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没事,没事。”卢英时摆摆手,打道回府了。
  与此同时,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糕点,在床榻边的桌案前依次摆开。萧遥掀开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床帐,里面的人被捆在床头,手腕束了麻绳,中间还加了一些棉布作缓冲,以防伤害到肌肤。麻绳的另一边固定在床腿上,留下的活动空间很少,大概只能在床上动作。
  “子馥,吃饭了,你想吃哪一个?”萧遥柔情蜜意,看着温兰殊,一撇袍摆坐在床边,轻抚着温兰殊恐惧不安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卢英时:心狠的爸,失恋的哥,没头脑的竹马,查无此人的叔,我现在,好迷茫……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简兮》,下面那句我自己写的,这一句里的“美人”是美男子,原文讲的是一个女粉丝遇见了男爱豆……哎我话比较糙就这么形容吧。
  第114章 阿时
  “什么?少韫不见啦?”
  卢英时不知道这件事告诉裴洄有没有用, 但是憋在心里太难受了,而且裴洄又在萧遥府邸,说不定能打探些什么出来。
  他们两个在卢英时的房间小声“密谈”, 裴洄拄着下巴,“我小舅确实很奇怪,今天散朝回来后, 就关起门子不出来了, 跟仆人说后院不许人进去, 我本来还想跟他道歉来着……结果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给我。”
  “道歉?”卢英时讶异道, “什么道歉?”
  “……哈哈别提这个了。”裴洄马上岔开话题,“那你说,少韫不见了, 你哥很难受, 能找到少韫的,只有温侍御?”
  “我弄不明白。”卢英时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们大人都好奇怪。”
  “是啊,好奇怪。”
  两个小孩长叹一声, 对大人之间的复杂表示无可奈何与不理解。
  “你哥和少韫关系还挺好,就像咱俩一样, 为什么说走就走呀, 也不告个别。”裴洄漫无目的联想着, “而且, 他能去哪儿呢?他又没有亲人, 身份也是伪造的。”
  “他俩的关系……”卢英时扶额, 还是别说了。
  “三郎君, 有人找你。”金钿在门外喊卢英时, “是长公主的表外甥, 韦小郎君。”
  卢英时和裴洄面面相觑,韦训怎么来了?
  三个小孩一见面,韦训先是抱着裴洄开始嗷嗷大哭,把这段时间的分离之苦都倾诉了出来,那叫一个潸然泪下。相比之下裴洄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的痛苦并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所以他一直听韦训说着。
  韦训比较幸运,父母双亲因着祖姑和长公主的关系,并没有受到殃及,就是苦了些,从长安到洛阳,食不果腹。
  可就算食不果腹,韦训也不至于吃土吃馒头,一路上铁关河亲卫护送确保他们万无一失。
  “长公主和东平王……”卢英时问,“就这么成婚了?”
  韦训还以为卢英时这是介意兄长没能和长公主重修旧好,“是啊,很突然,我也没想到,毕竟我们一直都以为你哥和长公主才般配。”
  卢英时:“……”
  “那他对长公主好吗?”裴洄问。
  “挺好的呀,你看我现在的衣服,都是东平王给的料子。”韦训展示了一番自己身上的缠枝葡萄纹蜀锦袍子,“而且他还关心我读书来着,我说自己马马虎虎,他还笑我,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想读书都没机会呢。”
  怎么这东平王,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还让自己手底下的高判官来给我送书本,高判官写得一手好文章。东平王说,我得努努力,有点本事才不至于饿死。”韦训无奈道,“我眼睛都有黑眼圈啦,最近一直看书,阿洄哥,我可是洗心革面了呢,我知道成汤革命是什么了!”
  裴洄:“……”
  “等等。”卢英时敏锐发现了一点,“你说的高判官,是谁啊?”
  “高君遂呀,你们应该认识的。他现在是平戎军的判官,和他舅舅一起呢。”韦训挠了挠头,“他不是和那个钟少韫是同门来着嘛?我之前见过他去温侍御宅子那边。”
  钟少韫的失踪,会不会和高君遂有关系?卢英时一拍大腿,“你能不能让他来见我?”
  “你为什么要见他嘛。”韦训低声道,“他可是东平王手底下的,你是卢帅的弟弟,让人知道见面不大好吧?”
  “呃,所以我为什么要让人知道呢?”
  韦训眨巴着眼睛。
  对哦!
