动容的神色,但没有,他什么都看不到。
  “请不要这样,我并不认识您。”安年抬起眼,把手从纪泱南手中抽出来,他说话很慢语气也很轻柔,“昨天我跟您解释过了,那副手套不是小雀拿的,您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不认识我?”
  “是,没见过。”
  纪泱南呼吸声很沉,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手指焦虑地捻在一起,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我叫安年。”
  纪泱南有好几分钟眼前都白茫茫一片,他什么都看不清,耳朵里也全是乱七八糟的刺耳声。
  安年转身开门进屋,在关门前索菲亚拽着他,贴着他耳朵说:“年,他呢?”
  安年低着头,全当没看见外面的人,“没关系,不管他。”
  “可是......”
  索菲亚趁着没人注意又悄悄往外面看,Alpha高大挺拔的身影变成了宽阔浩瀚天际下的孤鸟,她对安年说:“他今天没有问雀,但是他说他来找他的妻子,可他又说他妻子死了,真奇怪,我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安年还是把门关上了,克制着颤抖的手指,说:“我也不懂,他好奇怪。”
  索菲亚叹口气,没好意思再多问,安年进屋想叫小雀起来吃饭,结果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早就凉透了,他从屋里跑出来,焦急地问索菲亚:“你看到小雀出门了吗?他怎么不在家。”
  索菲亚不可置信地去房间看了个遍,气得跺脚:“该死,这个雀肯定偷跑出去了!”
  未卜880
  抱歉,这章有修改
  第六十七章 酒鬼和爱哭鬼
  小雀是在安年走了之后差不多半个小时才从家里离开的,他其实不会算时间,只是吃完留下的早饭之后又回床上躺了会儿,然后就开始背之前安年教他的字,背到有点困他才起床准备走,索菲亚家的门敞开着,她喜欢在不下雪的天气里透风,即使冻到发抖她都认为应该每天花点时间散散家里的味道,索菲亚总说他脑袋瓜里不知道装的什么,其实小雀也很纳闷,因为索菲亚的脑瓜装的怪东西不比他少。
  索菲亚又在家里哼歌,他偷偷越过门前的栅栏极其快速地跑出去,可以肯定索菲亚没看到他,不然的话早就扯开嗓门喊他名字了,他踩着雪一路跑跑停停到了平日里常玩雪的酒馆,那片废墟下面堆了好几个歪歪扭扭的雪人,每一个都插了两根细长的树枝做手臂,眼睛是用石子填的,但最边上两个小雪人没有,上半个球搓的还不够圆,脑袋上面更是空空荡荡,看样子是刚堆完没多久,小雀从鼻子里哼出声:
  “这也太丑了。”
  他一边嫌弃一边用手把插在雪人身上的树枝拿出来,然后伸出双手用力一个个把它们推倒,看着雪球破裂碎在脚旁,最后露出得逞的笑。
  童尧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准备给雪人做眼睛的石子,结果就看见小雀踩着他雪人的残骸,还笑得很挑衅,他气得把手里的石子扔过去,小雀反应很快地躲开了。
  “你不准躲!”童尧气得牙痒痒,“谁让你破坏我的雪人!你赔我!”
  “赔你?想得美。”
  小雀不仅言语上刺激他,行动上也很卖力地在他早就稀巴烂的雪人上又多踩了好几脚,“怎么了?很生气吗?童尧,你可没资格生气,你前两天冤枉我,说我偷拿人家的手套,这事情没完。”
  要不是因为童尧诬陷他,那个Alpha又怎么会找到他家里来,又怎么会把妈妈惹哭,归根结底,都是童尧的错,他今天必须得好好把童尧教训一顿。
  “什么冤枉你?”童尧狡辩起来,不服气地说:“手套难道不是你拿回家的吗?本来就是你做的事,怎么就是冤枉了,还有,上次你跟我打架的事我都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好啊,你以为我怕你吗?”
  他越想越气,弯下腰抓了一捧的雪朝小雀砸,雪花在半空中就散开根本砸不到人,小雀被他这滑稽的动作捧着肚子笑起来,“童尧,你朋友在的时候都打不过我,今天就你一个还想反抗吗?你只有挨揍的份。”
  “你闭嘴!没教养的东西!”他其实骂人的词汇量很有限,但不想落下风,便接着骂:“你爸爸没有教过你对人要有礼貌吗?哦,我忘记了,你根本没有爸爸,你妈妈也教不好你——”
  小雀黑着脸直接一个拳头砸上去,童尧脑袋发懵,身子都开始旋转,但嘴巴到底是不饶人,毫不忌讳地说:“怪不得他们都不让我带你玩,你真没有素质。”
  小雀骑在他身上,拽着他衣领,“谁要跟你们玩,我才不稀罕。”
  童尧说的那些话都是大人教的,安年在这里是唯一一个没有Alpha的Omega,他丈夫死的早,前两年有人给他介绍了个Alpha,是个屠夫,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很会照顾人,不过安年拒绝了,虽然明面上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但背地里的闲言碎语总少不了,加上小雀不是个消停的主,他们都不怎么肯让孩子跟他一起玩。
  童尧不肯吃亏,他毕竟比小雀大一岁,个子也高些,揪着小雀的头发把人往后拽,俩人谁都不肯让步,在雪地里扭滚厮打,小雀只觉得浑身都在烧,铆足了劲要让童尧长个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乱说话。
  “给我道歉!”
  “我偏不!”童尧钻了空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对着小雀被他抓红的下巴说:“不在这里打,换个地方。”
  小雀昂着头,头发在风里吹得乱糟糟,但是表情很傲,他看不起童尧似的说:“凭什么?你又想跑?”
  “当然不,胆小鬼才跑呢。”童尧捂着腿,一瘸一拐地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去前面,晚点酒馆开门被老板看到又要告状,你也不想你妈妈知道你打架吧?”
  提到妈妈,小雀犹豫了,他今天偷偷跑出来,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回家,他本来是想教训完童尧就回去的,但是他现在真的很生气,童尧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他没有爸爸这种话了,他真的很想警告童尧,也想告诉他,他这样的人,有爸爸还不如没爸爸呢!
  “去哪里?”
  ......
  安年跟索菲亚火急火燎地出门找小雀,换做平常安年其实不会太担心,但今天小雀说了他不舒服,明明让他在家等着的,回来后却不见人影,肯定心急如焚。
  纪泱南依旧是靠在索菲亚家门口的栅栏上抽烟,安年完全无视他,心里只有小雀,倒是索菲亚,她穿着裙子不方便,走得也慢,裙摆拖在地上,转个头对Alpha说:“你赶紧走了,不要在这浪费时间。”
  纪泱南叼着烟头,那句去哪里还没来得及问出口,Omega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索菲亚跑了一半又折回来问:“你来的路上有看见雀吗?”
  纪泱南沉默着没回答,手里的烟灰落地,索菲亚见得不到答案也走了。
  索菲亚的Alpha骂骂咧咧出来就闻到一股烟味,他不停喊着索菲亚的名字,却只看见家门口抽烟的陌生Alpha,瞬间有种领地被侵占的警惕感。
  “你是谁?”他年纪不大, 鼻梁上架了副眼镜,这东西纪泱南都很少见人戴,一是贵,二是买的渠道很少,他手里还捧着书,见人不理自己用着纪泱南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你聋了?索菲亚呢?”
  纪泱南把烟头扔了,从栅栏上起身,大衣上的褶皱很深,他顺手拍了拍,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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