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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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杜雀之间的关系,侍卫不会懂,任何人都不会懂。侍卫无奈叹道:“属下实不知杜雀对于您来说有甚特别处,竟让将军维护至此?”妩玄正色道:“我的事情,你休得猜测!”侍卫住嘴,看前方时,盯着萧侍女,感觉哪里见过。又对小将军说:“那个侍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妩玄皱眉思索,说起来也是,她觉得见过这侍女,却回想不起来,而且自己跟她也不可能有关系,因说:“不知道,肯定不认识。”
  忱鸯以相府郡王的身份,把乾锦翁主迎进丞相府。礼毕,忱鸯在厅堂宴饮,厅堂里,宾客如云,朝中大臣京师命妇,皆来道贺。在这众多人群当中,忱鸯感到不自在,但是想到,顾婤也会来贺喜,自己能够又见到顾婤,心中一阵欢喜。然而,一直等了很久,视线往人群里看了又看,却未见顾婤身影。
  正感到失落的时候,听见小孩子的声音,他们说道:“去给二哥道喜。”“我也去。”忱鸯看过去,见他们几个男孩几个女孩儿,年纪大的有十三岁的样子,年纪小的还是孩童,他们皆是郡王的弟弟妹妹。忱鸯没有可以亲近之人,看着几个男孩女孩嚷着要往她跟前来,她欢喜也害怕。欢喜的是,自己被大家喜欢,怕的则是怕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她很紧张,而这时听见窦慎说道:“你们回来,休得打扰二郡王。”他们很听话,就回去了。
  忱鸯紧张的心情又变得失落。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二郡王,窦慎夫人不准任何人靠近,大概觉得她不配,毕竟她是齐国的孽种。再说,代替郡王成亲这件事,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忱鸯一个人在角落里,大概是窦慎跟大家说些甚,再没有人过来打扰。一直到深夜的时候,管家过来说:“您可以去内宅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忱鸯来厢房,与新娘君……
  忱鸯来厢房,与新娘君行洞房之礼。沿着长长的廊庑往北,穿过二道门,便是府邸住宅区。外宅排宴畅饮人语欢呼,这厢却极静,庭院东西两侧分别有数间厢房,郡王与翁主的厢房位于东厢房次间。
  忱鸯踱步至东厢门首,缓缓踏上青石阶,立于廊下,仰望浩瀚星空,那双漆黑的凤眸在夜色中更显清亮。她站了有会儿,掀帐进屋。萧媅侍女看着郡王进屋里去,自己则在门口等着。
  成亲的礼节,忱鸯懂得。此时当进屋跟新娘君行洞房之礼,可她却觉得,两人单独在一间屋里,却为不妥。正好看到小侍女在旁,就说:“你跟我进屋。”小侍女闻说,抬眸惊视郡王,低头道了声“是。”悄悄地跟在郡王后边,往屋里去。
  她不由地想,郡王可是紧张?这般想着,不由嘴角微开,又忽然表情黯然。从此之后,郡王就有家室了,又转念想,能够在郡王身边服侍也足了。看郡王的样子,对翁主没有欢喜的情感,萧媅觉得开心,可又觉得自己这么想不对,赶紧摇了摇头。
  忱鸯往屋里来,心里不自在,总觉得两个不认识的人,在一间屋里不妥,可是这是丞相交代的任务,她又不能不去。
  她踱步进来里间,看见那乾锦翁主坐在青纱帐里,红纱盖头遮脸,穿着青绿嫁衣,袿衣礼服,梳惊鹊髻。未知新娘君人如何,忱鸯停眸看她衣饰发型。几年前,先帝纳顾婤为太子妃,出嫁时,顾婤着盛装,穿青色礼服,梳高髻,插金步摇。看到新娘君,忱鸯想到了顾婤。郡王良久不说话,也不掀盖头,显然郡王不喜欢她。
  这门亲事终究是两家的联姻。乾锦翁主,姜氏也,乃宁王之女,其父宁王,周室之宗亲也,在宗亲之内最长,在先帝时,随高祖东伐,攻北齐平胡寇。那大丞相顾掔,权臣也,有夺周室江山之意。
  郡王当是不喜欢她的,可是乾锦喜欢郡王。她从来没有遇见过郡王这样的人,生得风流翩翩,还心底好,在树林里赠她金簪。乾锦见过许多的公子哥,要不是纨绔子弟,身短而着宽袖长衫,脸竟傅粉,粉白而愈丑油,眼睛因为久惯风月而浑浊猥琐,或者是面相猥琐的叔叔辈人物,性格顿而眼神黠。正是因为见过许多这样的人,初时听说叫她嫁来北周的时候,宁死不嫁,甚至逃婚,巧的是,在竹林与郡王相识,知道那少年就是郡王时,她也不讨厌成亲了。
  该掀盖头了,郡王站在她跟前不动。忱鸯只是打量她,没有掀盖头之意,萧媅侍女在旁,不知郡王何意,她知道不掀盖头不合礼仪,小声提醒道:“郡王,该掀盖头了。”忱鸯这才意识到,自己发愣得久了,回过神,准备掀盖头。
