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今天的试营业开了个好头，柳思渊对接下来的日子更期待了。
“你手艺摆在这儿，又符合当地的口味，比网上那些交学费的要好多了。”樊自然拍拍他的肩膀，“我们班下周踏青的熟食还指望你准备呢。”
下周一给陈泽林过目后，明晓岚这个生活委员，就会把定金付给柳思渊。
“我们学校的人可不缺钱，这单保证能赚不少。”樊自然说得很得意。
柳思渊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樊自然想起了先前顾清欢的话，补充了一句：“你可别觉得这钱收得不安，给谁不是给，总比选了个又贵又不好吃的好。”
柳思渊把刷干净的工具放到架子上沥干，走到一旁坐下，慢慢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樊自然给他整得有些不自在。
“我……”柳思渊顿了顿，才像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我本来以为你就是那种家里很有钱的大少爷，钱多得没地方花，才会想着给我钱。”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被施舍。我初三的时候，有人给我家搞捐款，拉着我做宣传，要我说许多感想，跑到我家拍照，把我和我妈过得很苦的样子拍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可我妈其实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即使是生病期间，她也努力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还会对我说窗外的桂花开了，让我接一点桂花回来，她给我做桂花糕。”
“然而那些镜头里记录的她，总是狼狈又痛苦，似乎只有这样，我们才‘值得’被施舍。”
“所以我很讨厌被同情，你一开始找上我的时候，我还有点讨厌你。”
“不过这些天下来，我都看到了，你是真的想帮我，不是施舍，而是想办法让我能够靠自己的力量过上好日子。”
“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
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完成的计划书、跑遍了各个市场买下的餐车和工具、说得口干舌燥谈下来的进货价……
樊自然做了这么多事，柳思渊全都看在眼里。
语言上的道谢或许很单薄，柳思渊也会想办法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谢意。
只是，这并不代表语言可以被省略。
口头上的交流是最直率的，柳思渊想将自己的谢意传递给樊自然。
他听樊自然发过一些关于父亲的牢骚，知道樊自然讨厌听训斥意味的说教。
他也想过，自己的话会不会让樊自然不喜、引起误解。
但是，果然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柳思渊希望樊自然知道，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热心、努力、真诚、善良……一个好人，就应该收到相符的夸奖。
樊自然说不出话来，他又是抓头发，又是搓手，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不、不客气。”
说完，他立刻转移了话题，语速飞快：“我们还是来说明天摆摊的事吧，今天卖的不好的，明天可以少做点；班长说的卤蛋，除了鸡蛋，鹌鹑蛋怎么样？还有我刚说的套餐的定价……”
正在沥干的工具，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水，在料理台上汇聚成透明的一片，映着两人朝气蓬勃的脸。
白瓷杯中的水面，男人的面容却显得有些憔悴。
樊翼成喝了一口果汁，看着自己平时喝茶的杯子，心情有点复杂。
这杯子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装上果汁的一天。
他一直喝不惯这种酸酸甜甜的饮料，如今受到低血糖的影响，却是不得不喝了。
虽然直接吃葡萄糖片或者喝糖水更有效，但是樊翼成心理上有些抗拒。
他不想承认自己“生病”了，那种方式太直接，喝果汁他还能解释成换换口味。
这些天他都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务，为他接下来的手术做准备。
医院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他也通知了樊自然的姥姥姥爷，下周两人就回来了。
这么大年纪，还要老人家陪着，樊翼成也很抱歉，不过两位老人家不介意。
