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把失明前未婚夫买回家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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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怀山就很乐观了,他眼底露出一点笑意:
  “曈曈,你如今也肯出钱以襄此志,爹爹心中大是欣慰。你每日修画,忙不过来,这卖宅子的事情,就交给爹爹来处理吧。这次你该放心爹爹了吧?”
  姜曈却断然摇头:“我改主意了,谁让那毛章伤了观卿,我的钱,他一个子儿也别想摸到。”
  姜怀山的笑容僵在脸上:“曈曈……”
  “我同观卿一样,只信任商公后人,届时我的钱都给阿乔,”姜曈又道,“爹,你这身子骨还没养好,以后那边的事情你少掺和,有阿乔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乔……”姜怀山的目光瞥向了一帘相隔的马车外,声音也放低了些,“她固然好,可她到底年纪轻,我是长辈,哪能丢开手不管?”
  姜曈看出他眉宇间流露出来的犹疑,知道他其实还有些不放心阿乔。
  她凑近蹲在了姜怀山身前,拉着他的手,诚恳道:“爹,你信我,我了解阿乔的,不论是人品还是能力,她都是个靠得住的。”
  “你这么信她?”姜怀山略挑了挑眉。
  “当然,我们是知交莫逆。”
  姜怀山笑了一下,不以为意:“你们才认识多久,就能称得上知交莫逆了?”
  “交心不在时间长短。”姜曈认真道。
  “好,我相信你说的话,她既是商公后人,一颗忠心自也不必讲,她的身手好,我也看得出来,可此事事关重大,你若说她有布陈此事的能力,却要如何让爹爹相信?”
  “莫说管个区区数千人的死士,就是驾驭国朝最大的帮派,对她来讲也不在话下……”姜曈脱口而出,话到一半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当即噤声。
  她一面反省自己在亲人面前未免太过放松,一面偷眼去看姜怀山。
  姜怀山却并没有追问什么帮派,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嘀咕道:“阿乔,乔,竟是她……”
  车轮滚滚,盖过了他低沉的声音。
  姜曈没听清他嘟囔什么,唤了一声:“爹?”
  “哦,无事,既然你如此信她,我便也能信她。事情交给她做,我也正好省些气力。”姜怀山说着,眼皮便撑不住半眯半合了起来,他如今的精气神实在是不大行。
  马车进城后,行进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及至到了医馆,请大夫诊治了一通,所幸两人都无大碍,又抓了药,方才回了姜家。
  风拂柳还等在姜家门房中,一见苏观卿回来,踩着风就迎了过来。
  他扶着苏观卿下车,连珠炮地问了一通话。
  苏观卿适才在医馆做了一会儿针灸,脑袋虽然不疼了,却还是有些昏沉,反应便有些迟钝,风拂柳问他一通问题,他张口结舌,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他没什么事,今日不过是有个故人恶作剧而已,”姜曈走了过来,“这些日子,多亏了风公子对观卿的照顾,我打算让观卿搬过来住,也好照应。”
  风拂柳还扶着苏观卿,闻言他笑了一下,捏了捏苏观卿的胳膊,揶揄道:“观卿,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拂柳,你别胡说八道。”苏观卿有些赧然。
  姜曈道:“观卿搬过来了,老宅那边便不需要人了,风公子若是想走,我当将身契奉上,公子随时可以离去。”
  “我能上哪里去?”风拂柳眼波流转,露出无限哀怨,他自嘲地笑笑,“在这京城,我也是无亲无故的,能投靠的,唯有观卿。”
  “如此,风公子便一并搬过来吧。”姜曈不再多说,只是将苏观卿的药塞给风拂柳,吩咐一个婆子带他们去那间一早就预留给苏观卿的厢房。
  又唤来两个小厮,将姜怀山扶回去,自己方挽着阿乔,回屋议事去了。
  这头苏观卿跟着风拂柳回了新房间。他坐在椅子上,耳边听得风拂柳收拾打扫屋子的声音。
  风拂柳没让那婆子来帮忙,这屋里如今只有他们两个。
  苏观卿道:“拂柳,我知道你是为了照顾我才留下来的,谢谢你。”
  “嗐,跟我客气什么,”风拂柳边说边擦桌子,“等着将来姜姑娘嫁人,你必然是不会留在这里了,到时候咱们两兄弟一起走,后半生也能有个照应。”
  听他说起这个,苏观卿一时也不知该感动,还是该难过,只是不言。
  风拂柳说完,没等到苏观卿的回应,扭头一看,苏观卿的脸色有些发白,表情也有些纠结。
  他只怕自己这话戳到苏观卿痛楚,正要说什么,就见苏观卿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既搬过来了,便不打算离开了。”
  风拂柳诧异:“不离开了?她嫁人了你也不走?”
  “不走,”苏观卿道,“便是将来曈曈婚配了,我也要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做个仆役也好。”
  “她都嫁人了,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到时候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你就在旁边干看着?”
  苏观卿苦笑一下:“无妨,反正我也看不见。”
  风拂柳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今日究竟是谁掳走你的?所为何事?”
