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继姐未婚夫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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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两不少,可薛氏觉着姑奶奶掌管国公府中馈这么些年,岂会只能拿出这么一些。这五千两,根本就是拿来打发她,将她当成那些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的。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岑月娢在一旁瞧着,劝道:“这也不少了,如今姑姑在国公府处境也不好。”
  薛氏却是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替她们母女想,也没见丹若给你个好脸色,她以前还装一装,如今见着咱们岑家在京城里名声不好,心中指不定觉着咱们岑家拖累了她这个国公府嫡出姑娘的名声,恨不得一辈子不见咱们这些亲戚呢。”
  薛氏指着手中的檀木盒子,道:“你祖母为着她得罪了崔氏,害得世子动手这才坏了咱们岑家的名声,叫你兄长被姜家退了婚,别说只这五千两了,就是一万两两万两,都补偿不了你兄长被退婚的损失。”
  “和那崔慎泊的事情如今瞧着也不靠谱,娘再替你好好谋个婚事。左右也不是只你的婚事发愁,你看丹若,她可是卫国公府嫡女,不也为着婚事发愁,想要嫁给那裴安却是不能得偿所愿吗?真不知那高僧批命之言是怎么来的,我倒是愿意见着丹若嫁进定国公府去,到时候,咱们岑家多少能沾些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出了个当国公夫人的姑奶奶,却是半点儿好处都沾不到,只能拿到这些个银子。”
  “说到底都是你姑母不中用,连个儿子都没给陆家生下,要不然,怎会落得这般处境,连崔氏这个进门不久的儿媳都不将她放在眼里。你瞧着吧,这才是刚开始呢,倘若崔氏有福气很快有了身孕,你姑姑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马车徐徐驶出卫国公府的巷子,一路往岑府去了。
  清德院
  窦老夫人听到薛氏来了一趟,这会儿告辞离开了,轻轻叹了口气道:“她过来定没什么好事儿,可别撺掇岑氏这个姑奶奶做什么才好。”
  “岑氏耳根子软,自己又不聪慧,实在容易被人忽悠。”
  窦老夫人说着,吩咐孙嬷嬷道:“你派人去打听打听今个儿薛氏过来说了什么。”
  孙嬷嬷领命下去安排了。
  第145章 批命
  定国公府
  赏花宴上殷老夫人对陆丹若这个卫国公府长房嫡女另眼相待,还将戴了多年的翡翠镯子当作见面礼送了出去
  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只等着两家换了庚帖,将这门亲事定下来等到正日子迎新妇进门了。
  只是殷老夫人还未高兴多久,外头关于高僧批命的流言蜚语就传入了她耳中,随即而来的还有儿子前头两个未婚妻的事情又被拿来说,说儿子克妻,所以这些年才没娶妻,身边只卫姨娘一个。
  殷老夫人沉下脸色,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厉声道:“什么得道高僧的批命之言,分明是见不得老二迎陆丹若进门。”
  殷老夫人眉头紧皱,好半天才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你说,会不会是淳安叫人做的?”
  她话音落下,屋子里就是一阵寂静,伺候在一旁的丫鬟脸色俱是一变,心腹秦嬷嬷更是脸色一白,下意识就道:“这如何可能?老夫人莫要多想了。”
  公主进门这么些年,行事一向坦荡,因着身份尊贵又得皇上看重,无人能叫公主不顺心。哪怕膝下无子,国公爷也没有纳妾的意思,还说迎娶公主之时便给过公主承诺,此生哪怕无子也不纳妾。所以老夫人将那丫鬟送到国公爷床榻上,国公爷才那般恼怒,直接将人带过来当着老夫人的面给杖毙了。然后直接陪着淳安公主去了皇恩寺礼佛,留老夫人一人在府里没有半点儿法子。
  所以,依着公主的性子,她对于二老爷裴安娶哪个贵女进门,应该是半点儿都不上心的。更别说,会背地里闹出这些个流言蜚语了。
  殷老夫人见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哼了一声道:“她身份再尊贵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我看她就是见不得安哥儿娶的正妻身份高一些。不想有这么个妯娌往后给她添堵。”
  “她是自己肚子不争气又拦着老大纳妾,没替咱们裴家诞下子嗣,心里头发虚呢!”
