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继姐未婚夫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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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太医说完,不等崔令胭开口问便又道:“世子体内的毒还留存一些,今日微臣给世子针灸一回,再服用些九华丹调养一些时日,就能彻底痊愈了。”
  崔令胭听他这般说,眼底露出几分明显的喜色来,又想到裴太医说要针灸,突然就觉着自己这会儿过来是不是真有些唐突。
  针灸多是要将背部或是腰部露出便以施针,她虽和陆秉之日日宿在一起,却是没什么肌肤之亲,两人之间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想到这些,崔令胭唇角动了动,下意识就想开口避出去,就听陆秉之道:“过来替我脱了外裳。”
  裴太医嘴角勾了勾,低头从一旁的药箱里取出一排银针。
  崔令胭微微一愣,听话上前替陆秉之解开外裳的扣子,然后将衣裳从他身上褪了下来。
  见着里头的中衣,崔令胭朝陆秉之看去。
  陆秉之眉眼含笑:“将上衣褪下,好方便太医施针。”
  听他这般说,对上他的视线崔令胭不知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脸红了。
  她连忙压下心中一瞬间的慌乱,将他身上的上衣解开,视线从他胸膛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了。
  陆秉之轻笑一声,没再开口。
  裴太医合住了药箱,起身走到陆秉之跟前儿慢慢将手中的银针一根根插入了陆秉之身上的几处大穴上。
  崔令胭一动不动盯着他的动作,手中的帕子不自觉攥紧了,见着随着太医施针的动作陆秉之额头上慢慢渗出一层薄薄的汗,脸色也有几分苍白,整颗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一双好看的眸子里俱是担心。
  想到陆秉之之前肯定也经历了好几回施针,她心中愈发有些刺疼。
  陆秉之乃是先皇后所出,本该是身份尊贵自小在宫中长大,受人敬重,无人敢欺他这个正宫嫡子。说不定很早就入主东宫,当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可事实上,陆秉之却是成了卫国公世子,虽然因着是淑宁长公主所出,比起其他的世子来身份不知高了多少,又有皇上和太后看重,在京城世家大族的公子里是头一份儿的尊贵,叫人羡慕嫉妒。可即便如此,皇上的外甥哪里有皇上亲子来得身份贵重,甚至因着这份儿看重惹得二皇子萧则不快,在宫宴上叫人给陆秉之下毒,哪怕宫中查出是谁人背后指使,陆秉之也讨不回这个公道。
  皇上对他这个外甥,多是安抚,何曾真正责罚处置过二皇子萧则。
  崔令胭想着这些,心中不由得堵得慌,眼圈也泛出几分湿意来。她受过不被父母喜欢的苦,自然知道其中的苦处。可陆秉之刚出生先皇后就故去了,有家不能回,当了这个卫国公府世子。被萧则这般毒害却是讨不回公道,甚至那个该护着他的皇上也从来都是偏心自己亲生的儿子的,他心中如何能不难过。
  崔令胭走上前去,拿出一块儿帕子轻轻将陆秉之额头上的薄汗拭去,她的动作很轻,一双眸子里都是关切,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来也是自然而然,像是相处了好些年的夫妻一般。
  直到对上陆秉之的眸子,崔令胭才后知后觉自己如此举动实在是太过亲密了。
  她才想收回手去,手腕却被陆秉之握住了。
  他轻声道:“不必担心。”
  听他这样说,崔令胭心中安定了几分,侧身看着裴太医施完了针,又等了一盏茶时间将针取出,这才松了一口气。
  裴太医开口道:“这是最后一回施针,之后每日服用一粒九华丹,再隔一日药浴一回固本养元,身子就无大碍了。”
  裴太医说着,将银针放回了药箱,取出一张药浴的方子来,这回竟是递给了崔令胭。
  “少夫人,这药浴方子里有丹参、三七、川芎、白芍等多能活血通络,隔一日药浴一回,对世子身子大有好处。”
  崔令胭收了方子,谢过裴太医,裴太医又对着陆秉之拱了拱手,这便告退了。
  观言亲自将裴太医送了出去。
  屋子里此时只留下了崔令胭和陆秉之两人。
  陆秉之此时还赤/裸着紧实的腰腹和胸膛,崔令胭又离得他很近,能闻到他身上迦南香的味道,空气中一时间弥漫着丝丝缕缕的不知是尴尬还是局促的东西叫崔令胭觉着有些不大自在。
  她嘴唇动了动,开口解释道:“早起去给祖母请安,祖母给了我一盒蒙顶甘露茶,叫我送到松雪堂来。”
  陆秉之看向了她:“原来竟是祖母交代你过来,并非是你自己知道今日裴太医上门诊脉,心中记挂着我,想着过来看看的?”
