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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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温兰殊不知道,萧锷心里一直在纠结,面上波澜不惊,内里实则惊涛骇浪。他太稚嫩了,就算杀了温兰殊,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徐舒皓和这部分河东军么!忽然,萧锷福至心灵,满脑子只剩下了——温兰殊绝对不能死!
  他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在楼上还幻想着温兰殊一死自己再无掣肘,却在和温兰殊面对面片刻后改了主意。他听到凉棚上嘎吱嘎吱响,瞬间意识到了不对,把温兰殊往自己身边一拽,紧接着翻过身来,将对方护在自己身下。
  温兰殊不明所以,睁眼一看,他刚刚坐着的位置上方,刚好戳下来一柄长刀!
  如果不是萧锷及时把他拉过去,只怕现在脑袋要开花了!
  萧锷趁那柄刀还没对温兰殊发动第二次进攻的时候,迅速起身,拽起地上的温兰殊,“走!”
  此时闹市已经乱作一团,人们惊慌逃窜,路上人流很大,给萧锷的潜逃带来阻力。他只能疯狂在逆流里穿行,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不远处追上来的追兵。
  “是什么人?”温兰殊心跳得很快,时不时撞到几个人和摊子,不过一地狼藉,也顾不得什么,只能拼命往前跑。
  可是萧锷就真的可信?
  温兰殊像是置气,挣脱了萧锷的手,“你要带我去哪儿?该不会是要请君入瓮吧。”
  “你别这个时候因为白天的事儿生气了!”萧锷停了下来,回过头一看,刚好空中飞过来数枚铁蒺藜!
  萧锷想都没想,绕到温兰殊身后,用后背结结实实挡下了暗器!
  “你……”温兰殊难以置信。
  “愣着干嘛,快跑啊!”萧锷忍着背上的伤,依旧拽着温兰殊没命地向前跑,穿行在小巷里,没几下就甩掉了那几个刺客,来到一处废弃已久的屋子前,一脚踢开了门扉,于重重尘雾与层层蛛网里,带温兰殊穿廊入院。
  这里比较隐蔽,可以暂时一躲。正好满月,照得前院似落了一地银子。
  萧锷这才注意到,自己后背传来剧痛。他看不见伤口,温兰殊替他拔掉了几枚带着倒刺的铁蒺藜,勾下几块血肉,血流不止。
  “得包扎了,这个暗器有点阴险,你的伤口……”温兰殊捏着那枚铁蒺藜,“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有人要杀我?该不会是你策划好,然后又反悔了?”
  “跟你说话真省事儿。”
  温兰殊冷笑,“你这人太好懂了。”
  两个人在堂屋里,一人占据一角,这里不便睡觉,只能背靠角落。
  萧锷观察四周,过隔断的时候一个没小心,后背伤口撞了上去,痛得他大喊了一声。
  温兰殊慢吞吞走过来,“走吧,该回去疗伤了。”
  “等……等会儿吧。”萧锷随便找了个软凳坐下,“我刺你一刀,又为你挡了一次,扯平了。”
  “……铁蒺藜上是麻药?你也说胡话?”
  “你就当我是胡话,别全信。”萧锷闭目养神,“等会儿出去,得给聂松时间,把那些人处理掉。”
  温兰殊打坐在萧锷身边。
  萧锷有点控制不住了,他身上痛,心也跳得很快,心每跳一次,就带动伤口上的痛楚。撕裂的伤口往外淌着血,强迫他直起脊背,不能弓腰。
  好在他随身带着药。
  他从腰间囊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推到温兰殊跟前,痛感让他失去往昔倨傲神采,只能卑躬屈膝哀求。
  可他竟也不觉得屈辱,“帮个忙,我碰不到。”
  “不能忍忍?”温兰殊打量着萧锷,这人唇色已经发白,有点不太正常了。
  真这么痛?温兰殊想了想,他当时也是直接疼晕过去的。
  “晋王,我以后不会那么……混账……”
  萧锷说罢,冲着温兰殊的大腿就栽倒下去。
  温兰殊:“……”
  眼看萧锷脑袋瓜枕在自己大腿那里,温兰殊好想蹬一脚把这混蛋给踢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魅魔被动一:若对方意图杀害自己,降低其怒气值到有害范围以下。
  魅魔被动二:若自己有危险,随机挑选在场其余人发动“护主”被动,逃出生天。
  第154章 出走
  次日萧锷悠悠醒转, 一睁眼,环顾四周,原来他在中军大帐里。
  昨天可真是丢了人, 那么容易就晕过去了?看来铁蒺藜上面有东西。他这会儿忍着痛起身,扭过头一看,原来伤都已经包扎好了。
  他下意识以为是温兰殊做的。
  看来这人还真是, 刀子嘴豆腐心。萧锷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心里美滋滋的, 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舒服了。
  萧锷穿好衣服, 走出帐外。
  估摸着到饭点了, 军营里饭香四溢,虽说这饭只管填饱肚子,什么都往大锅里一扔一炖, 萧锷不觉得好吃。然而此时此刻, 心旷神怡,他凑近一口大锅,一个士卒给他盛了碗饭。
  “听说昨晚城里有人刺杀晋王?”
