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继姐未婚夫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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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咬牙切齿道:“这回皇上还是偏着陆秉之这个外甥了,为着一个外甥竟褫夺了本宫的贵妃之位,叫本宫成了如今这样一个小小的嫔位。本宫颜面损失是小,皇上待本宫凉薄便罢了,可皇上怎就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知心疼了,则哥儿这些日子瞧着都清瘦了几分,人也消沉了不少,哪里还有之前的精气神。”
  端嬷嬷听自家娘娘这般说,不免唬了一跳,严肃道:“娘娘慎言,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若以为娘娘不满皇上处置,心存怨怼这便不好了。娘娘如今处境艰难,哪怕是为着咱们殿下,说话也要收敛一些,莫要给人留下把柄叫人给算计了。”
  淑嫔心中堵得慌,声音压低了几分,恨恨道:“本宫就是气不过皇上那般偏心陆秉之,他纵是淑宁长公主的亲子又如何,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臣,往后难道还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皇上如此偏心着实叫本宫心寒。”
  端嬷嬷如何不知娘娘的难受,只能出声宽慰道:“皇上哪里是偏心陆世子这个外甥,不过是顾及太后娘娘罢了。殿下将陆世子给气病了,京城里流言蜚语又那般多,朝堂后宫都知晓此事,皇上若不处置,外人还不知如何议论皇上。更何况,距离陆世子中毒也没几个月,老奴斗胆说句
  实在话,这回咱们殿下行事也缺了几分稳重,实在是有些仓促了,这才惹来如此祸端。”
  “皇上膝下可并不只咱们殿下一个皇子。”
  淑嫔心中不快,可端嬷嬷这话她如何不懂。只是儿子因着自小在宫中受了委屈所以性子有些和寻常人不同,行事也缺少稳重和章法。她也想劝,可奈何儿子行事肆意,又最是嫉妒陆秉之这个卫国公世子,觉着皇上偏着他,时常传召他进宫,对比起来,则哥儿倒不像是皇子,衬得则哥儿的恩宠那般单薄。
  则哥儿心中不痛快,这才想出那样的法子来,拿崔令徽来羞辱陆秉之。
  她这当娘的听到儿子如此做法,是又气又心疼。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道理本宫知道,可本宫劝也劝过,则哥儿是半句都听不进去。之前也没见着皇上如何偏袒陆秉之,就连中毒那事儿都轻轻揭过去了,这回怎就如此心狠,半点儿不顾父子情分,一味要给陆秉之这个外甥出气。本宫总觉着,自打那崔令胭嫁去卫国公府后,是不是这陆秉之的运气就好上许多了。明明余毒未清说是身子不妥,可如今呢,身子好好的,太医都说了往后对子嗣没什么影响。这回皇上又是这般处置,你说,那崔令胭是不是有些不大对劲儿,若早知她能给陆秉之带来这般福气,本宫断然会从中作梗,绝对不许这崔令胭进这卫国公府的门!”
  饶是端嬷嬷伺候了自家娘娘这么些年,听到娘娘这话心里头都大为诧异,震惊之下下意识道:“崔氏不过一个弱女子,还自小养在外家,娘娘怎这般想?”
  “再说,她的事情奴婢也是知道的,当初在娘胎里就克着自己的弟弟,害得那崔慎泊生出来就身子孱弱,她八字硬,这才被戚氏这个生母心中嫌弃,自小就将她送去外祖家住着,也是几月前才跟着她舅母回京。”
  “她八字硬,不克人就不错了,怎会对陆世子有好处?”
  淑嫔哼了一声,带着几分阴沉道:“许是那陆秉之八字也硬,不仅能受得住,反倒彼此成婚福气更是好。要不然,怎么解释自打这崔令胭进京,就断断续续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凡算计她的,如今都是什么下场?”
  端嬷嬷细细想了想,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狐疑来。
  可子不语怪力乱神,虽有几分巧合,她实际还是不信这些的。
  且即便真是如此,如今那崔令胭已经成了卫国公世子夫人,娘娘如今这般处境,难道还能算计崔令胭,叫崔令胭没了性命不成?