  崔令胭听他这般说,又见着他眉眼间露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失望来,连忙解释道:“自然是我心中记挂着你的身子,才想着过来看看的。便是祖母今日不给我这盒蒙顶甘露,我也会过来的。”
  崔令胭的声音又低了几分,解释道:“自打我进府你便待我很好,处处护着我,我关心你的身子,并非存着其他的意思,和崔令徽是不一样的,你莫要误会生我的气。”
  “祖母也是怕你误会我生我的气,这才拿了这蒙顶甘露茶,免得我没个借口叫你误会了反倒惹你生气。”
  许是她心中着实是怕陆秉之生出误会,所以说话虽有几分章法到底眉眼间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忐忑来,她又生得极为好看,这般看着他,着实是有几分可怜,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陆秉之也着实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儿,崔令胭一个没站稳,竟是撞进了陆秉之怀中。
  贴上他的胸膛,崔令胭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想要起身却被陆秉之揽住腰身。
  崔令胭抬眼就撞进了他含着笑意的眼中,脸颊愈发红了起来,连脖颈处都有些发烫了。
  想着观言送走了裴太医便要返回来,被他看见这一幕不知如何做想,崔令胭也是个脸皮薄的,自是不想如此丢了颜面,便低声对着陆秉之道:“你快放开我,过会儿观言就进来了,被他看见不好。”
  见着陆秉之没有放手的意思,崔令胭将手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了推,声音更是软了几分带了几分祈求:“世子放开我,我伺候世子更衣可好?”
  陆秉之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收回了搂在她腰间的胳膊。
  崔令胭这才直起身来,吩咐外头的人打了热水进来,浸湿了帕子细细替陆秉之擦拭了一番,轻声道:“裴太医才刚施了针灸如今毛孔张开需要避风,今日不好沐浴,妾身帮着世子擦一擦,等明日再沐浴吧。”
  陆秉之任由她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胸膛,她的动作认真,眉眼间没有半分嫌弃,这般伺候人的事情该是丫鬟来做的,她却是如此自然并不觉着委屈了自己。
  陆秉之心中软了几分,看着崔令胭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温和。
  等到擦拭过后,崔令胭又伺候着陆秉之换了身中衣,又将外裳穿上,吩咐下头伺候的人上些茶水和点心。
  如今松雪堂谁都知道世子待少夫人极好,自然没有不听崔令胭这个少夫人的吩咐,觉着她出言吩咐有些不妥的。
  听他这般吩咐,小厮连忙应了一声,很快就去了茶水间端了茶水过来。
  崔令胭坐在陆秉之跟前儿,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对着陆秉之道:“这便是祖母叫我送过来的蒙顶云雾茶,味道真是不错。”
  陆秉之笑了笑,也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含笑道:“祖母是真护着你,生怕我这个夫君欺负了你,给你委屈受。”
  听他这般说,崔令胭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是啊,往后有祖母护着我,你可不许欺负我,不然我可是要告状的。”
  陆秉之勾了勾唇角,含笑道:“我哪里会欺负你,自然不会叫你有告状的机会。”
  崔令胭脸颊有些红,只低头喝着手中的茶。
  观言送完裴太医回来,就察觉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对,又见着世子已经换好了衣裳,这里是半点儿也无需他帮忙,见着坐在世子跟前儿陪着世子喝茶吃着点心的少夫人崔令胭,心中
