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婚嫁手册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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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进屋便有些不寻常的意味,站在床边打量她的时间也太久了。
  至今未听他开口说一个字。
  她心里起了点警惕:“凌相今晚怎么了?可是大理寺的案子进展不利?还是马匡死了?你可别来我这处撒气。“
  凌凤池声线平和而镇定,倒是和寻常没什么不同。
  “公务进展不顺,日日如此,习以为常,没什么好迁怒之处。”
  章晗玉侧目看他动作。
  说实话,除了进门那回过于漫长的打量,看不出太多异样。
  眼下才初更,这个点进屋罕见。她一眼看出对方平静外表下的反常情绪。
  今日有什么反常处?婚院按部就班,日子平静如水,偶尔几个不相干的闲人出入,答问录供,她配合得很。
  唯一一桩不寻常的事……
  章晗玉嘴角微微一翘,该不会被她猜中了。既警惕防备她这个人,又想搞她,心里诸多矛盾拉扯,白天在书房重地把她压去墙上亲吻时,他自己都意识到了?
  这么一想……实在有意思。
  她也想搞他了。
  喝了两大碗滋补养阴汤的身体微微地发热。
  被褥被掀开的时候,她没有推拒,反倒迎合上去。
  今晚就寝的时间实在太早了。
  第一回弄完,漏刻才指向初更末。
  章晗玉肤色白而皮肤薄,轻易便泛起动人的酡红。暖黄的灯光下,她浑身都泛着淡粉,拉住身上的人,仰着头问:
  “书房,敢不敢去?”
  凌凤池的脸离她很近,近处可以看到他汗湿的睫毛,平日里总被盛赞“灿如朗星”的一双深黑凤眸里带着蒙蒙雾气。
  “书房?”
  帐子里轻柔的尾音像小钩子,绯红的含情眼角、浅浅带笑的梨涡,处处勾引。
  “把婚院所有人都赶出去。关门闭户,抱我去书房……把白天里想做没敢做的事做了。”
  她发誓,她真的只是兴致起来,随口撩拨两句,就像白天激叶宣筳那样,言语激一下他而已。
  对于一个修身谨行、严于律己的士大夫来说,白日发生在书房的迷乱的吻已混淆了公务私情,摔得满地的公文卷轴凸显放荡。
  随口激了一句,她当即便有点后悔,感觉会挨骂……
  她自己都想不到,凌凤池当真做了。
  *
  凌春潇带两个妹妹站在灯火阑珊的婚院外。
  昨晚他求见长兄,才求情了两句,长兄落下五个字:“此事不必提。”他就被凌万安、凌长泰那两个混账给联手架出去了。
  今晚他有备而来。
  带来凌家两位女郎,他就不信凌长泰、凌万安这两个混球还敢动手?
  白天长兄公务缠身,他不敢打扰。
  眼下才初更,总能谈谈家事了罢!
  凌长泰面无表情地站在院门边,“阿郎睡下了。”
  凌春潇给气笑了。
  “长兄什么时候初更就睡了?他一向晚睡!找借口也不动脑子想想?”
  云娘很有义气地帮腔:“长嫂自从进门,并无犯下大错。三个月的禁足,罚的太重了。两位通融通融,放我们进去和长兄求个情。这也是我阿娘的意思。”
  珺娘向来性子淡,凌春潇原以为大妹妹不会来,没想到珺娘一问便点了头。
  此刻,珺娘同样站在院门外,轻声细语地道:
  “四月即将过半,端午佳节就在眼前。我想当面问一问长兄,端午家宴当日,长嫂能否走出这婚院,出席我凌家家宴?”
  凌长泰面无表情,寸步不让,说得还是那句:“阿郎睡下了。”
  凌万安也挡着门。但相比于凌长泰一张门神脸,他的表情可就复杂多了。
  凌万安避开两位女郎,只对着凌六郎,含糊道:“阿郎确实睡下了。阿郎,咳,和主母一起睡下了。”
  凌春潇冷笑一声。
  刚才透着门缝,他早看见了。面向院门的一排主屋灯火黯淡,显然长嫂早早地睡下了。但东厢的内书房分明亮着灯,长兄可没睡!