  见是问这个,苏观卿张了张嘴,他不想骗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可这些事情,他又不愿对方被拉扯进来。
  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风拂柳浑身难受,他挥挥手打断道:
  “算了,算了,你为难就不要说了。你这厢房我给你收拾好了,你自己熟悉熟悉,我去看看我的屋子。”
  他说着,便朝着隔壁的耳房走去。
  第43章 是我错 苏观卿喉结微动,几乎用尽了全……
  夜色渐至, 从苏观卿被接回来到现在,已经数个时辰,就连风拂柳都已经从老宅那边来回了一趟,搬回来些日常要用的东西, 姜曈也没有来找过他, 就好像, 她根本已经忘记了苏观卿已经被她接回来了。
  风拂柳铺完床铺出来,见苏观卿守在明间里,依旧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没眼见地摇摇头, 劝道:“她不来,你干等着她也是不来,不如先去睡吧。”
  苏观卿听见他的声音,忙道:“拂柳, 你忙完了, 能带我去问问人吗?也不知曈曈现在是不是还在忙。”
  “我可不去, 我今天这来来回回地跑, 腿都要肿了, 就是牛马, 你也得让我歇口气吧,要去你自己去。”风拂柳撑了撑酸痛的腰,自顾自就往外走。
  苏观卿无奈, 陌生的地方, 他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可风拂柳今日辛苦,他也是知道的,于是他捏着竹杖, 扒在门框边踌躇了一会儿,想着姜宅有围墙,他便是乱走,也总不至于走丢了,一咬牙,便跨了出去。
  刚走出去没几步,回廊的尽头便传来急促的跑步声,由远至近。
  苏观卿一听,嘴角便浮现起一抹笑意,他停住脚步,静静地等着来人。
  赵雀生今日穿得像只小蝴蝶一样鲜艳,“哒哒哒”地跑到了苏观卿的跟前,脆生生地唤了他一句:
  “师父!”
  苏观卿脸上的笑容扩大了:“雀生,你还没回家?”
  “徒儿现在住在这里了,”赵雀生上来搀着苏观卿,“师父以后也住老师家了吧?”
  苏观卿声音温和:“嗯,师父也住老师家了。”
  “太好了!”赵雀生雀跃起来,“这些日子老师给我讲了好多东西,我都理解不了,又不敢多问,只盼着师父来给徒儿解惑。”
  “成,你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为师给你讲。”苏观卿笑得一脸慈祥。
  “咱们去书房讲吧?书房里面现在好多画!”
  也不知是这回廊空旷有回音,还是这孩子太过于开心了,苏观卿总觉得她说话的声音都比以前大了不少。
  “好,”苏观卿应了一声,又问道,“最近你老师修了什么画呀?”
  “可多了!比如上次师父跟我讲过的王蒙的《洗宴图》、钱选的《浮玉山居图》,还有……”赵雀生一路小心搀着她师父,一路嘀嘀咕咕跟他说个不停。
  说不多久,师徒二人便已至书房门口。
  赵雀生刚刚还喋喋不休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书房的窗户纸后,透出暖黄的烛光。
  苏观卿觉得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她怎么了,就听到她小小声道:“老师在。”
  接着,不待苏观卿做出任何反应,便感觉到拉着自己的小手一松,那孩子竟一个人跑了!
  哒哒的脚步声惊扰了屋中人。
  “谁在外面?”姜曈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我。”
  姜曈打开房门,扭头看了眼赵雀生奔远的小小背影,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禁失笑摇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孩子的样子了。”
  苏观卿笑道:“孩子自然该是孩子的样子。她以前太沉闷了些。”
  “你就纵着她吧!”她刮了他一眼,没好气拉住他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诶……”苏观卿不肯挪动步伐,“我……那个……雀生说,书房里有很多画。”
  “是呀,不少名家大作,等着我修呢。走吧。”她说着拽着苏观卿要走。
  苏观卿仍旧不肯离去,小心翼翼道:“能……能跟我说说吗?”
  “说什么?有人不是说自己看不见画,所以也不想再跟我聊画了吗?”姜曈的语气凉飕飕的。
  “对不住,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是我不好……我……我这些日子,日日想着盼着的,就是跟你聊画,我……”苏观卿边说,边顺着姜曈拽着自己的手,摸索到了她的袖子,讨好地晃了晃。
  不想姜曈却一把将自己的袖子拽走,人也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想聊,我就得闭嘴,你想聊我就得陪你聊?苏观卿,你当你自己是谁?”
  感受到姜曈声音中的怒火,苏观卿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对不住,是我的错,曈曈……”
  “曈曈是你叫的?”姜曈横了他一眼,斥道,“叫大小姐!”
  “是,是,大小姐。”苏观卿老老实实道。
  姜曈一时气结,跺着脚进了书房。
  苏观卿循着她的脚步声,也跟着走了进来,他不敢乱走,只是站在离门两步远的位置。
  姜曈想要凶他,但是一看他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凶不出来。
  苏观卿见姜曈没有赶他,心下稍安,又等待了片刻,耳边听得翻过书页的声音,知道姜曈没有在修画,方道:
  “大小姐,我听雀生说,你现在修的是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
  姜曈没吭声。
  又一页纸页翻过的声音。
  苏观卿继续找话说:“我早就听闻黄公望的画意境旷远,舒达洒脱,只可惜无缘得见。”
  书页沙沙。
  苏观卿只道姜曈还在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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