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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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好突然,他哥才三十出头吧】
  【我记得尺绫和他哥感情很好】
  今天的追悼会,有人在网上同步拍照直播,尺绫的照片还被大肆传播。
  他涂了黑指,用黑丝带绑了头发,站在花圈前垂着头。
  【唉,看起来憔悴了。】
  【现场拍照,这不太好吧】
  【据说很冷静,没说几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太悲伤】
  【隔壁这个是另一个哥哥吧,还好有家里人,不至于他一个人全部顶着】
  【尺绫哥哥一路走好】
  有监控、车牌流出,还有今天的视频流出。尺绫看到了狗仔,但他没心思也不想去管。
  人陆续到家,尺绫将哥哥的肩胛骨送回去。
  大家都最担心尺绫,他和尺言感情最深,但他看上去是最冷静的一个,没有掉眼泪,神情也一如往常。
  安置好他哥后,大家开始处理其他后事,各自拿起自己的小碗,夹一点清淡的饭菜吃。
  尺绫没有入座,他坐在餐厅前的走廊上,身后有数人碗筷的碰撞声。他看着空气,神情平静,没说话。
  “吃一点吧。”林梓弯腰在他身边,轻声说,“一天没吃东西了,别熬坏身体。”
  其他人也叫他吃一点,尺绫细声,说没什么胃口。一阵儿后,说帮他装两口米饭。
  尺绫从走廊上站起来,来到餐桌前,他一只手拿起筷子,一只手拿面前的碗。
  众人算是叹一口气,尺言去世了,尺绫要是过不好,怕是最令人忧愁的事。现在能吃一点是一点,
  尺绫抓住碗,想要拿起,却拿不起碗。其他人看他的动作,微微怔住,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
  尺绫的手使不上力气。他自己都没想到,一阵儿后别过脸,放弃拿碗,同时也放下筷子。
  “喝点水吧。”
  尺绫摆手,继续往外走。
  在家呆了几天后,回到在繁华城市的豪宅,闭门不露面。
  尽管全网都在安慰他,他很久没回应,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公众面前活动。
  三个月后,他才逐渐恢复圈内活动,重新出席通告和晚宴。
  他还没把事情的情绪消化完,工作也有时心不在焉。粉丝和周围人很关心他。
  他一直保持平静稳定的表象,没有表露出该有的难过,也没有乐观积极的气息。更令人担心,显示心理有点问题。
  他时常会坐在平层里,看着玻璃外的窗景,想起他哥哥。他的记忆模糊,没有人影和色彩,只有漂浮不定的一缕念想。
  失去哥哥后的日子,他过得很无趣。没有人会给他定时打电话。
  他不愿意回N市,也没人会来机场一遍又一遍地接他。
  日子流逝得很快,比以前快多了,也比以前难熬。
  圈内的朋友,叫他把自己照顾好,这是最重要的。
  也有人试图约他出去玩,他没去,更宁愿待在家里,一个人坐着。
  尺绫毕竟是个二线,圈内地位已经稳固下来,就算失去为他一手为他把舵的尺言,也没有大变化。
  经纪人怕他心理压力太大,没给他上高强度工作,只接一点轻松的活,留给他充足的休息时间,每天发条消息来问候他。
  尺绫一概是不回,他甚至不看手机。有工作就出门,需要买东西就出门,其他时间躺在沙发上,没什么动静。
  尺绫比以前闲空多了很多,虽然算起来差距不大,时间的流逝却好像变慢了。
  他没什么事情做,也熟知自己从有人牵挂的孤儿,变成为了没什么亲人的孤儿。
  没有亲情能牵住他的生活,只有回忆能消遣时间。又过去几个月,尺绫算是走出来。
  尺绫还在缅怀哥哥,他报了素描和钢琴班,定期去上课。原因是尺言学过画画,通晓好几门乐器,尺绫还记得哥哥弹钢琴的模样。
  他买一架钢琴,摆在了豪宅里,也照猫画虎,学起了画画和钢琴。
  这两样东西,他毫无基础,都是从零开始。素描一周两节课,钢琴一周三节课。他学钢琴比学画画快。
  厨房的使用频率比以前高,他学会自己炖点汤,做点菜。他不招待朋友,只自己吃饭。
  他起初尝不出咸淡,味觉好似退化,后来才上道,有一点经验和心得。
  他背旧帆布包,出门学钢琴。老师是好老师,刚刚教完学龄前的孩童。
  今日要练上次学的曲子。尺绫坐上钢琴凳子,自己照着谱子弹一遍,老师说还挺稳,但从来都没有表示出色的夸赞。
  上了三个多月的课,尺绫学了基础,也开始学几首曲子。按照进程来说,他是属于慢的那一类,和他同期的小孩子,都准备考级了。
