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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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容许闻韶胡来一次,但决计不会放任。
  所有的一切,都该按照她的喜好来定制。
  骆书易虽然在笑,闻韶却有些慌,磕磕绊绊问:你要怎么满足?
  嘘。骆书易屈起手指让她噤声,闻韶乖乖照做。
  她现在的武力值低下,和骆书易硬来简直是自寻死路,只能违心卖乖,先安抚情绪不稳的大魔王。
  也不知骆书易是如何动作的,闻韶只觉得眼前一闪,所见的天地完全换了一番景象,刚才埋脸的锁骨已经放到数倍,成为一座高耸宽阔的桥梁,容纳十个她也是可行的。
  闻韶惊愕掩面,试探性迈出一步,桥梁四平八稳,没有半丝晃动。
  有人说,想在我的锁骨里睡觉。骆书易声如天雷,滚滚炸响在闻韶耳侧,震得她大脑轰鸣不已。
  恍惚间,看到骆书易轻轻柔柔的笑颜,暖得如同七月底的晚风,不容忽视。
  心中那座才搭建起的名为大魔王防线的城墙轰然倒塌。
  睡什么睡?她要在骆书易锁骨里打滚!滚个天翻地覆!滚到自己清醒,不被骆书易牵着鼻子走。
  锁骨里多了条鱼儿游来游去,在她每次伸手来逗弄时灵活避过,骆书易不习惯之余又觉得好玩,因着这条鱼儿,那些烦扰她的公务带来的糟糕情绪竟都一扫而空。
  骆书易轻哂,目中光彩熠熠,一本正经挽起衣袖,做足气势要揪住闻韶。
  你别过来!呀!闻韶哇哇叫着躲避,欢笑声一直传到守在宫门外的宫女耳里,皆是会心一笑。
  无一不在感叹:鬼王大人和七公主感情真好。
  -
  孟含笑喝过孟婆亲自遣人送来的醒酒汤,心情好极了,稍作休整,就携着金漩去找孟婆说说话。
  只才走到半路,困意汹涌袭来,孟含笑脚软站不住,趴在金漩身上,抬起头都是问题。
  只得遗憾返回。
  罢了,驼我回去,明日再来寻母亲。她摸摸金漩头顶软毛,自语:也不急于这一时。
  金漩不会说话,但它心意与孟含笑相通,明白孟含笑未宣之于口的遗憾,听从吩咐调转方向,使劲摇晃绒球似的小尾巴。
  在它拼命用力下,将那小尾巴摇出了弧度,在孟含笑跟前颤啊颤,如同站不稳的小胖娃,颇有灵性,引得孟含笑视线跟随。
  第38章
  回到房间时, 孟含笑已然熟睡,几个侍女合力将她从金漩背上抱下,妥善安置在塌上, 吹熄烛火退去。
  睡梦中,孟含笑不自觉蹙紧眉头, 她看到有女子明媚如花, 在寒风凌冽的地狱和她打嘴仗;为了替金漩讨一个公道, 要挟女子和她踏上危险重重的黄泉之行。女子并不害怕,反而笑着问她:孟三要保护我吗?;看到她给女子递糖,女子不接受, 认真和她掰扯自己喜好;还有很多她想要记住的讯息和画面, 都在无形中被一只褐色蝴蝶所蚕食, 她努力想抓也抓不住。
  这个过程持续时间很短,孟含笑只依稀感觉到那只蝴蝶吃得饱饱的,甚至打了个悠长的嗝, 然后窝在某处休憩, 再不出来了。
  孟含笑有种奇妙的直觉,这只蝴蝶融入她的身体, 四处潜藏, 在某个时刻还会出来搅覆她的记忆。
  经过这一遭,女子身影淡如云烟, 连名字也记不住了, 她的记忆就此清零。
  一夜好眠。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孟含笑悠悠转醒, 盯着床帐子发了片刻呆, 昨日种种在脑子里悉数褪去,不留半点痕迹。
  她摇摇脑袋, 似笼罩了一层薄纱,什么也记不起。
  等到那股子迷蒙劲过去,孟含笑掀开被子,坐起身,招呼侍女进来。
  侍女们鱼贯而入,孟含笑展臂伸腿,任由侍女为她穿衣系带,半点不用自己动手。
  她这边得了闲,眼珠子开始滴溜乱转,环视四周,想要寻找新奇好玩的物什。
  视线随意的一转,便看见一副悬挂于墙上的字。
  只看了一眼字迹,心中便奇异认定那是自己所写。
  在心中快速默念一遍镌写的内容。
  闻韶爱吃人间的樱桃,喜欢人间的樱桃。
  这幅口吻,很明显闻韶是个人名,但她毫无印象,是谁呢?