  好啊,凌万安、凌长泰这两个混账,连主家都敢瞒骗。
  他今晚有备而来,不见到长兄不罢休,回头和两个妹妹对个眼神。
  云娘眨了下眼,摆出气势便要上去推院门。
  凌长泰果然伸手拦住,“四娘子且慢——”
  他的手才伸近前,云娘忽地一个趔趄,“哎哟!”脚下一扭,人当即摔地上了。
  凌长泰大惊,本能地弯腰去搀扶。
  凌春潇上前一脚踢开院门,疾冲进门,直奔书房而去。
  凌万安的魂都要惊飞了,主人下严令,他不敢踏进婚院一步,在院门外急得跳脚:“六郎!回来!”
  书房从里面反闩了门,凌春潇砰砰地敲门。
  “夜晚打扰长兄,我知你在书房!”
  “长嫂禁足三个月之事,特来向长兄求情!两位妹妹同在院门外候着,请求长兄,端午家宴之日,可否让长嫂出婚院,参与凌家家宴!”
  砰砰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院中传得老远。
  书房里灯影晃动。凌春潇持续不绝的敲门声里,房门终于打开了。凌凤池披衣立在门后。
  凌春潇怕今夜又没有机会说话,直接冲进门去。
  正想走去书房里间的长书案边坐下,和长兄促膝长谈,把昨夜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求情话都倒出来……凌凤池在身后赶上两步,强硬把他拦在外间。
  “有话在这里说。”
  半敞开的雕花窗边,水色月光透进书房。凌春潇和长兄打了个照面,人一愣。似乎有什么细小的地方不一样,乍看却又看不出。
  凌春潇多看了两眼。
  兴许……天气热,长兄只松散披了件单袍子的缘故?
  额角发鬓有凌乱汗珠,额,还是因为天气热?
  声音也有些不寻常的沙哑。
  凌春潇关切地道:“长兄,天气热了,伏案忙碌公务记得开窗散热,多喝水啊。“
  凌凤池抿唇不语。
  脸上露出忍耐的神色。
  凌春潇眼皮子一跳。这是要发火!
  在门外砰砰敲门不罢休的气势,在濒临发火的长兄面前仿佛退潮退了个干净,他低头哼哼唧唧地求情:
  “长兄,给个准话,长嫂才成婚就被禁足,整日拘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太可怜了。云娘和珺娘也都如此想。五月初五的端午家宴,让长嫂出席罢。长兄~~“
  凌凤池道:“允了,出去。”
  凌春潇:“……啊?”
  又惊又喜,难以置信之余,他抓紧长兄难得松口的好机会,赶紧又追加请求:
  “除了出席家宴,我们也打算带长嫂采买端午节礼,辟邪香料,五色丝绦,清扫秽气的艾草雄黄,还有——”
  不等他絮絮说完,又得一句:“允了。”
  凌凤池站在门边,加重语气:“出去!”
  凌春潇见势不对,掉头就走,边出门边道:“多谢长兄大度!长兄,天气热了,我看你闷在屋里出汗,当心中暑啊——“
  门在背后重重关上。
  凌凤池忍耐地闭了下眼,走回书房里间,垂眸往下,视线扫过大书案下蜷坐躲避的人。
  章晗玉忍笑忍得肩头都在细细地抖。
  两边对视一眼,章晗玉再忍不住,肆意笑出声来。
  “小六郎他还真敢来砸门……凌相,你刚才放开我去开门的时候……”
  她笑得都喘了,“刺激不刺激?”
  她身上从上到下只穿了件薄纱衣,在身上松松地挂着,笑得太厉害,纱衣便滑了下去,露出一截光洁如新雪的肩头。
  章晗玉笑够了,今晚也刺激得够了,这辈子也没几次比今晚更回味无穷的场面。
  “这下应该再没人进婚院了,抱我回屋罢。”
  凌凤池站在书案边,问她:“玩够了,要回屋了?”
  章晗玉笑应了声,坐在青砖地上伸出手臂,她真累了。
  凌凤池却站着没动,垂眸看她,又问:“你自己提议来书房,撂下这边一摊子,自己要走了?”
  章晗玉:嗯?这语气听着,怎么感觉不太对。
  她仰头道:“怎么,我都够了,你还——”
  书房里的灯影在风中晃动几下,映上窗纸。屋里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
  蜷坐在地上的纤长身影,被抱起压去黑木大书案上。
  纱衣下的雪白后背露了出来。
  两枚浅浅的动人腰窝中间,现出浓墨重彩、以工笔精细绘制而成的一朵盛开的滴露牡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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