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同窗是女郎 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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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俯身拍了拍阿勉的肩头,低声喊了几句阿勉,却见阿勉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趋势。
  刀灵心道坏了,又着了这奸人的道!
  她立即朝着另一张床榻奔去,在见到林舟好好坐在床榻上时,才狠狠松了口气。
  刀灵立即问林舟:“阿勉怎么回事?”
  林舟似才从梦中醒来,她揉了揉眼,“什么怎么回事?”
  见她不承认,刀灵立即冷下脸来,“阿勉不是睡着了,而是被人打晕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闻言,林舟索性也不再装,她抬眸,“我要去见陛下。”
  刀灵冷哼一声,立即拔出剑来,“休想!”
  她上前走了一步,却觉得手脚发软。
  刀灵一惊,瞪眼看着林舟,在嗅到空气中的药香时,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口鼻。
  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舟站起身来,看着刀灵缓缓倒下的身子,轻声道了句,“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说罢,她将刀灵扶到床榻之上,将其牢牢捆好,换上阿勉的衣服后,出了营帐。
  林舟持着阿勉的腰牌,要了一匹马,趁着夜色,径直离了营地,往着北方去了。
  第74章
  如今的月居城宛如一座铁笼,城门紧闭,城墙皆由巨石堆砌,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比暮平城难攻得多。
  因着月居城城墙太高,且不说先前带来的投石器无法将巨石投到城中,就算能投进去,据城中探子所报,城中房屋大多为石砖所砌,先前的火攻已然行不通了。
  所以如今大军只能将其死死围住,被动得等着城中弹尽粮绝。
  但三天过去,城中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对方是他人,将城围住困死不失为良计。但对方却是精通邪术的罗贞人,此地又是罗贞人的领地,如此这般耗下去,恐怕会节外生枝。
  “陛下,困守终究是下策,罗贞人善于邪术,再拖下去恐生事端……”
  “军中已有几名士卒突发不适,军医尚找不出缘由,不知是否受邪术影响。”
  “以臣之见,还得尽快拿下月居城。”
  “那些个俘虏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肯透露进城的法子……”
  营帐中的谈话声渐渐小了下去,不一会儿,几个大臣从营帐中走了出来,这一夜没有讨论出结果,个个脸色沉重,面带愁绪。
  阿朝目送着诸位大人离开,等脚步声远去了,他才转身入了营帐。
  营帐中间摆着个沙盘,完全复刻了月居城的部署。
  江赜负手站在沙盘前,目色沉沉地盯着其中一点。
  他听到阿朝的脚步声,“如何?”
  阿朝垂下头,“属下探测过地势,城墙太高,无法攀爬。”
  因着阿朝轻功好,先前江赜让他前去城墙附近察看是否有可能越过城墙的法子,但墙壁太过光滑,难以落脚,实在无法攀登。
  阿朝都上不去的城墙,更不用说别人了。
  江赜点了点头,只能另想法子,“下去吧。”
  阿朝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有些愧疚,“是属下无能。”
  江赜却不在意,“与你无关,这城墙后来加固过,恐怕防的就是这一天。”
  他目光落在沙盘上,勾唇一笑,“无妨,齐承沅有伤在身,朕便陪他耗着。罗贞人再神通广大也是人,朕不信他们能不吃不喝缩在这壳子里一辈子。”
  江赜安抚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方才那些大臣的话阿朝都听到了。
  若那几个身子不适的士兵是受邪术影响,那么他们在这里拖得越久,局势对他们越发不利……
  只是他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应了句“是”,出了营帐。
  阿朝抬头朝着寂寥的夜空看了看,远处就是月居城,近在咫尺,却宛如铜墙铁壁,无法攻克。
  阿朝叹了口气,往自己的营帐走。
  只是快要到营帐时,他却耳尖地听到对面树林有些动静,那声音细长微弱,若不仔细听,恐怕根本发现不了。
  阿朝面色一凛,脚下一点,径直奔向了声源之处。
  那边林舟刚放下哨子,就见一个人影朝着她这个方向袭来。
  她还来不及后退,风声就在她耳旁停了下来,阿朝的手掌立她心脏仅有一拳的距离。
  “林舟?”
  阿朝借着月色看清了林舟的脸,不免有些惊愕,“你不是去南边了吗,怎会在此?”
  先前林舟在暮平城被江赜带走时他也在场,自然知道林舟现在应该在南方营地之中,由刀灵看着她,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阿朝心中生疑。
  虽然他知晓林舟与阿勉的计划,但无论如何,林舟曾经是齐承沅的手下,阿朝就无法完全信任她。
  于是阿朝紧紧盯着林舟,手也悄然握在身后的剑柄之上,“你怎么一个人?刀灵呢?”