  要她说,娘娘就是骤然失了贵妃之位,心中惶然不安,心思太重了这才整日里琢磨这些,竟然想到了这崔令胭。
  “娘娘多心了,这崔令胭若得老天眷顾,如何会被生母送去外家,她自己得了这世子夫人的位子都是崔令徽这个继姐自己不要丢给她的。之后还闹出和自己表哥私相授受早有私情的事情,您忘了,这件事在京城里闹得有多大?她根本就是站在悬崖边,当时多少人觉着她坏了名声定然进不了卫国公府的大门,往后失了这门婚事不定落得个什么下场。她能当了这世子夫人,说到底都是陆世子大度,不计较那些流言蜚语。但凡陆世子和其他男子那般计较女子名节,便是这崔令胭进了门,定然也不会有今日的体面,不过是个深闺怨妇罢了。”
  说到底,崔令胭一个身不由己的弱女子,哪里有那般大的份量。
  娘娘与其觉着是因着这崔氏进京的缘故,不如想是因着陆秉之是淑宁长公主之子,背后还有太后当靠山。
  这回皇上如此处置,其中哪里会没有太后的缘故。
  但凡太后因此病重,皇上也会被天下人指摘的。
  “娘娘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操持咱们殿下的婚事,距离殿下成婚的正日子也就十多日了。”
  听端嬷嬷这般说,淑嫔收起了自己那些心思,脸色缓和了几分:“唉,本宫就盼着则哥儿成婚后能成熟懂事些,别再做出之前那样荒唐的事情叫人指摘,惹得皇上不快,朝臣不满了。”
  “对了,明日你派人传康寿侯府大姑娘郑氏进宫一趟。”
  端嬷嬷听着她这般吩咐,有些迟疑。
  淑嫔脸色沉了下来,冷冷一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也觉着本宫失了贵妃之位,连郑氏这个未来的儿媳妇都不能传召进宫了?”
  “本宫就是要看看出了这样的事情,这郑氏待本宫这个婆母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恭敬。”
  端嬷嬷张了张嘴想要劝,可瞧着自家娘娘的脸色,到底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只盼着殿下出宫开府,成婚后有了郑氏这个皇子妃,殿下能够成熟稳重些,也少叫娘娘操些心。
  ......
  崔令徽将身边伺候的玉兰借着侍妾秋宁的手送到萧则床榻上的消息不到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知道崔令徽这般行事,又想起崔令徽宁寿侯府嫡出姑娘的身份,有人唏嘘有人笑话,更有人将崔令徽和崔令胭相比,对比下来,只觉着是崔令徽自己将好好一把牌给打烂了,还将好好一桩前程让给了崔令胭这个继妹。
  若没有当初借着落水得了寒症退婚,又叫继妹崔令胭给她收拾这些烂摊子嫁给陆秉之。哪怕如今嫁给陆秉之的是另一人,旁人都不会如此笑话奚落她。
  也不知这崔令徽自己为着争宠将丫鬟推给萧则,而继妹崔令胭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还被陆秉之看重喜欢,夜深人静想着这些时心中会不会后悔的睡不着。
  消息很快就从宫中传了出来。
  松雪堂
  崔令胭听到这消息,半晌都没发出声音。
  她想过崔令徽当了萧则的侍妾定然处境艰难,也会被淑嫔磋磨作践。
  可她没想到,自己那个继姐竟会借着秋宁的手将自小伺候自己的丫鬟玉兰送到了萧则的床榻上。
  如此急不可耐又不顾脸面,可见崔令徽在宫中的处境有多不好。
  要不然,以她那般高傲的性子,如何能放下身段做出这种叫人耻笑奚落的事情。
  只是崔令胭心中生不出半分同情来,那个梦里,崔令徽算计她这个继妹也没有半分手软。而且,崔令徽从未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既如此,她落得如此处境,崔令胭虽有些唏嘘,却也只觉着她是自作自受。
  毕竟,崔令徽虽深处闺中可定然也是听说过二皇子萧则性子有多扭曲的,之前还有陆秉之中毒一事,她就不信崔令徽想要攀附萧则前没有考虑过这些。就如梦中她听到过的崔令徽嫁给陆秉之之后,因着不得陆秉之喜欢,背地里竟和萧则有了首尾,在宫中宴席上叫人抓到两人厮混失了颜面,最后被皇上一杯毒酒赐死。
  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只能说崔令徽选择攀附萧则,注定只能聪明反被聪明误自讨苦吃罢了,她这个继妹不想着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里会生出半分同情来。
  崔令胭拿起手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才想说话,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视线落到门口,很快就见着秋芷从外头进来,走到她跟前儿低声道:“少夫人,府里柳姨娘被夫人责罚晕厥过去却是查出身孕,大夫诊脉过后说是有滑胎的迹象,老爷震怒,说夫人定是早就知道柳姨娘有孕之事,是故意想要柳姨娘落了胎,盛怒之下动手打了夫人,老夫人派人过来告知少夫人此事,叫少夫人赶紧回府一趟呢。”
  第115章 颜面
  崔令胭听着这消息,眉头忍不住蹙起。
  一旁站着的丫鬟碧柔压低了声音道:“少夫人还是回府一趟吧,夫人到底是您的生母,老爷落了夫人的面子对夫人动手,少夫人面儿上也不好看。”
  “再说不管如何,一则少夫人要顾及孝道不叫人挑出错处来,二则也不能叫夫人背上个善妒残害姨娘腹中胎儿的名声。要不然若是这消息传扬开来,对少夫人您这个当女儿的也不好。”
  “您如今坐在世子夫人这个位置上,世子又看重喜欢您,多少人想着看您的笑话挑您的错处呢。远的不说,大夫人这个当婆婆的就......”
