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继姐未婚夫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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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氏见她这个样子,笑了笑:“咱们若柔生得这般容色,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自然要嫁到那些高门里,一辈子锦衣玉食花团锦簇的才好。”
  “咱们戚家人丁不算多,娘和你父亲只得了你和你哥哥两个,你姑母虽外嫁多年,可到底也是从咱们戚家出去的,总要替你的婚事操些心的。不说别的,咱们府里替她照顾胭丫头这么些年,哪怕不说什么恩情,你姑母心里头也该记着娘家的好,若能将这份儿好回报到若柔你身上,给你寻个好亲事,府里也不算白白付出这份儿辛苦了。”
  戚若柔听着这话,脸颊愈发红了几分,带着几分羞涩道:“全凭母亲做主就是。”
  戚若柔陪着詹氏用了膳,这才带着丫鬟如雪回了自己的住处。
  进了屋,如雪忍不住问道:“姑娘既知道夫人要去探望表姑娘,怎不早些去夫人那里,也不用特意再去一趟了。”
  听着如雪这话,戚若柔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总不好叫表妹觉着戚家人人都在讨好她。”
  “我虽身份不如她,可也不愿叫人看轻了。”
  如雪没有说话,她在姑娘跟前儿伺候了多年,自然知道姑娘虽表面上和表姑娘相处的好,可心里头对表姑娘的感情还是有些复杂的。既羡慕表姑娘投生在侯府,身份尊贵,又因着表姑娘不被姑奶奶待见,六岁起就送来戚家养着而隐隐有些高高在上。
  于是乎,姑娘对表姑娘亲近是亲近,可实际上,根本没有往心里去,那些姐妹情分不过是演出来的罢了。
  “姑娘想多了,表姑娘性子温顺,和姑娘相处的也好,哪里会生出那等心思来。说起来,表姑娘也是个可怜的,虽投生在侯府,却是不得待见,要不然,这回上京侯府怎会连个人都不派过来,实在是叫人同情。依奴婢看,表姑娘面儿上不显,心里头也是觉着委屈了,这才闹出这场病来。”
  “说来也奇怪,这些年侯府每年送到府里的年礼、节礼都不少,说得上是礼数周全,这回怎么这般失礼,莫不是侯府出了什么事情?”
  戚若柔怔愣一下,好一会儿才道:“不该吧,侯府那样的门第,能出什么事情?再说,府里长房大姑娘崔令徽将来可是卫国公世子夫人,那世子陆秉之更是长公主之子,宫中太后和皇上都格外看重他,
  有这样一门姻亲,侯府只有好的,哪里会出什么事情?”
  如雪点了点头:“也是,倒是奴婢多想了。那崔大姑娘可真真是好命,能有福气嫁到卫国公府去,有那样一个继姐,也不知表姑娘心里头是何等感受。要是换成奴婢,真要羡慕嫉妒死了。”
  戚若柔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
  京城宁寿侯府
  樨兰院
  老夫人翟氏脸色不愉,对着长媳戚氏斥道:“胭丫头人都快到京城了,你这当母亲的才来回禀,怎也不知道派些人去戚家将人接回来,反倒叫舅太太亲自护着胭丫头回京,这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叫人怎么议论咱们侯府呢!”
  戚氏被这一番训斥,又是当着两个妯娌的面,脸面上难免有些臊得慌,却也不敢顶嘴,只屈膝告罪道:“母亲息怒,实在是这些日子徽丫头大病一场,媳妇尽心照顾她,这才没顾得上派人往南边儿去。”
  “且媳妇那嫂嫂性子温和,自来是个大度的,之前信中还说想来京城一趟,保不准是因着这个,嫂嫂才想着和胭丫头一块儿到京城。”
  二夫人卞氏和三夫人高氏听着戚氏这般狡辩,心中暗笑,心想明明是自己不将亲闺女放在心上,如今倒是将徽丫头拿出来说事,这是在显摆她那份儿慈母心吗?
  若真是慈母,怎不疼爱自己生的崔令胭,反倒是如珠如宝的疼起继女崔令徽来了,当谁不知道是故意做给老夫人看的。
  翟老夫人听戚氏这般说,又见着戚氏这些日子照顾长孙女儿崔令徽,人也消瘦了几分,脸色就有些缓和。
  “罢了,你照顾徽丫头,还要忙活府里这一家子的事情,疏忽些也是有的。不过你算好时日,还是派些人去码头等着,别叫舅太太觉着咱们侯府失了礼数。”
  戚氏听着这话,忙恭敬应了下来。
  翟老夫人说完这话,又带着几分愁绪,问道:“今个儿你去微丫头那里瞧着她身子可好些了?”