  这字挂在如此显眼的地方,也一定是她吩咐侍女做的,她的侍女是母亲精心挑选的,规矩很好,不会打着她的名号欺辱她不记事擅自做事。
  答案只有侍女知晓。
  孟含笑眼风扫扫为她穿衣的侍女,随口询问,闻韶是谁?
  回话的是大侍女:是七公主。侍奉孟含笑笔墨悬挂宣纸的皆是她,由她回答也最为恰当。
  听完回话,孟含笑敛眉,在冥界能成为公主的唯有冥王女儿,所以这个闻韶是冥王之女无疑,她竟会与冥王之女交好?
  这般想着,她自然而然想要解惑。我,和她关系很好?
  大概。大侍女斟酌着回答。
  要是搁在从前,她一定想也不想就说好个屁!你们俩是情敌,关系怎么会好?
  可三小姐昨天的作风,着实让她看不透,不仅和七公主出去喝酒,回房第一件事就是记下七公主喜好,还要悬挂在日日清晨都能看到的地方,生怕自己忘掉。
  昨日一定是发生了特别的事。
  大侍女这样琢磨。
  哦。孟含笑扯了扯嘴角,很快不再关心,等到侍女为她穿好衣,立刻下床穿鞋要去寻骆书易。
  快快快,为我梳妆!今日我要戴那支点翠嵌珠凤凰步摇。孟含笑扶着披散至腰的青丝,急急奔向梳妆台。就这一会儿,她又满心满眼都是骆书易了。
  路过挂有宣纸的墙下,孟含笑顿步,随手扯下宣纸,想要扔掉这不知所谓的东西。
  心底陡然升起一丝犹豫,仿佛提醒她扔了一定会后悔。
  纠结片刻,孟含笑改变想法,把生出褶皱的宣纸放进抽屉,端坐于梳妆台侧,打量镜面,对骆书易见到盛装的自己的画面满含期盼。
  大侍女将这一幕瞧在眼中,没有提出异议,她们只遵守当天孟含笑做出的命令,也遵守她的决定,不会指手画脚。
  至于连续两天的命令相悖,那又有什么关系?
  随三小姐高兴就是!
  侍女们毫无心理负担为孟含笑编发上妆。
  有侍女尽本分提醒她:三小姐,前日您给鬼王大人的恋人下了毒,鬼王大人查出是您所为很生气,罚您连续十日去疱裂地狱受罚呢,您也交代过让人每天提醒此事,服从鬼王大人的惩罚。
  孟含笑的少女心思顿时终结,艰难发声,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伤了易易的恋人,而她罚我去疱裂地狱受刑?
  侍女沉重点头。
  孟含笑心腾地下坠,向所有人又问了一遍,得到同样的回答。
  万万不敢向三小姐虚言。
  孟含笑淡了打扮的心情,遣散围在她身前身后的侍女,既是她要求的,那我就去罢。
  眉间彼岸花几经闪烁,最后归于黯淡。
  孟含笑摩挲着置于台面未来得及戴的那支点翠嵌珠凤凰步摇,流光溢彩,煞是好看,但是她想要给其欣赏的人还在生她的气呢。
  想到这里,孟含笑垂丧地扔开步摇,随意挽了个发髻,独自走向地狱。
  等她捱完这十日,易易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最好把那劳什子恋人踹掉,一心和她好!
  没有人能比她更爱骆书易。
  与此同时,心中滑过一抹淡淡的异样。
  让这份爱意不如往日般笃定。
  孟含笑分辨不出这抹异样来源何处,只是暂且在心中埋下一颗未发芽的种子。
  -
  纣绝阴天宫,翌日清晨。
  闻韶窝在骆书易锁骨,睡得香甜。
  骆书易先一步醒来,捂嘴打了个哈欠,她一动,闻韶就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亲吻骆书易的侧颈。
  一触即分的淡淡湿润感,携裹着少女的甜,骆书易心里暖暖的,并不厌烦。
  她摸摸被亲的地方,唇中含着笑意,怎么一大早就闹腾?
  喜欢你呀,谢谢你满足我的愿望。闻韶音调糯糯,惑得骆书易晕头转向。
  现在的形态不方便行事,闻韶轻车熟路扮演着小白花,达到目的。
  刚睡醒的大魔王,最好骗了
  晚间睡觉时总是从易易锁骨里跌下腿去,许久方能爬回原处,易易身体真是太滑了!闻韶半真半假指控,所以睡在易易锁骨这件美事在梦里经历就好。
  骆书易很容易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失笑着将闻韶恢复原样。我还想着把你揣进口袋,带你去些轻易去不到的地界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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