  碧柔没继续说下去,可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崔令胭也明白这些道理,所以即便心中有几分烦躁,也起身亲自去回禀了祖母窦老夫人。
  她去时,正好岑氏和二姑娘陆丹若也在屋里。
  崔令胭寥寥几句回禀了要回娘家一趟,她没有细说,可窦老夫人也是个精明的,没有追问,只含笑道:“府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且回
  去瞧瞧吧。”
  崔令胭点了点头,福了福身子这才告辞出去。
  见着崔令胭离开,岑氏忍不住出声道:“胭丫头小小年纪,每日的事情倒是比我这当婆婆的还多。这不才去拜见了刚进京的外祖母,还没歇息下来呢竟又要回娘家一趟,也不知别家的新妇是不是也是如此忙活。”
  岑氏虽听了嫂嫂薛氏的话想叫岑家和侯府结亲,可瞧着崔令胭三五不时就要出府一趟,岑氏也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哪家的新妇能这般随意,不过是老夫人和陆秉之护着罢了。
  在她看来,崔令胭即便要回娘家一趟,也合该来和她这个当婆婆的回禀。
  她若给她几分敬重和体面,给她一个台阶下,她顺着也就下来了,如何会婆媳不和,叫外人看了笑话。
  在岑氏心中,崔令胭就是故意不敬她这个婆母。分明是因着老夫人和陆秉之护着她,就张狂起来,不将她这个婆母放在眼中了。
  窦老夫人如何听不出她这话的意思,拿起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轻笑道:“你这意思是女儿出嫁后娘家的事情就管都不要管了?若是如此,岑家出事你是不是也连面都不露一下?”
  窦老夫人这话没给岑氏留几分脸面,岑氏当即脸色一僵,讪讪道:“母亲误会媳妇了,媳妇岂是那样的意思。媳妇毕竟是当婆婆的,是想着崔氏能安心待在府里,和世子琴瑟和鸣早些有了身孕,好替咱们陆家开枝散叶呢。”
  岑氏描补了这么一句,见着窦老夫人神色淡淡,面儿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便寻了个借口起身带着女儿陆丹若告辞出来。
  一出了清德院,陆丹若就忍不住道:“祖母也太不给母亲颜面了,女儿觉着母亲那话也没错,谁家的新妇隔三差五就有事情呢?不是去拜见进京的外祖母就是娘家老夫人身子不适,今个儿宁寿侯府又有了事情,要她这个出嫁的姑奶奶回府一趟,真以为是还未出阁的时候呢。难不成侯府没个管事的人了,事事都要她这个嫁出去的姑奶奶掺和?真是可笑,崔氏也真好意思回禀到祖母这来。若我是她,娘家三五不时有事情,定会偷偷回娘家处理,哪里能抛下脸面开这个口。”
  “说到底,这崔氏就是不知轻重,这个世子夫人给她当她根本就配不上!不是女儿揣测她,她兴许如今身份体面了就想回娘家摆架子吧?当谁不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呢!”