  戚氏回道:“气色稍好些了,只是大夫说了要小心将养着,最好心情疏阔些病才能好得快。”
  她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片寂静。
  谁都知道卫国公世子陆秉之因着中毒性情大变,作为未来世子夫人的崔令徽心情如何能疏阔?说起来,也是身边照看的婆子丫鬟不中用,不然怎能叫主子不小心掉到湖里去,若是一个不好留下病症对女儿家来说可怎生是好。
  二夫人卞氏瞧着气氛不好,开□□跃气氛:“徽丫头一向是个有福气的,待她嫁给陆世子,说不得陆世子的病很快就好了。”
  一旁坐着的三夫人高氏敛眉没有说话,只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她夫君乃是庶出,所以三房一向在府里比不得长房和二房。很多话卞氏能说,她却不好说。
  再说了,这些日子她私下里琢磨着崔令徽不慎落水一事,不免觉着有些太过凑巧了,怀疑莫不是崔令徽心里有了别的念头,不想继续这门婚事了?
  当然,这些心思她哪里敢说出半个字,崔令徽虽是侯府嫡女,身份尊贵,可比起陆秉之来,那也根本不够看的,她若真敢起这个心思,宫里头太后娘娘就能活撕了她。
  第3章 崔令徽
  映月院
  大丫鬟玉兰收拾喝完的药碗出来,随着帘子打起,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儿便弥漫出来。
  廊下站着的月吟瞧了托盘里还剩着半碗药,不自觉朝屋子里瞅了瞅,将玉兰扯到一边低声道:“姑娘怎么又不喝,可是嫌这药太苦了?”
  她印象里,姑娘虽打小娇养着,却也是知道轻重的,如何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想起那日她陪着姑娘去湖边散心,姑娘觉着有些凉,吩咐她去取件披风,她转身没两步却是听得一声轻叫,姑娘竟是不小心落入湖中事情,她这会儿都心惊肉跳的。
  姑娘烧了整整两日才醒过来,嘴里还不断说着胡话,真真是给她吓得不轻。
  老夫人因着照顾主子不周的罪名罚了她二十板子,她在屋里躺了两日连忙就过来伺候了,哪里敢有一丝不尽心。
  如今姑娘剩下这半碗药,她愁的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良药苦口,姑娘不肯好好喝药,定是心里头难受呢。”玉兰带着几分担心道。
  月吟听着这话,自然知道玉兰话中所言是个什么意思。
  自打卫国公世子陆秉之在宫宴上中毒,性情大变,好好的一桩婚事如今染上了一层阴影。别说京城里那些高门大户的姑娘了,就连他们宁寿侯府的几位姑娘,保不准也是等着看她家姑娘的笑话的。
  姑娘往日里有多风光,多叫人羡慕,如今就有多少人存了奚落同情的心思。
  听着玉兰这话,月吟急道:“心情再不好,也要照看好自己身子才是,姑娘若再有个什么差池,咱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还不知被如何责罚呢。”
  月吟迟疑一下,又凑到玉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话音一落,玉兰脸色就变了,轻斥道:“浑说什么,姑娘那日是踩着了湖边的草脚底打滑才不慎落水,你有多大的胆子敢生出这等猜测来。”
  见月吟还想说什么,玉兰严肃道:“不管事实如何,只能是姑娘一时不慎落水了,对外人要这样说,你心里也要这样想,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可明白?”
  月吟身子一僵,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带着几分颤抖道:“是,我都明白,姑娘自然是不慎落水。”
  玉兰见她吓得不轻,一块儿当值多年多少也有些情分,想着她如今有伤,心中也不由得一软,出声道:“你身上有伤不能进屋伺候,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别吹了风染了风寒病倒了。咱们这些下人,若是病严重了,没得就要移出去了。”
  月吟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转身往自己所住的后罩房去了。
  玉兰目送她离开,这才去了小厨房拿了一盅炖好的燕窝回了屋里。
  进屋时,谢嬷嬷正和大姑娘崔令徽回着话。
  “舅太太带着三姑娘进京,过两日就要到了。老夫人因着夫人没派人去南边接,觉着有失侯府颜面,训斥了夫人几句。不过,三姑娘六岁起就去了外家,不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老夫人对她自是没多少情分的,也只是说了一说罢了,瞧着没怎么将三姑娘回府的事情放在心上。”
  谢嬷嬷说着,瞧着崔令徽有些苍白的脸,便带了几分轻视道:“三姑娘虽是夫人亲生,可夫人心里头哪里有她半分位置,哪里值当姑娘上心,姑娘还是好好吃药,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姑娘和她自小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回来也不过是府里多养一个人而已,和以往也没什么两样。”
  见着玉兰走过来,谢嬷嬷从托盘里拿起燕窝递到崔令徽面前,没再说崔令胭回京的事情,只温声道:“这极品血燕是老夫人赏下来的,平日里只老夫人有资格享用,姑娘一向孝顺,可要养好身子好叫老夫人宽心。”
