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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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音乐声停止。
  艾翀动了动眼皮,被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唤醒,他略显迷茫地抬起头,看见宫学祈的电动轮椅逐渐靠近。
  宫学祈怀里放着毛毯,看样子是为他准备的。
  艾翀赶忙坐起身,并为自己的醉态道歉:“不好意思宫先生,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没关系,”宫学祈将毯子递过去,“小心着凉,这屋子空旷,夜里有温差。”
  “谢谢。”
  艾翀面带感激,一股暖流在胸口翻腾。
  宫学祈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眼神变得微妙,语气却很单纯:“艾老师,你在梦里叫东哥。”
  艾翀一愣,耳根子马上泛红,“哦,是嘛..我的一个朋友。”
  他想用广泛的称呼含糊过去。
  宫学祈露出善解人意的笑:“我不打听这个人的全名,我想他在艾老师心中一定占据重要的位置。”
  “是的,是很重要。”艾翀黑色的眼睛里有哀伤的神色。
  “表白过吗?”宫学祈特别直接,不等对方消化这个问题,他又道:“难不成被拒绝,才让艾老师这么伤感,做梦都念着他的名字。”
  某个瞬间,艾翀感到一丝敌意,可是对上宫学祈漂亮又明媚的双眼,他觉得是自己多心,大概是酒精带来的错觉。
  他揉了揉钝痛的太阳穴,惆怅地摇头:“没有,只是好朋友。”
  宫学祈像个八卦小生,双手托腮,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艾翀闭上眼睛:“不..做不成朋友了。”
  宫学祈打量他的醉态,有点失望,按动轮椅往后退,出去之前说句:“懦夫。”
  艾老师幸运的没听到,整个人趴在沙发上,进入混沌的醉酒状态。
  时间还早,晚间九点多。
  夜生活刚刚开始,上床就等于浪费大好时光。
  宫学祈百无聊赖地在工作室画画,状态不佳,他又回到书房找艾老师。
  艾翀从傍晚开始品酒,掺了好几样,实在提不起力气陪他玩。
  “可怜..”宫学祈端详着艾翀熟睡的脸庞,眼底既有嘲讽也有同情,“我帮你发现一个重量级情敌,他叫傅世朝,你肯定不认识。”
  艾老师睡得香甜。
  宫先生在旁边自言自语:“闻真说的对,像你这样的朋友,林遇东一抓一大把,那个叫傅世朝的不一样,我猜他们是过命的交情,我告诉你,这种情况最难办。”
  他随手拿起杂志翻看着,冲熟睡的人挤挤眼:“也不怪你懦弱,林遇东是个极品,自私又霸道,他把你当工具,还不允许你这个工具表达心意,利用你的资源,还用你的感情威胁你,没见过比他更坏的男人了..”
  忽然,有一道颀长的黑影侵占宫学祈的视野。
  他的目光从杂志上移开,缓慢抬起头,看见嘴里的男主角就站在正前方。
  林遇东一身西装挺括有型,对着他微微颔首:“宫先生,背后讲人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
  宫学合上杂志,往旁边一扔,“我是真小人,要说伪君子,你在这个赛道一骑绝尘。”
  林遇东颇为幽默地抱拳:“过奖。”
  “你怎么来了,”宫学祈的嗓音不自觉软下来,看一眼沙发上的艾翀,不易察觉地撇嘴,“为了他?真怕我吃了他,还是怕他酒后强了我?放心,艾老师是真君子,他可干不出趁人之危的事。”
  话里有话。
  林遇东全当没听见。
  他径直走到沙发区,低眸看着熟睡的艾翀,就近坐在旁边的单人椅里。
  宫学祈按动轮椅凑近,好奇问:“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说我自私又霸道的时候。”林遇东的目光还停留在艾翀脸上,隐隐透出几分关心。
  装的。
  宫学祈敢赌上自己的庄园。
  “虚伪..”他嘀咕着,“你来是想看节目效果吧。”
  面对他的指责,林遇东泰然自若的反驳:“我虚伪?相较宫先生,我算是新手,至少在艾老师眼里是这样。”
  宫学祈低眸,玩弄自己的手指,“我和艾老师之间有三分真情,剩下的七分全是玩,他发现真相也不要紧,为我最多沮丧半天,你不一样..“
  说到这里,宫学祈抬起手,指着林遇东的脸画圈圈:“你是真的狠。”
  “我喜欢做一个清醒的旁观者,”林遇东表情不置可否,“看样子艾老师就没清醒过,你呢?听说你们夜夜笙歌,身体承受得住酒精的摧残吗?”