  很快,在韦小公子以“我看不懂《尚书》”为理由,高君遂从公廨散值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往韦家宅院去了。卢英时在韦训读书的房间等着,不免有些慌张。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高君遂做的,要是冤枉人家就是自己不对。高君遂那种性格,万一心中怀恨冷不防给你一刀那也是有可能的。
  支持卢英时这么做的原因也就两个,第一是直觉。
  很多情况下卢英时的直觉都很准,比如萧遥和温兰殊的关系,比如卢彦则和钟少韫的关系,都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这些日子卢臻对钟少韫偶有怨言,他也看在眼里,是高君遂的最佳时机。
  第二就是破罐子破摔。
  上次已经骂高君遂是狗了,已经得罪了,现在怀疑一下,也没啥大问题,大不了被狗……不是,被高君遂反咬一口。
  卢英时努力学着卢彦则那种道貌岸然……不对,胸有成竹、指挥若定的气度,哪怕没理也要说上三分理,总结就是“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一点错嘛”。卢英时以往因为脸皮太薄,现在想想应该有这种思维,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深呼吸。
  门子笃笃响了两声,卢英时清咳两下,高君遂推门而入,怀揣几本册子,绕过隔断和屏风,看见并不是韦训。
  高君遂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没来错。
  “你先坐下,我有事跟你说。”卢英时心怦怦跳,他之所以这么激动主要是因为无凭无据,要是有理有据他肯定能以排山倒海浩然之气严辞压倒之——无奈只是猜想。
  高君遂被一个小孩摆了一道,正想说你这不是拿我当猴耍,但想了想,还是静观其变,看这小孩整啥幺蛾子。
  于是高君遂坐到一边。
  “少韫不见了。”卢英时聚精会神观察着高君遂,想从对方表情里捕捉到证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走,能走哪儿去。”
  高君遂讥诮道,“你哥不是把他带了回去?问我干什么,问你哥去啊。”
  “这儿没外人,咱们就说敞亮话。”卢英时双手撑着膝盖,这是卢彦则平时用气势威严压制别人的动作,“他走了对谁有好处,他去哪儿也没说。在洛阳,除了卢彦则他只认识你,离开卢彦则,你有可乘之机。”
  “他还认识温兰殊呢,你怎么不去找温兰殊?”高君遂斜眼看他。
  这样一来,卢英时反而能确定,高君遂肯定和钟少韫的走失有关系。
  如果不知情,看到朋友走丢,第一反应应该是着急,而不是阴阳怪气。卢英时心里稳了,就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没办法。”卢英时心想论阴阳怪气你还是比不过我的,“他要是在你身边,那最好,说明他很安全。我喊你来,只是为了确认确认。”
  卢英时不敢喘气,继续看高君遂的神态和动作。
  高君遂揪紧了大腿上的衣料,目光也变得暗淡起来。这人并不直视卢英时,而是望着地板,若有所思。
  钟少韫不在高君遂那里!
  “高君遂,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呢。”卢英时反守为攻,“那咱们一样了,合作吧,把他找回来。”
  “你跟你哥一样的惹人厌。”
  “……你还挺会让人生气的哈。”卢英时被人拿来和卢彦则相提并论,心里颇为不爽。不过高君遂既然松了口气,那么至少说明他们有可能合作,“找到他,去哪儿由他说了算。”
  “我只有一个条件。”高君遂沉吟良久。
  “什么?”
  “不许告诉你哥。”
  卢英时无奈扶额,“好的,那你能告诉我事情原委么?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离开卢彦则的?”
  “不是我。东平王告诉我,卢臻不喜少韫,觉得少韫在卢彦则身边影响他联姻。东平王知道我对少韫的情谊,就想帮我们成事。他给了少韫一封汴州参军的告身文书,也把我安置去了汴州,收拢那里的流民。”
  “少韫知道吗?”
  高君遂自嘲地笑了笑,“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就不会去汴州了。”
  “也就是说,你让东平王帮助你,实则想要和少韫私奔?那你没想过他要是不想跟你走呢?”
  “他没得选。除了我和卢彦则,他无路可去。”
  卢英时这才发现高君遂的可怕之处,“其实你比卢彦则可怕多了。”
  “可怕?也许吧。”高君遂眉头微微舒展,“我比你哥更豁得出去。他从容自得,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缺,不需要求什么,所有东西就朝他奔去。荣耀,权位,他与生俱来又割舍不下。我是不怕的,我什么都没有,我能把一切给少韫。”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