  不免生出自己有些多余的情绪来。
  往日里,世子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伺候着,如今世子身边有少夫人在,倒是不必他插手了。
  他想到少夫人侯府嫡女出身,能亲力亲为伺候世子更衣,也着实是用心照顾世子了,又觉着世子和少夫人到底是夫妻,这般相处几年,定是夫妻情深惹人羡慕了。
  若是少夫人能真叫世子如此上心,往后世子哪怕被认回皇家,依着世子的脾性,定也会护着少夫人,不叫旁人欺负了少夫人半分的。
  崔令胭留在松雪堂陪着陆秉之一块儿用了午膳,这才带着碧桃回了梧桐院。
  才刚坐下,就见着丫鬟秋芷掀起帘子进来,脸色有几分古怪。
  崔令胭微微挑了挑眉,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秋芷犹豫一下,回禀道:“少夫人,奴婢方才出去,听到几个丫鬟议论,说是大夫人想要将三少爷陆从安记在自己名下,给三少爷个嫡出的身份呢?而且今早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时,大夫人已经和老夫人提起过此事了,这会儿府里都在议论这桩事情呢。”
  第77章 抬举
  崔令胭听着这话一愣,眼底带了几分诧异,她想起之前梅老夫人才来府上做客,今日岑氏便生出这般心思来,哪里还不知道这主意是梅老夫人想出来的。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且忙去吧。”
  秋芷点了点头,见着在屋里伺候的碧柔和碧桃,想留下来又觉着留在屋里有些不大自在,少夫人分明是没将她当自己人。哪怕要私底下说些话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儿说。
  这般想着,秋芷心底生出几分委屈来,想到之前在翠微院时的体面,觉着自己也是个没福气的,之前被大夫人派来伺候崔令胭这个三姑娘时便该敬着些,莫要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她那时因着崔令胭自小在戚家长大又不被大夫人喜欢,又是才刚回京和府里根本就不亲近,像个无根浮萍一般叫人难免看低了几分,这才举止言语间带了几分轻视和傲慢将人给得罪了。如今崔令胭当了这世子夫人,在国公府又得了世子陆秉之和窦老夫人这个祖母的喜欢,眼看着风风光光的,她这个陪嫁过来的大丫鬟却是半点儿都沾不上光得不到重用,也着实是叫人难受又后悔。
  想起世子陆秉之风光霁月身份尊贵,她心底着实是羡慕崔令胭的福气,虽也生出几分想要攀高枝儿的心思却也不敢真做些什么,世子那般性子,她怕自己起了攀附之心,少夫人还未发现她就被世子命人给处置了。
  这般想着,秋芷更是觉着心里堵得慌,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碧桃见着崔令胭往秋芷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开口道:“少夫人也不必将她放在心上,当初她来出云院服侍少夫人时因着是大夫人屋里出来的是何等看不起少夫人这个刚回府的三姑娘,如今她虽当了这个陪嫁丫鬟,过往的事情也不是能一笔勾销的。她这样性子的奴婢,您若真重用了她,说不得就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崔令胭收回视线,轻笑一声道:“我哪里会将她放在心上,左右她身契在我手里,不管心中有再多思量也要掂量着该如何行事才是。”
  崔令胭没再继续说秋芷,将话题转移到岑氏要将三少爷陆从安记在自己名下当作嫡出的事情上。
  “之前听说大夫人刚嫁过来不久便因着一些小事责罚了三少爷,因着这个国公爷还发了好一通脾气,之后对大夫人这个续娶的妻子便淡了几分。按说大夫人心中是恨极了三少爷的,如今却是说要将三少爷记在自己名下给他嫡出的身份,也着实是叫人不敢相信,这多半不是大夫人想出的主意,而是梅老夫人的意思。”