  秦嬷嬷是知道老夫人想着要将二老爷膝下儿子过继给国公爷的,可此事也只是老夫人自己心里头想想,外人即便猜测老夫人有这个心思也不会当着公主的面儿说免得得罪了公主。
  不过,这事情难保不会传入公主耳中,公主肚子不争气,国公爷又没纳妾的心思,所以早晚这过继一事早晚要提到明面儿上来说。
  所以,这事情兴许还真是公主安排的?淳安公主又不蠢,旁人都能猜出老夫人的心思,公主如何猜不出来?兴许在老夫人装病骗二老爷回府后公主就有这个猜测了。
  秦嬷嬷此时一时又有些拿捏不准了,只开口道:“不管是不是公主做的,这事情咱们可不好查。再说,若真是公主手底下的人做的,只怕咱们也查不出什么,传出去反倒叫京城里的人看了笑话,若被皇上听到了,还以为咱们定国公府欺辱了公主,叫公主心中不安,没得给府上招来祸端呢。”
  殷老夫人本想叫人去查,若是查实了真是淳安公主所为,她便亲自去公主府一趟将那些证据摆到这个儿媳面前,看看她到底羞愧不羞愧!她甚至能拿着证据叫公主答应叫老大纳妾,或是等老二有了儿子,将这孩子过继到老大名下。
  只是听秦嬷嬷这般分析,一时又有些犹豫。
  若是将事情闹开来,他们定国公府是显赫,可再显赫也比不得皇家。闹得灰头土脸的,反倒惹得皇上对国公府生出厌恶来,觉着定国公府侍上不周,不敬公主。
  说来说去,就是府里得罪不起淳安公主,当初儿子娶了公主有多风光,公主进门后她这个当婆婆的就有多束手束脚的。别说摆婆婆的架子了,淳安公主不给她摆架子就是恩典了。
  正想着这些,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帘子打起,却是二儿子裴安过来了。
  殷老夫人以为小儿子是听到了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心中不痛快所以才来她这边。
  才想开口宽慰几句,劝儿子不必将那些流言蜚语当真,就见着儿子挥手叫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和她说道:“母亲可听到了外头关于高僧批命之事?”
  殷老夫人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恼怒道:“那些混账话你不必当真,还高僧,这是见不得我儿娶那陆丹若进门呢?要我看,保不准就是你那公主嫂嫂背地里指使人干出来的,真是可怜了我儿!”
  裴安听着殷老夫人这番话,只定定看着她,直看得殷老夫人心中一个咯噔,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涌上心头。
  殷老夫人猛地攥紧了手中的佛珠,看着裴安带着几分试探和迟疑道:“那高僧批命之事......”
  不等殷老夫人说完,裴安就点了点头承认了:“是儿子做的,儿子早就说了,儿子什么都不想和兄长争,母亲也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叫我和兄长有了嫌隙。”
  殷老夫人听着他这混账话,登时大怒,扬手便想打小儿子一记耳光,可小儿子是自小在她身边养大的,磕了碰了她这当娘的都心疼,又叫她如何能打的下去,只能用力打了几下他的肩膀,恼怒道:“你这混账东西,真要气死娘才肯罢休是不是?哪里是娘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还不是你嫂嫂肚子不争气又善妒,不许你哥哥纳妾早些给咱们裴家绵延血脉。难道我这当娘的连过问都不能过问了,就看着咱们国公府人丁单薄叫这显赫家业没人继承?”
  “我纵有那个心思,也得过两年等公主肚子依旧没动静,你迎了正妻进门膝下有了儿子,这才会开这个口。你这般急着放出那些话做什么?是怕那些高门大族的姑娘嫌弃你还嫌弃的少吗?”