  崔令徽拿起勺子轻轻搅动几下,舀了一勺送到嘴中,吃了小半盅后,她出声道:“三妹自小在外头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要回府里,我这当长姐的哪里能不当回事儿。你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拿到三妹妹房中摆着。”
  “母亲执掌中馈,对三妹妹难免有些疏忽,我这当姐姐的总要尽心才是。”
  听着这话,谢嬷嬷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她自小在姑娘身边伺候,哪里不知姑娘对戚氏这个继母心有芥蒂,岂会真心疼三姑娘崔令胭这个妹妹。
  谢嬷嬷有些不解地朝自家姑娘看去,崔令徽却是揉了揉眉心,带着几分疲惫道:“你且下去办吧,总不好叫人觉着我这当姐姐的一点儿不盼着三妹回来。”
  谢嬷嬷心中虽依旧有些狐疑,却只能领命退下。
  姑娘病了这一场,性子倒是和往日里有些不一样了。
  崔令徽吃完燕窝后,挥了挥手叫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全都退了下去,屋里顿时寂静下来。
  她看着屋子里熟悉的摆设,目光依旧有些恍惚。哪怕是已经回来多日,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重生,回到自己未出阁的时候,又正好是陆秉之中毒性情大变之时。
  前世陆秉之中毒后她对于这门婚事也心
  存纠结,既放不下卫国公世子夫人高高在上的身份,又怕真如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所说陆秉之身子有隐疾,性情大变是小,不宜有子嗣才是导致他性情大变的根源。
  那时候,她动摇过,可身边的人都劝她,说是陆秉之乃是长公主亲子,有宫中太后和皇上看重,总会寻得名医将体内毒素清除的。
  等到没了折磨人的病痛,世子的脾性肯定也能好了。
  到时候,她既有照顾之功,又有这份儿彼此扶持的情分,在陆秉之心中自然是头一份儿,没人能越过去的。
  她将那些话听了进去,又怕自己若是这个时候不肯嫁,惹怒了宫中的太后和皇上,害了自己一辈子,所以,就这般带着忐忑和不安嫁去了卫国公府。
  婚事操办的急,比起预先定好的早了整整三个月,虽说宫中有诸多赏赐,府里也给了丰厚的嫁妆,可还是有些不入耳的话落入了崔令徽耳中,说她这般嫁过去,其实就是冲喜的。
  还说陆秉之中毒身子不中用,她当了世子夫人也不过是面儿上风光,背地里还不知怎么哭呢。
  更别说身有隐疾的男人最是喜怒难测,长久下来性子也最是阴郁,譬如宫中那些去了势的太监,在外头置了宅子,养了女人,哪个折腾起人来知道怜香惜玉。
  花轿里,听着外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和敲打声,她却一点儿都没有之前无数次想过的那般欢喜。
  不仅没有新嫁娘的欢喜和娇羞,心中反而满是羞愤和忐忑,还有几分后悔和无助。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羞愤,眼圈却是不由得有些发红,觉着分外委屈。
  等到盖头揭开,见着陆秉之时,她反射性瑟缩一下,看着他的目光里带了几分防备和嫌弃。
  她眼底的情绪尽数落入陆秉之眼中,陆秉之只冷冷看了她一眼,连合卺酒都没和她喝,便径直走出了新房,半点儿脸面都没给她留。
  他一走她就后悔了,她下意识想去追,却只看着陆秉之远去的背影。且她心中也有些怕陆秉之性情大变后,真如那些闲言碎语中作践她这个正妻,于是便没有追出去。
  她坐在大红的褥子上,满目都是红光,耳边传来谢嬷嬷责备的话:“姑娘这是怎么了,怎可那样看着世子,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一晚陆秉之宿在了书房,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卫国公府。
  可想而知,翌日一早,他们这对新婚的夫妇去拜见长辈时,是怎样一个场面。
  长辈们不知具体情形,只以为是陆秉之身子有恙,不好圆房。可新婚当夜陆秉之宿在书房,到底是叫崔令徽这个新妇没有脸面,旁人看她的目光或是带着奚落或是带着同情。
  崔令徽后悔之余,也恼陆秉之太过小气,叫她一个新妇独守空房,失了颜面。
  因着这件事,他们这对新婚夫妻一直甚是疏远,她心中惴惴,打小养出来的傲气却叫她没法子对陆秉之低头认错。
  只是日子长了,再多的傲气都磨去了几分,她鼓足了勇气想放下身段讨好他,可她主动靠近,甚至不惜当着他的面在书房宽衣解带,换来的却是陆秉之满是嘲讽的目光。
  她不明白,他为何就不能体谅她一些,为何不能原谅她新婚那夜的紧张和不安,不懂她之后想要一份儿倚靠和保障的心。
  她恨陆秉之的心冷薄情,恨她进府多年仍是清白之身,更膈应府里那些人的同情和轻视。因着这些委屈和恨意,二皇子对她示好,她便和二皇子亲近了几分,后来越发不可收拾。直到一场宫宴,这桩丑事被人撞见,闹得满城风雨,她被皇上下令杖毙。
  闭眼时,她满是不甘,不明白她好好一个侯府嫡女,如何会落得这个地步,她好恨,也好悔,觉着自己当初就不该继续和陆秉之的这桩婚事。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给了她一个机会叫她重生回来。
  这一回,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嫁给陆秉之那样一个薄情之人。
  那样的苦日子就叫崔令胭这个好妹妹尝尝,也算是她这个当姐姐的送给她一个好前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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