  想起那日梅老夫人说的那些话,碧柔也微微蹙了蹙眉,开口道:“梅老夫人活了这般大的岁数,又在内宅钻营多年,也着实是有些有段的。她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府里怕是要不平静了。”
  崔令胭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心中也觉着府里会因着这事儿生出波折来。
  毕竟,陆从安若是记在岑氏名下成了嫡子,地位虽比不得陆秉之这个世子,却也是尊贵很多了,日后便也是长房嫡子。
  如今陆秉之先皇后之子的身份还未叫人知道,外人又觉着他中毒伤了身子对子嗣有碍,少不得生出几分别的心思来。
  岑氏这个续娶的国公夫人倘若膝下有个儿子,定也会惦记上不该惦记的东西。
  而二夫人贺氏,也未必不想着给自己的儿子筹谋。
  如今陆从安要记在岑氏名下,崔令胭觉着陆秉之那里先不说,贺氏这个二夫人心中定是极为膈应不喜的。
  说不得,头一个便要出来阻拦此事。
  心中琢磨着这些,崔令胭开口道:“先观望观望吧,此事未必有那般简单,大夫人即便有这心思,也要国公爷和老夫人准许。更别说,世子一向待三少爷这个庶弟极好,这些年也颇为照拂三少爷,世子又和大夫人关系平平,三少爷若是个聪明的,未必就愿意记在大夫人名下呢。”
  “别忘了,之前大夫人可是责罚过年少的三少爷的,事情既然能闹得那般大惹得国公爷日后对大夫人情分就淡了,想来定是重罚了,虽过了这么些年,三少爷未必就能忘了旧事。这强扭来的母子情分,哪里能叫大夫人如意呢?”
  碧桃深以为然:“少夫人说得没错,奴婢虽跟着少夫人过来府里不常时日,可没听说三少爷对大夫人那边有什么亲近的举动,最多也就是该有的礼数到了就是了。”
  “三少爷和咱们世子倒是走动的多,兄弟俩相处的很是不错,大夫人想要抬举三少爷,只怕也是她一人的心思,人家未必乐意记在她名下呢?”
  这边说着话,府里关于岑氏有意将三少爷陆从安记在自己名下当作嫡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卫国公府。
  听雨院
  琼姨娘才在小佛堂里抄写完佛经出来,就见着丫鬟锦绣急匆匆到了佛堂这边,还未站定就开口道:“姨娘,出事了。”
  琼姨娘脸色一变,心中咯噔一下,对着锦绣道:“有什么事慢慢说,我一个姨娘,国公爷也不常来我这里,哪怕来了也是喝茶说话,并不留宿,这些年虽有几分体面却也不叫人忌惮。难不成,是从安出了什么事儿?”
  琼姨娘说话间,脸色就有些白。
  锦绣连忙解释道:“府里有消息传开说是大夫人动了心思想要将咱们三少爷记在她名下当作嫡出,此事今早已经和老夫人提过了,只等着老夫人应允呢。”
  锦绣的话才刚说完,琼姨娘的脸色就变了几变,随即开口道:“你去将从安叫过来,就说我有话对他说,莫要耽搁。”
  锦绣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应了声是便福了福身子离开,很快就出了院子。
  琼姨娘带着丫鬟彩雀回了屋里,在软塌上坐定,眉头微蹙,丝毫都没有儿子一个庶子要被记在继夫人岑氏名下当作嫡出而
  生出欢喜来。
  丫鬟彩雀见着自家姨娘眉头紧锁也是心中担忧不已,她是知道岑氏欺辱责罚过三少爷的,那个时候岑氏敢明目张胆对三少爷动手,背地里更是欺负了她们姨娘不知多少回,姨娘不想徒增是非也觉着岑氏立立规矩也就是了,不曾想岑氏会折辱三少爷,寻了错处说是三少爷对她这个继母不敬没有规矩,竟是叫三少爷跪在了廊下,还叫人对三少爷动了家法,三少爷挨了十下鞭子,每一下都没留力,当晚就发烧差点儿就送了性命,因着这个,姨娘如何能不对岑氏生出怨恨,如何敢将三少爷记在岑氏名下。
  她想了想,出声宽慰道:“姨娘先莫要担心,此事老夫人那里还没应下呢,想来老夫人也觉着不大妥当。毕竟这等事情在寻常人看来是当正室的大度贤惠,老夫人只有高兴夸赞的,如何会没当场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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