  因着前头两位未婚妻的下场,京城里这些高门大族的贵女对小儿子本就嫌弃,若不是公主进门后迟迟没有身孕,长子还不纳妾,叫她们有了和她一样的心思,这才想着进了他们定国公府,赏花宴怕也请不来那些贵女。
  她处处替儿子想,怎奈儿子和她不是一条心,殷老夫人又是无奈又是伤心。
  她也并非是偏心非要将小儿子的子嗣过继到长房,还不是长子不听她的话纳妾,她这才生出这些个心思来。
  到头来,是两头不讨好,竟都是她这个当长辈的错了。
  殷老夫人心中很是委屈,眼圈一红,道:“瞧瞧你干的这些个事情,你是这辈子都不想娶正妻了吗?我都将翡翠镯子当见面礼给了陆丹若了,赏花宴上来的可有不少人,谁都知道我送这镯子的心思。如今这流言蜚语出来,这门婚事不成了,不是得罪了卫国公府吗?你闹出这些流言蜚语,真是半点儿都不替我着想。”
  裴安淡淡道:“儿子倒觉着如此更好。听说那陆丹若性子不好,骄纵任性被她母亲宠坏了,未必能容得下宜姐儿。要不然,怎会连个赏花宴您都叫卫氏带着宜姐儿避开人,躲在院子里。”
  “与其如此,倒不如娶个心气儿不那么高,性子温柔娴雅的,既不会委屈了宜姐儿,往后也不会和嫂嫂生出嫌隙来。”
  “再说,卫氏也陪了儿子多年,虽然身份卑微,可总不能迎个不容人善妒的主母进门,将卫氏给磋磨死。”
  话说到这里,殷老夫人如何还不知儿子这是铁了心要和她这个母亲作对。
  她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一会儿才埋怨道:“你若早有这个心思,早和我说就是了,何苦见着我举办赏花宴你再闹出这些个事情,是存心想看我白忙活一场吗?”
  裴安心里头也有几分歉意,只是他也有他的难处,他开口道:“没这么一出,母亲哪里会听我的劝?我信中早就劝您好好和嫂嫂相处,您怎么做的?竟往兄长床榻上送人,惹得嫂嫂从皇恩寺回来连国公府都不住了,直接就搬去了公主府。”
  “您再这么闹腾,叫我和兄长有了龃龉,儿子只怕要离开京城,不能留在您跟前儿尽孝了。”
  他这话就有些重了,可他说得极为认真,并非是说笑。
  裴安像是没见着殷老夫人难看的脸色,起身对着殷老夫人拱手道:“高僧批命之言儿子不能不重视,还劳母亲去卫国公府一趟,给儿子定下二房的姑娘
  。如此一来,两家依旧结亲,不会交恶。”
  “至于国公夫人岑氏那里,您也备一份儿赔礼,就说我不能不顾高僧批命之言,还请大夫人体谅。”
  殷老夫人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想着儿子的性子,到底是应了下来。
  裴安离开后,秦嬷嬷才从外头进来。
  从殷老夫人嘴里听了二老爷干的事情后,她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惊讶之下,又松了一口气。
  二老爷明事理,没想着和国公爷这个兄长争,连点儿苗头都不允许,对老夫人来说是不懂她这个长辈的一片苦心。可对于定国公府,对于府里的人来说是件好事。
  不然兄弟生出嫌隙来,没得闹得阖府不宁,更得罪了淳安公主。
  如此想着,秦嬷嬷宽慰道:“老夫人别动怒,二老爷也是敬重国公爷这个兄长,兄弟和睦,是老夫人您的福气呢。”
  “京城里这些高门大族多得是兄弟离心酿出大祸,叫长辈们不安生的,二老爷没这心思,老夫人该高兴才是。”
  殷老夫人也知此事到了如此地步,她强求不得。有了那高僧的批命之言,京城里高门大族的长房嫡女应该没人愿意嫁进定国公府。
  若是选二房的,卫国公府二房嫡女陆丹嬿是最合适的。也如儿子说的那般,性子温婉贤惠,平日里喜爱读书,娶进门来定能和淳安公主相处得来,也不会容不下卫姨娘和宜姐儿。
  “罢了,罢了,由着他吧,我替他走这一趟。你准备份儿赔礼,和我明日去卫国公府。”
  第146章 失势
  因着前日府里长房和二房的一些隔阂,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同。
  崔令胭去给窦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贺氏已经带着陆丹嬿到了清德院,并不见岑氏和陆丹若的身影。
  坐下来说了一会儿话后,岑氏身边的齐嬷嬷才过来告罪,说是二姑娘着了凉半夜里有些发热,大夫人半夜里请了府医过去,这会儿正照顾二姑娘,不能过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齐嬷嬷这话落下,屋子里的气氛便有些古怪。
  前日明明是岑氏没有证据不分青红皂白便上前质问,甚至还动手打了贺氏这个弟妹。可这会儿陆丹若因着被罚跪祠堂着了凉,大夫人因着要照顾二姑娘遣齐嬷嬷前来告罪,一番话说下来倒显得是二房压制了长房,是贺氏得势,窦老夫人这个当婆婆的偏心,叫岑氏这个长媳受了委屈。
