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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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如今不知是受角色影响,还是感受到任淞并没有什么恶意,辛远选择点点头,走上前。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你喜欢演戏吗?”任淞问。
  辛远认真地想了想,“和从前做的事情相比,应该是喜欢的。”
  “你知道吗,从第一次和你对戏的时候,我就在想,努力在天赋面前真是一文不值,”任淞笑笑,“我用了这么多年才学会的东西,你天生就有。”
  辛远不知道如何回复这么高的褒奖,任淞又说,“演技是可以磨练出来的,但灵性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我演过这么多年的戏,你是第二个能称之为有灵性的演员。”
  “那我可以问一下,第一个是谁吗?”
  辛远单纯秉着学习的心态,但任淞的表情让辛远很快明白,第一个人,应该就是他失眠的理由。
  空气沉默下来,一支烟缓缓的燃烧完,任淞又抽出一根,点燃放在唇边,反问:
  “以前抽过烟吗。”
  辛远也跟着换了话题,“抽烟有用吗。”
  “如果是治疗失眠,那没什么用,”任淞深吸一口,慢慢吐出,“但至少可以在失眠的时候好受一点。”
  “那,能给我一根试试吗?”
  任淞轻挑眉,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用自己的烟头燎燃,慢慢递向辛远唇边。
  试试吗?
  试试吧。
  也许这样,能暂时忘掉很多东西呢。
  夜幕中,两抹火光越凑越近,就在即将交织为一点时,辛远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堪称意外的,是项逐峯的电话。
  “你在哪里?”
  空气足足冻结了五秒钟,项逐峯才开口。
  辛远看着眼前飘散的烟雾,明明还没有吸入,却好像已经呛到说不出话。
  “我……”
  犹豫的几秒内,辛远听见项逐峯近乎阴寒的声音:
  “辛远。”
  “不要再对我说谎。”
  第22章 误会
  项逐峯结束应酬,被代驾送回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记不清是这个月的第几次饭局,但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帮辛建业出席他不适合露面的场合。
  今晚也是一样,因为电影拍摄需求,王沐歌需要尽快搭建一处新的民国影视基地,而他需要帮辛建业拿下这次项目。
  影视基地虽然前期投资大,但是电影杀青后,不仅可以租赁给其他剧组,还可以对游客售卖门票,是份一本万利的生意。
  更重要的是,影视城建设的资金操作空间极大,可以完美充当瀚海处理异常流水的障眼法。
  两个小时,五杯烈酒,在项逐峯被这些虚与委蛇地酒桌规则恶心到极致,快要一头倒下时,终于拿到了能让辛建业更加信任他的结果。
  回到酒店,在洗手间吐到第三次,项逐峯自认为已经清醒了大半,除了头还在阵阵发痛外,基本恢复了对四肢的控制。
  洗漱完毕,临时叫得止痛药也已经送到了门口。
  项逐峯开门拿进来,将要关上门的间隙,听见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
  他没有刻意去记,但总归是记得,辛远就住在隔壁的房间。
  项逐峯很快承认,先前的判断也许出了问题。
  如果他真的处于清醒状态,应该不会关心,更不想知道辛远为何会这个时间点出门。
  项逐峯的脚步还有些发晃,但好在酒店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所以一直到辛远推开天台的门,都没有发现项逐峯就在不远的身后跟着他。
  透过辛远没有关紧的门缝,项逐峯看见不远处,还站着任淞的身影。
  两人具体说了什么,项逐峯听不真切,只能看见辛远和任淞并排靠在栏杆上,放松地聊着天。
  起初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但很快的,当任淞点燃另一根烟后,辛远主动转过了身。
  夜色包围中,任淞对着辛远缓缓低下头,两个人的身影融在一起,越靠越近,好像下一秒就要拥吻到一起。
  “咯吱”一声。
  无由地,项逐峯听见自己手指骨节发出了脆响。
  他以为自己会直接转身离开,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但手已经脱离意识控制,在几秒之内拿出手机,拨通了辛远的号码。
  “你在哪里?”