  “我也听说了,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啊。”
  “晋王竟然没受伤?真是上苍保佑啊!”
  萧锷噎到了, 咳得满脸通红,同一锅的伙伴没理他, 继续说自己的, “我就知道, 这种大人物都有神力护体, 平常宵小没法近身!还想杀我们晋王?做梦吧!”
  萧锷咳了好久才停, 原来此事已经甚嚣尘上。他吃得差不多, 也没回自己帐篷, 轻车熟路往温兰殊中军大帐去了。
  温兰殊刚用过饭, 在批阅文书。
  萧锷心情正好。温兰殊都不计前嫌了, 两个人也算是扯平,他现在也不想着要杀温兰殊,索性再回到从前二人相互客气的时候。更何况,温兰殊还给自己上药包扎,人确实不错,做到这一步是不是假仁假义已经不重要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萧锷用指节叩了叩桌案,“你怎么忙起来没个完,刚吃完饭,不得休息休息?”
  温兰殊:“?”
  “咳咳,昨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咱俩扯平,我也不会犯浑再叫你……”
  “晋王,你叫我?”聂松这时候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药筐。
  温兰殊头也没抬,“你去给萧锷上药吧,昨天就是你来的,看看伤口有没有恶化,夏天最容易发炎流脓,要是不注意恶化就不好了。”
  “昨天不是你给我上药的?”萧锷问温兰殊。
  “不是,赶紧的别磨叽。”聂松秉持着恨屋及乌的态度,对萧锷没有耐心。
  “不是,如果昨天是你上药,我为什么会在中军大帐?”萧锷被聂松拉了过去,脱了外袍露出里面的绷带。
  “聂柯背你回来的,他累死了,到你住处就那么几步都懒得背。”聂松动作不那么温和,上药的手法也带着几分公报私仇,就连去腐肉的时候也带着几块好的,恨不得疼死这货。
  “那为什么……”
  “剩下的没人想背你!”聂松大喊,“别动,再动疼不死你!”
  萧锷平白无故遭了这么一顿气,顿时觉得自己刚刚想要改变的想法太可笑了,温兰殊远比他想象中要心狠,明明他都那么卑微了!
  待聂松走后,萧锷兴师问罪。
  “为什么?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一笔勾销的!结果你让我……”
  让我出丑,让我心生不该有的幻想。
  温兰殊依旧是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写字,“什么叫一笔勾销?你自己找了人来杀我,事到临头反悔自己挡刀,这算一笔勾销?不,这是你活该。”
  “我就不该救你。”萧锷愤愤道。
  “那你为什么救?还不是因为我活着比你死了更好。萧锷,别给自己下作的行为找借口讨人情。”
  萧锷蹲到温兰殊跟前,死死盯着对方:“看我不爽就让我走,别整天你不痛快我也不痛快。”
  温兰殊噗嗤一笑,“我没有不痛快啊,到底是谁在不痛快?我每天很忙,没工夫和你拌嘴。”
  “嫂嫂还真是绝情。”
  温兰殊脸色骤然一变,萧锷这下开心了,看来这个称呼是温兰殊的逆鳞。
  “萧锷,我最讨厌的就是对我的私事说三道四和公私不分。你怎么闹腾都无所谓,我就当是有个不成器的弟弟……”
  “你以为你是谁?你想改变我?少拿你那套说辞,要说跟我哥说去,真把自己当天降神人无所不能了?我告诉你温兰殊,咱们没完,你让我不好受,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你不好受!”
  萧锷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刚好遇见提着食盒的聂柯。聂柯笑脸相迎,却遭到这样对待,当场就想把食盒扣在这人脑门上。
  “晋王,这……”
  “不用理他!”温兰殊大喊,一看是聂柯,赶紧换了面孔,“没事。”
  聂柯也不敢再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哦。晋王,这是今天准备好的清炒小菜和野味,那个,用不用我把他叫回来?”
  聂柯打开食盒,里面饭碗和筷子都是二人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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