  毕竟,人都是惯会同情弱势一方的。更何况,府里还有流言传出,说是殷老夫人既然想着和卫国公府结亲,虽因着批命之言大抵不能想着叫二姑娘嫁过去,可大姑娘是二房的,兴许会入了殷老夫人的眼,能够嫁去定国公府和淳安公主做妯娌。
  若有这般造化,也是着实叫人羡慕的,这便愈发衬得岑氏和陆丹若势弱落寞了。
  贺氏脸色微微一变,出声道:“竟是半夜里惊动了府医?”她说着,对着窦老夫人提议道:“母亲,府医到底不如宫中的太医,要不然,命人拿了名帖请宫中太医来给丹若好好瞧瞧,这女子身子最为要紧,可别留下什么病根儿才好。”
  贺氏抢先说这么一番话,表现出她对陆丹若的关心,齐嬷嬷当即眼底就是微微一变,觉着怪不得自家夫人斗不过贺氏,若是今日换成是自家夫人,肯定不会这般提议,说不得心里头还巴不得二姑娘落下病根儿呢。
  贺氏这一番关切,一副好婶婶的样子,倒叫人寻不出错处来。
  窦老夫人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就请太医过府给丹若瞧瞧。”
  窦老夫人说完这话,看了齐嬷嬷一眼,道:“你回牡丹院伺候吧,丹若既然身子不好,这几日就叫你家夫人安心照顾她,不必过来给我请安了。”
  齐嬷嬷应了声是,心中却是有些打鼓,不知老夫人这话是真心实意体谅夫人还是对自家夫人已经不喜到连见面都不想了。
  她心中有些难受,觉着夫人好歹是长房长媳,之前的事情纵然有错,可也是一时失了理智才对二夫人动了手,老夫人震怒之下不也责罚二姑娘替夫人去祠堂跪了一个时辰吗?都这般折损了长房的颜面,老夫人还要揪着这桩事情不放吗?
  她下意识就朝坐在窦老夫人身边的崔令胭看去,想着少夫人好歹是长房的媳妇,即便和夫人这个婆婆不亲近,好歹也替夫人说句好话。
  崔令胭察觉到她的视线,却是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想着去看看陆丹若,她若过去探病,指不定将陆丹若气成什么样子,觉着她这个嫂嫂是过来看她笑话的。
  齐嬷嬷见着崔令胭半点儿都没想着替大夫人和二姑娘说话,心里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后悔当初少夫人刚嫁进府里来的时候没有劝着夫人还有二姑娘和少夫人好好相处。若当时能好好相处,没闹的这么僵,如今二夫人也不至于将府中中馈从自家夫人手中抢走了大半,甚至还想着抢走二姑娘的婚事。
  即便那高僧批命之言不是二房闹出来的,可二夫人和大姑娘若真没这个心,就该在夫人面前儿保证即便二姑娘不能嫁进定国公府,大姑娘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若有这么个保证,自家夫人也不至于心中憋屈成那样,失了理智对二夫人动手了。
  齐嬷嬷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了下去。
  贺氏不着痕迹朝崔令胭看了眼,心中对崔令胭也生出几分佩服来,觉着她这世子夫人当得可真是自在肆意,若是换了旁人,即便不喜陆丹若这个小姑子,听说陆丹若发热,总也要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来过去探病。可崔令胭却是连装都不装一下,也不怕老夫人觉着她气性小记仇,对她这个孙媳妇生出什么不满来。
  崔令胭抿了一口茶,并不觉着自己这般有什么不妥,若是表现出关切的样子来,她才会觉着膈应。毕竟,陆丹若只是发热,又没真有什么不妥,她也才嫁进卫国公府数月,和陆丹若这个小姑子可没处出什么情分来。若是表现出担心的样子,她自己都觉着太假了。
  她了解窦老夫人的性子,她若是这般做,老夫人才会对她生出不满,觉着她装模作样呢。
  既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崔令胭没提出去探病,贺氏和陆丹嬿即便想做的妥帖些,也不好前去探病,免得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看人笑话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气氛变得愈发古怪起来。这一大家子,倒是将岑氏和陆丹若隔离开来,谁都和她们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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