  “你不急,可以慢慢学,学好了当个兴趣。再把这一段弹几次吧。”
  尺绫是不急。他大概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才能追上他哥的水平。
  背着帆布包,下课回来。他搭乘电梯上楼。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发出金属碰撞声,清脆回荡,尺绫进门侧身换鞋。刚打开柜门,脱下鞋,要合上门的时候,他霎时间动作停止。
  他安静,不发出一点声响,试图听客厅里的声音。
  有人。
  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
  他微微伸脖,没有拢上门,往客厅里望了望。赤脚轻声走过去。
  路过沙发时,他放下自己挎着的帆布包,往有动静的地方踱步。
  刚走出两步,侧面的厨房吧台处发出一阵窸窣,尺绫转头过去,刹那间一个人影手拿刀刃扑过来。
  尺绫下意识歪身,避开,对方锲而不舍地刺来,尺绫太久没活动身子,反应比以前迟钝,立马被对方身子钳住,刀刃压到他喉咙。
  他的手挡着,力气都比往日要发出得慢。对峙几秒后,才产生紧迫感。
  尺绫打掉对方的刀,借位将对方的压制推翻,脱身而出。桌子上的花瓶因打斗扫落,发出轰响。
  对方没有停止攻击,用手臂扣住他的颈脖,这是要他的命。尺绫那一瞬间想到哥哥,他曾猜测过不是事故而是故意,但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对方要让他窒息而亡,尺绫在缺氧中保持着冷静,身子瞄准桌角一到,撞到对方的腰处,对方疼得嘶一声手脚生理性放松。
  尺绫转过身来,抄起掉在桌面上的刀,压住对方的肩膀,靠了上去。
  十秒后,他感受到对方滴落的血,手心和脚都黏湿了。对方被精准捅到致命性,已经失去呼吸。
  他有些懵,大脑空白,想要去拿沙发上的帆布包,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给司徒辅,门突然敞开了。
  邻居惊恐地看着这场面血腥,颤颤地举起手机,“别动,我,我已经报警了。”
  尺绫闭眼,无奈丢下手机。
  第166章 结束
  他杀了人。
  被害人被刀捅到致命伤, 两下,当场毙命。
  尺绫被公安带回去调查,讯问过后, 出于他身份的特殊性和案件的自卫性质,他没有继续被羁押, 而是监视居住了。
  但这不代表不审查逮捕, 司徒辅尝试伸手过来,距离太遥远, 不在控制范围内, 无果。
  这边程序已经启动, 案发当天有人录下视频, 事件迅速流传, 暴露在公众视野中。
  公安多次传唤讯问, 软硬兼施,尺绫从始至终保持一致口吻,自己是下意识的防卫动作。
  监控拍到了被害人翻墙进入小区,到达尺绫所在公寓的行径。被害人是通过开智能锁, 进入尺绫家。
  对方非法闯入, 是证据确凿的事实。尺绫供述的对方试图杀害自己这一点,也已经勘察取证。尺绫身上有勒痕, 现场亦有打斗痕迹。
  初步定罪是故意伤害, 后面调整为正当防卫, 法医鉴定结果出来, 嫌疑人身上一处致命伤,但伤口却有两次刀口。尺绫捅了两刀。
  这与尺绫所说的对不上, 尺绫供述仅仅一刀。这下嫌疑人又变为被害人,正当防卫调整为故意伤害, 将案件直接移送给检察院。
  逮捕申请已经提起,检察院没有立马决定。当事人社会影响力大,公众监督催促,有百万只眼睛盯着,再加上案情争议性极其大,但凡做错一个决定都会掀起血雨腥风。
  尺绫接受讯问。
  “那天晚上,在和闯入者打斗时,你到底捅了几刀?”
  “我记得是反击了一刀。”
  “现在法医在受害人的创口,发现有反复插.入的痕迹,你如何解释?”
  “我不清楚,我印象里只反击了一刀。他就不动了。我没有继续。”
  “你的‘继续’是什么意思?”
  “反击的意思。”尺绫慢慢答,“我手上拿着刀,捅他一刀后,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后我就停止了。”
  经验丰富的办案人员发现端倪:“你的口供从始至终,都太干脆了。”
  “你也太冷静了。”
  查看过先前的讯问录像,尺绫每一次的情绪都几乎一致,平静无比,条理清晰,心理素质异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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