  “艾老师有风度,他从不敬我酒,一直劝我少喝,”宫学祈熟练地操控轮椅,退到酒水车旁,执起一支红酒杯,“但他拦不住,我想喝。”
  语毕,他饮尽杯中的红色液体。
  放下杯子时,他整张脸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睛犹如最美的琥珀。
  林遇东这才发现,他带着醉意在跟自己聊天,难怪看起来和平时不同。
  “东哥,要来一杯吗?”宫学祈抛出邀请,还挺礼貌的。
  “你好像不太清醒,”林遇东揶揄道,“你醉了,宫先生。”
  醉了?
  宫学祈干脆放纵自己,真的摆出醉酒的姿态。
  他半躺着,身体微微下滑。
  “东哥..”宫学祈声音软糯像棉花,企图让对方心软,“我累了,想休息。”
  林遇东好心提醒:“你手边有电铃。”
  宫学祈像只河豚鼓着脸颊,一半装的,一半真委屈:“你送我回卧室,像上次一样。”
  “我是生意人,”林遇东端起架子,彰显出主导者的气势,“送你回卧室,有什么好处吗?”
  “你太过分了,”宫学祈心生怨念,“好吧,用一张图换。”
  林遇东表示赞许,站起身,走到轮椅旁边。
  宫学祈已经配合地张开手臂,像个等待拥抱的小孩子。
  林遇东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拦腰抱起,绕过障碍物,朝着门口走去。
  可怜的艾老师孤零零趴在沙发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幽暗的长廊中,林遇东将宫学祈稳稳地抱在怀里,他们的距离很近。
  宫学祈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像潮水般漫过他的耳畔,他有点痒,不自觉地收紧手臂。
  “不舒服?”林遇东嗓音低沉浑厚,“你不该喝那么多酒。”
  “你早点来不就好了..”宫学祈故意往他怀里蜷缩,倦怠的眼神里夹杂着期待。
  林遇东当成醉话听,以沉默来回应。
  他们很快走楼梯到三楼。
  进入卧室,林遇东直奔床铺。
  他把宫学祈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正要离开时感觉手腕一紧。
  宫学祈抓住他的衣袖,那双眼眸氤氲出三分醉意,语气尤为笃定:“上次在平地区,是你对不对。”
  林遇东没有直面回答,反应极为平淡,轻声道句:“晚安。”
  第23章
  艾翀抱着两本书离开庄园,林遇东带着自己的宝石登门。
  简直是无缝衔接。
  他俩的车在路口错过,艾翀没有认出来那是林遇东的车。
  程应岭看见了艾翀,忍不住共情:“我觉得...宫先生不该那么对艾老师。”
  闻言,林遇东睁开漆黑双眸,语气带着闲散与玩味:“怎么,他做了很出格的事吗?”
  “没有,太热情了,他像个老朋友那样招待艾老师,”程应岭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就是因为太好了,我才替艾老师担心,总觉得宫先生好的有点不正常。”
  “他正常的时候什么样?”林遇东饶有兴致问。
  表弟一通分析后得出结论:“他的不正常,就是正常。”
  ...
  与此同时。
  不正常的宫先生还没有起床,裸着身躯趴在床上,一条毛毯横在腰间,盖住了□部位。
  他的护工请假了,廖姐和老陈在修水管,没空管他,闻真的车堵在家门口,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至于那两个男佣,没有任何近身经验,连卧室都不敢进。
  廖姐在电话里询问,要不要她上楼一趟。
  宫学祈声称自己光溜溜的,亲妈来了也不方便。
  廖姐又提议,让她老公上去。
  一想到老陈浑身下水道味,宫学祈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他说没关系,等会表弟来。
  没等来表弟,等来的是表哥。
  林遇东进门就碰到这种情况,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躺在床上,阳光下的肌肤泛着白玉般的光泽,那头红发经过一夜的休眠变得俏皮反叛,像被春风劫持的蒲公英,额前有几绺翘起小尾巴。
  这么一看,宫先生的破坏度为零,纯净而美好。
  估计艾老师就被这层皮囊给蒙骗了。
  房间静谧几秒,宫学祈慢半拍的察觉有人进来,脸蛋从左肩转到右肩,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高硕的男人,他认出对方的样貌,眼眸瞬间变亮:“东哥,来得这么早。”
  他以为要等到晚上,所以没急着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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