“你是初晴的丈夫，喊我们一声妈爸，就也是我们的儿子，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姥姥在电话里这么说道。
“更何况我们身体好着呢，比你健康多了，用不着为我们操心。”姥爷也附和了一句。
想起两位老人的话，樊翼成一口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果汁。
忙完这部分，就回家休息吧，之前不知情也就算了，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得病，再晕倒一次，就是真的在给樊自然添乱了。
第449章 分配
陈泽林拿到自家学生们提交的采购清单时，觉得这群猹不是去踏青，而是去聚餐的。
“这么多东西，你们吃得完吗？”陈泽林问道。
明晓岚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是去爬山啊，爬山那么耗费体力，我们当然要及时补充能量。”
能补充多少能量另说，陈泽林觉得背包倒是真的会越来越轻。
他又看了看清单，看饿了。
早上他起晚了，来不及吃早饭，只啃了几块办公室抽屉里的苏打饼干，这会儿看着清单上的文字，都变成了一盘盘菜。
陈泽林的肚子叫了，不过叫得不明显。
正好坐他对面的李谷盈在放视频，应该把肚子叫的声音盖过去了。
陈泽林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行，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明晓岚应了一声，拿着清单走了，陈泽林迅速问道：“李老师，有吃的吗？”
李谷盈翻了下抽屉，歉意地摇头：“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补货。”
今天是周一，办公室里有什么吃的，上周五也解决了，剩下一点小零食，也不够填肚子。
陈泽林还想问问别的老师，一抬眼看到顾清欢像只燕子似的窜进来，跑到陈泽林的办公桌前，从怀里扯出一个塑料袋，放下就跑。
这一趟，来去匆匆，几位老师反应过来时，顾清欢已经跑了。
李谷盈凑过来一看，笑得厉害：“陈老师，你学生来投喂你啦。”
塑料袋里装着谢香雪提供的全麦贝果，柳思渊今天送来的试吃卤蛋和红肠，还有沈见微今早多带了一瓶的牛奶。
陈泽林只想捂脸：所以明晓岚果然听到他肚子叫了吧！他身为班主任的颜面何存啊！
顾清欢跑回班上，神采飞扬：“老班的早餐已送达！”
明晓岚鼓掌：“全校敢这么冲进老师办公室的人，除了班长你也没别人了。”
“那还得多亏了你耳朵灵，听见了老班肚子叫。”秦越捂着嘴偷笑，“老班现在肯定觉得没脸见人了。”
樊自然正站在明晓岚桌边，和她面对面转账。
“这一单都有四千四了，真多啊。”樊自然感慨。
大家每个人出了两百，除了各自单点的部分，剩下的钱由柳思渊负责，准备点预制菜。
比如腌好的鸡翅、五花肉，山上有露营地，可以提供炭火和烤架，到时候租几个，把这些放上去烤就行。
艾柠啧啧出声：“老樊你当初还觉得四千的辛苦费不多，现在四千四又觉得很多了。”
“就是很多啊！”樊自然竖起三根手指，“柳思渊从昨天午饭后就开始准备，忙活到晚上九点多回去，才赚了三百多！”
虽说这四千四扣掉成本，利润并没有那么多，但是也抵得上柳思渊忙活好几天的利润了。
“餐饮业赚归赚，累也是真累，”林逐鹿想起自己看的那些摆摊视频，“还好也就这一次，平时柳思渊主要是在晚上摆摊。”
大家要吃的卤味还能提前一晚做，三明治之类就得一大早起来现做了。
“不过，对柳思渊来说，这样也很好吧？”顾清欢说道。
樊自然一愣，又咧开嘴：“没错！他可有斗志啦，昨天还跟我说，会拿出看家本事给大家做好吃的！”
有樊自然这句话，大家抱着满腔期待迎来了周五。
22个人的食物不算少，江楚楚提前跟柳思渊打好了招呼，安排了自家的车去负责运输。
像是宋逸和展出尘这几个又高大又强壮的人，负责了搬运的工作。
柳思渊想帮忙，被樊自然推走了：“行了，你忙活了这么久，该去休息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来。”
“一定要全熟了才能吃啊！”柳思渊还不放心，“具体怎么做我都写了便利贴，贴在外面包装袋上了。”
“要是还有不知道怎么做的，记得打电话给我，我教你……”
樊自然赶紧把他往楼道里推：“行了行了，知道了，你赶紧去睡觉，晚上还摆摊呢！吃点什么快睡！”
眼看着柳思渊走了，樊自然立马跑回车上：“冲冲冲！到了校门口还要分呢！”
一车的东西，到了校门口，一件件从车上搬下来，看着还挺丰富。
虽然只有三班可以自选踏青地点，但是别的班级也在同一天出发。
所以三班这一车的美食，在分配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外班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