  问完的同时,项逐峯看见辛远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随后僵在原地。
  “辛远,不要再对我说谎。”
  项逐峯咬着牙,他也分不清这到底算命令还是算请求,只是在想,如果辛远再对他说哪怕一个字的谎言,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对这个人抱有一丝心软。
  隔着电话,辛远也感受到了项逐峯压抑的怒火,小心翼翼地回:
  “……我和任淞在一起。”
  “在哪里,在做什么?”项逐峯紧跟着问。
  这样逼仄的质问,就好像和任淞在一起,是一件天大的错事一般。
  辛远果然又沉默下来,好几秒后才说:
  “我晚上睡不着,在酒店的天台上碰见他了,所以聊了一会天……”
  “聊天?”项逐峯冷笑一声,“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辛远拿烟的手狠狠抖了一抖,整个人瞬间被凭空冻住。
  他像受到某种召唤似的,僵滞着转过头,看见项逐峯的身影从不远处的黑暗中浮现,一步步向他走来。
  辛远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向后退去,然而身后就是冰冷的栏杆,只能背过手,将烟蒂藏在身后。
  火点顷刻灼向手掌心,辛远却感受不到疼,只能感受到项逐峯的无边的怒火,好像是他又做了什么很过分,很不可饶恕的事。
  比项逐峯先到达的,是他身上浓郁的酒气。
  隔着半米距离,辛远也闻到了从前的项逐峯身上绝对不会有的,浓郁的烟酒味道。
  项逐峯没有说话,只是猛地钳住辛远的手腕,把他藏在身后的手硬生生掰回身前。
  辛远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还有任淞在场,项逐峯会直接把他的手腕折断。
  在这样失控的力度下,辛远明明应该觉得很痛,但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喊不了痛,也开不了口,好像只要对上项逐峯这样讨厌他的眼神,就连一个多余的音节也发不出来。
  “项总,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
  在事态进一步恶化前,任淞开口解释。
  “我晚上来吹风,碰巧遇到辛远,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任淞不说还好,这样一解释,项逐峯只觉得更加得恶心。
  是要多大的巧合,才能让两个人这么有默契的同时来到天台,并且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十五天。
  从进组到现在前后不过半个月而已,辛远就可以这样轻飘地,随意地,和一个从不认识的人发展成这般关系。
  从前项逐峯还可以骗自己,即便辛远满嘴谎言,但至少在出租屋的那段时光,辛远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过。
  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无论是他还是任淞,亦或者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只要对辛远抛出一点不值钱的橄榄枝,就可以无条件收获辛远的亲昵与信任。
  项逐峯的太阳穴再次痛起来,神经像被无形的手来回撕扯,眼前那张总是无辜的脸也模糊起来。
  赶在身体完全失控前,项逐峯强忍着不适,一把甩开辛远的手。
  “那看来很不巧,是我的出现打扰到你们了,请继续。”
  说完转身就走,不想让辛远看出他此刻的异常。
  可还没等刚迈出两步,异常的刺痛变本加厉。
  项逐峯双眼瞬时一片花白,他下意识想找东西撑住身体,可周围空空如也,只能狼狈地来回晃荡。
  “……项逐峯!”
  恍惚中,项逐峯听见耳畔传来焦急的呼唤,紧跟着,一双很凉的手隔空接住了他。
  辛远也知道,这样惊慌失措的,去接一个刚刚甩开自己的人,看起来是一件很没有自尊心的事。
  明明上一秒他也还在茫然,在委屈,在因为项逐峯莫名的怒火而没什么作用的生着气。
  可当他看见项逐峯忽然弓下腰,痛苦地捂着额头时,还是瞬间就冲上去扶住了他。就像一直以来他明知道项逐峯对他的厌恶,却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想他。
  只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辛远凭本能接住项逐峯后,才发现根本无法承受他的重量,瞬间被惯性拽到地上。
  好在任淞反应的快,赶在两个人一起摔倒前,扶住了项逐峯的肩膀。
  “辛远,你先站稳,把他胳膊架我后背上,你一个人扛不动他的。”
  任淞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一眼看出辛远和项逐峯的关系不寻常,此时也不想和一个吃醋的醉鬼生气。
  他帮辛远一路连拖带扛,总算把项逐峯弄回了辛远房间的床上。
  “他喝成这样,你今天晚上也别想能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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