  岑氏知道女儿心里头不喜崔氏这个嫂嫂,可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了,怕她这些话被有心人给听到了传到了继子陆秉之耳朵里,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慎言,这些话若再被陆秉之听到迁怒到岑家,岑家哪里能经得起他再一次折腾。”
  想起外祖母如今身子都不好,外祖父名声更是因着那小倌儿有损,这些日子去了寺庙里小住,整个岑府更是门可罗雀没人上门作客,陆丹若后背就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没敢继续说下去。
  岑氏见着她脸色微微发白,轻轻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些了,到娘院里坐坐吧。你若觉着闷,过几日娘带你去寺庙小住几日。”
  “这国公府,是愈发叫人觉着憋闷了。”
  陆丹若刚想说母亲带着她去寺庙上香也不怕府中的中馈被婶婶贺氏再夺去一些,可见着母亲眼底的愁绪,想着在这国公府憋屈沉闷的日子,她到底是点了点头。
  “嗯,女儿也不想再在府里待着了。自打崔氏进门,祖母心里眼里都是崔氏这个孙媳妇,哪里有女儿的位置。”
  “在祖母眼里,崔氏做什么都是好的。崔氏恃宠而骄也不怕长此以往祖母心中烦躁,不喜起她这个孙媳妇来。”
  母女二人一边说,一边往住处去了。
  ......
  宁寿侯府
  翟老夫人面色严厉,满是不快对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训斥道:“事情没问清楚你就生这般大的气发作嫡妻,传出去外人说你宠妾灭妻,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翟老夫人气得不轻,差点儿就要晕倒过去。
  她稳了稳心神,视线又落在跪在那里的柳姨娘身上,想要发作可知道她腹中还有着崔家的骨肉,若是一直跪着落了孩子,儿子岂不怪罪她这个亲生母亲?
  这般想着,翟老夫人到底是挥了挥手,对着伺候柳姨娘的嬷嬷吩咐道:“扶你家姨娘回去歇着吧,什么事情都比不得她腹中的胎儿重要。”
  翟老夫人说着,又对着柳姨娘道:“柳氏,你要记着你妾室的身份,若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哪怕你生下这个孩子,这宁寿侯府都留不得你。”
  柳姨娘瑟缩一下,见着宁寿侯出声要替她解围,她便扯了扯宁寿侯的袖子,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崔令胭打起帘子,进来时见着的就是这一幕,她面色平静,缓步朝前走去,对着翟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请安。
  翟老夫人见着她过来,心里头松了一口气,道:“你先去看看你母亲吧,她今日受了委屈,你这当女儿的好好宽慰宽慰她,好歹别叫她哭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崔令胭点了点头,转身就要朝外头走去。
  宁寿侯扶着柳姨娘站起身来,见着女儿这般,脸面上更是挂不住,忍不住厉声呵斥道:“站住!见着自己父亲也不知请安,这是哪家的规矩?怎么,你如今嫁给陆秉之成了卫国公世子夫人,连我这个当父亲的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宁寿侯本就一肚子气,今日他宠着护着的柳姨娘差点儿落胎,又被母亲翟老夫人训斥了一番,方才崔令胭进来,更是没叫人回禀,直接就见着他这个当父亲的跪在这里,也着实叫他失了为人父的尊严。
  宁寿侯心里的火气一时被激了起来,便忍不住对着崔令胭这个女儿撒起气来。
  崔令胭停下脚步,目光很是平静看着宁寿侯,不见半点儿怯意。
  她微微福了福身子,视线又落到柳姨娘身上,开口道:“父亲这话胭儿就听不懂了,胭儿正是因着顾及孝道,这才不想问您为何为着一个妾室对正妻动手。想着您和母亲的事情自然是该祖母这个当长辈的处理,胭儿为人女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宽慰宽慰被父亲掌掴失了颜面的母亲,难道这般行事便是不顾孝道?”
  宁寿侯印象里崔令胭这个女儿一直都是温柔恭顺,哪怕叫隔房的堂姐崔令音在她手中吃了亏也只觉着不过是女儿家的一些小手段。崔令胭能够有如今的体面都只因着嫁入卫国公府这般高门,要不然,哪怕她是侯府嫡女,如今在这府中怕是日子过得连个庶女都不如。
  更别说,在他这个当父亲的面前这般硬气摆架子了。
  有了这样的心思,宁寿侯只觉着崔令胭这般说话就是在损他的颜面,哪怕这话有几分道理也依旧是仗着世子夫人的身份在娘家摆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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