  郡王上前掀盖头时,乾锦的身子都是颤抖的,看见她身子颤抖,忱鸯不由想:她可是害怕?我是不是长得不好,让人瞧见觉得恐怖害怕。
  掀开盖头,便看这乾锦翁主生得脸若桃花,眉似春柳,肌肤莹白,檀口红润,性温柔,面带愁容,眉尖紧蹙,且静美且哀怨矣。是个好看的女人,忱鸯心想。忱鸯打量着她,瞧她哪处长得像是顾婤,她水眸泪汪汪的,没有顾婤的韧,唇瓣水润润的,没有顾婤的媚。乾锦翁主也盯着郡王瞧,却看郡王,穿着玄纁礼服,身姿颀长,仪态美好。郡王戴幂篱遮面,成亲戴幂篱,本朝却没这规矩,乾锦高门贵女,温柔达理,自不会多嘴问。
  小侍女在一旁瞧着,见郡王盯着翁主瞧,自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默默退下时,郡王也未有留她。
  再说乾锦,看眼前之郡王,气质温润,隔着幂篱,隐约看见他清隽的五官,高鼻薄唇,优越的下颌线,郡王掀盖头时,乾锦瞧见他的手,莹润若冷玉。乾锦很喜欢,也盯着郡王瞧,忱鸯被瞧得心里慌乱,因为阿娘常常叮咛她,说她的样貌不能叫旁人瞧见,忱鸯总是想,可是自己生得不好看?阿娘总是对着她叹息,叹她可惜是个女孩儿,忱鸯就追着阿娘问,“可是阿忱生得样貌丑陋?”女孩子年岁大一些时,都会在意自己的容貌,忱鸯也是。便听得阿娘嗔道:“阿忱生得最是丑陋了。”情知阿娘说笑,忱鸯心里就是难过,对着镜子照很久,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脸跟丑字哪里沾边了。
  眼下,她被翁主盯着瞧,便担心自己长得不好看,在意自己样貌的这种念头,见了顾婤之后,尤甚。那时,顾婤转过身,与她对望着,顾婤眼神淡淡的,这说明她长得不十分丑陋,才不至吓着顾婤。可即便如此,忱鸯还是心里乱糟糟的,顾婤瞧她的眼神淡,说明她长得不够惊艳。
  忱鸯在意自己的样貌,决定问问眼前的翁主,缓缓地开口道:“怎么盯着我瞧?”听郡王开口,翁主害羞地挪开眼,忱鸯不肯放过,按住她肩头,盯着她脸,问道:“我生得十分丑陋?”乾锦惊慌,心想,郡王怎这般着急忙慌的,初相识,就霸道的按她肩头,翁主倒是喜欢这种感觉,可是翁主到底是高门家的贵女,脸皮薄,双颊已是红透了,低着头不敢瞧郡王。忱鸯却因为她的举动,惊慌紧张,心想怎么不回答,目光躲避又是怎的,可是生得丑陋不堪?越发狠厉的问:“我的脸不好看?”
  这般霸道了,乾锦是养在深闺的小姑娘,几时被这般无礼对待过,被追问得紧了,不得不开口,低低地说:“不丑。”说罢,郡王越是激动了,狠地按她肩膀,跟个孩子似的,问:“当真不丑?”乾锦点点头,心里想,郡王生得很好看,然而这等浮浪的话,她可说不出口来。
  不丑就成,忱鸯心想,慢慢的松开翁主,沉默了会儿,方意识到一件事,盖头已掀,接下来却该做什么?阿娘说了,掀了盖头就算礼毕,那就是可以出去了?忱鸯说道:“我出去?”翁主不讨厌郡王,出去或是继续洞房之礼,皆都听之,因说:“郡王请便。”
  忱鸯乃是替的郡王成亲,既然礼毕,就该出去,她转身就走,乾锦瞧郡王毫不留恋的样子,眼里闪过失落,盯着郡王的背影瞧,其身影修长坚.挺,气质若芝兰。
  乾锦失落的瞧着郡王的身影缓缓移动,越来越远,乾锦的心揪得紧,手指紧攥衣角,欲待叫住郡王,却羞于开口,若不叫住,则感觉自己心如刀绞。郡王的身影已至门口,乾锦的心跌落至谷底。而就在这时,郡王却忽然转过身,大步朝她走来,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只是朝她走过来而已,乾锦便觉得十分心动。
  却说忱鸯忽的转身走来,因她想到一件事情,想到那日在皇后寝殿,她躲在顾婤身后,抓她肩膀,隔着薄纱衫儿,凝脂滑腻。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儿在忱鸯跟前,生得面容好看,皮肤白嫩,忱鸯就想多瞧上一瞧,遂转过身,至翁主跟前,抬起手,向她脸颊摸去。
  岂有这般的?乾锦跟男子说过话都不曾,直接就被郡王摸脸,这是乾锦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奇怪的是,却毫不觉得讨厌,反觉刺激,可是,乾锦到底是大家闺秀,知这般不符合礼仪,羞得把脸低下,身子微微往一边儿躲了躲儿。忱鸯只认翁主不喜欢她,再说,自己又不是郡王,对于翁主来说,不是夫君,而是陌生人,自己方才的行为,十分不妥,赶紧把抬起的手放下,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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