  林舟却不答,只问他:“为何还未攻下月居城,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阿朝盯着她,抿紧双唇,“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林舟沉默了一会儿,目色灼灼,“我是来助你们攻城的。”
  瞧着阿朝眼中的质疑,林舟沉声解释道:“我见过阿勉了,她短时间内解不出沉寂之毒。陛下已到月居城之下,齐承沅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此城再不攻下,恐怕对我们不利。”
  阿朝突然想起士卒突发不适的事。
  阿朝目光如刀,直直射向林舟,“你有何计?”
  林舟直言,“假死。”
  闻言,阿朝却冷笑一声。
  “你以为齐承沅好骗么?”
  假死这一招,早在鹿山一战时便使过。齐承沅以噬魂之毒重伤江赜后,江赜将计就计假死,令钺朝军队大败。
  故技重施,齐承沅怎么可能还会上当?
  林舟只道:“你以为,我是如何拿到沉寂之毒的?”
  阿朝哑然,眼中划过一丝惊愕。
  林舟看向下方的军营,淡声道:“我能从齐承沅手中逃出来,并不是我幸运,而是齐承沅让我给陛下下毒。只要江赜毒发身亡的消息传出去,月居城城门便会大开。罗贞人的兵力多数在暮平城已被消灭,月居城中的罗贞人所剩无几,届时城门大开,想要攻下月居城可谓是轻而易举。”
  阿朝微微瞪大了眼,若林舟所言为真,确实是一个速战速决的好计策。
  见着阿朝有几分动容,林舟问:“军营中的俘虏在哪儿?”
  阿朝一愣,有些意外林舟突然提到此事,却还是道:“那些罗贞士兵倒是有些骨气,被抓来的人已经自尽身亡了。”
  林舟睫毛一颤,“一个不留?”
  阿朝点了点头。
  林舟垂下眸,面上不显,心却如坠冰窖。
  她本是想让一个俘虏服下沉寂那毒虫的,却不想军营中竟一个俘虏也不剩了。
  如果没有人服下子虫,母虫便不会有所感应,届时就算江赜毒发身亡的消息传得如何逼真,齐承沅恐怕也不会相信。
  “你方才说的事,我需得和主子汇报……”
  林舟立即出声打断,“不可。”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阿朝,“此事得瞒着他。”
  “为何?”
  阿朝自然是不愿的,先前他就对江赜隐瞒过林舟来北地荒漠的事,虽然江赜暂时不追究他的过错,但他不想再对江赜有任何隐瞒了。
  林舟问他:“你打算如何与陛下说起此事?”
  阿朝直接道:“自然是说你……”
  “阿朝,不能向他提起我。”
  林舟打断他的话,她抬眸看了过去,冷静分析道:“大战在即,他若知晓我在这里,恐怕会叫他分心,于局势不利。而且……坦白而言,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然厌倦了这尔虞我诈的朝堂,我不想再留在这里。”
  若江赜再见到她,恐怕不会轻易让她离开了。
  “阿朝,算我求你……”
  林舟说着就要朝他跪下,却被阿朝一把捞住,他呵道:“你这是做什么?”
  林舟手脚发凉,她低声道:“我知在你们心中,或许我是个不值得信赖的人,但请你看在我拿到沉寂之毒的份上,不要告诉他此事。”
  其实阿朝心中也百般纠结。
  若不如实与江赜说,就意味着他只能再隐瞒江赜一次。
  而且陛下假死消息一经传出,军中定然会引起动荡,恐怕对局势也不利。
  可他打心底地不愿江赜与林舟再有过多的纠缠,林舟此言,倒是顺了他的心意。而假死一计,也能令月居城城门大开,速战速决,以防再出变故。
  “若不将实情告知主子,又该如何实行你的假死之计?”
  林舟从背后的包袱中翻出一瓶药来,塞到阿朝手中,“让陛下服下此药,短时间内气息全无,最多四个时辰必醒。”
  阿朝接过药瓶,放在鼻下轻嗅。
  林舟解释道:“这是阿勉药箱中寻来的,我以性命做保,绝不会损坏陛下龙体。”
  权衡利弊之后,阿朝一闭眼,“好,我答应你。”
  得了阿朝地回应,林舟如释重负,她松了口气,“多谢。”
  阿朝深深看了林舟一眼,忽而问:“之后你要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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