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他慌乱地左顾右盼：“我、都是我的错，我该怎么做……”
“不是你的错！”
“是你母亲的错。”
莫愁和顾清欢的声音同时响起。
说完，莫愁又看向顾清欢：“你能这么肯定地将责任归结于他的母亲啊。”
顾清欢双手一摊：“事实如此。”
不用考虑什么导火索和根源，真正指责莫愁的人，就是柯娜拉。
再说了，柯娜拉完全可以采用别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是她的做法导致了现况。
柯希克勉强冷静下来，只是表情看起来比刚才愧疚多了。
他看向顾清欢：“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吗？需要我做什么都……”
莫愁打断他的话：“是我在求助，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负责。”
她重新看向顾清欢：“我想要成为导演，只是上次被柯希克的母亲批评后，社团活动的时候还好，一面对成年人，我就会思绪混乱。”
“是因为被柯女士批评得太严重了吗？”顾清欢问道。
“她批评得确实很过分，不过她指出的问题也没错，那些确实是我的不足之处。”莫愁说道。
“我害怕面对的，大概是……幻想的破灭。”
柯娜拉曾经是莫愁敬佩的对象，却把她批评成了这样，出发点还是为了剥夺孩子的自由。
这让莫愁对成年人，乃至社会和业界都产生了怀疑。
就好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想到自己期待着迈入的世界，可能残酷又扭曲，莫愁就有些迷茫。
好在她也很清醒：“我知道现实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美好，给我更多的时间和经验，我应该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可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我要朝着我向往的未来跑过去。”莫愁的语气很坚定。
顾清欢都有些佩服她了：“你的意志力好强啊。”
“强的话就不会因为柯女士动摇了啊。”莫愁苦着脸。
“这两种强大不同啊，一种是对抗挫折的勇气，一种是受挫后再度前进的勇气。”顾清欢说道，“你很强大，真的。”
莫愁沉默了一会儿：“我现在完全相信，是你把那个怂包撑了起来。”
柯希克默默往嘴里塞牛排，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我应该早点来找你的，哪怕是死皮赖脸去隔壁文学社求你们班的姚莎丽。”莫愁喃喃地说完，又迅速振作起来。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清欢：“所以你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
顾清欢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在自己的人脉里扒拉了几下，爽快地说道：“我想到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莫愁立刻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就差直接扑过来了。
“先等等，我得和对方联系下，”顾清欢说道，“等我定下来后再联系你。”
“一言为定！”莫愁朝着顾清欢伸手，和她击了个掌。
等吃完午饭，莫愁又拖着柯希克，风风火火地走了。
她既然决定要帮忙，自然要认真对待，得和柯希克好好商量。
顾清欢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转头翻出手机通讯录发消息。
【吴导您好，我是参与《与光同行》节目拍摄的顾清欢，请问您还记得我吗？】
第472章 导演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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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导看什么呢？一脸惊讶？”路过的人手里捧着盒饭，只用胳膊肘戳了下吴常笑。
这会儿正是午间休息的时候，上午的拍摄多费了些时间，节目组这会儿刚开始吃午饭。
吴常笑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笑道：“没什么，和人聊天呢。”
对方也没太在意，转头找地方吃午饭去了。
吴常笑想了会儿，带上自己的盒饭，去找徐瀚海导演。
徐瀚海正坐在屋檐下，光照过来，被屋檐挡了一半，只照到她的下半身，上半身沉在阴影里。
她的盒饭放在一边，里面已经空了，吃饭速度一如既往的快。
徐瀚海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又是半躺在藤椅上，吴常笑以为她睡着了，正要离开，又听她说道：“有什么事？”
“徐导你醒着啊？”吴常笑重新走过来，“还以为你睡下了。”
“说事儿。”徐瀚海摘了墨镜。
“就是那个顾清欢，她联系我了，问我们组接不接受学生参观。”吴常笑说道。
“顾清欢……哦，《与光同行》那时候的小姑娘。”徐瀚海倒是立刻想了起来。
《与光同行》拍摄的最后一天，差点就因为叶唯余的关系开了天窗。
当时要不是顾清欢建议了宁芙来代替叶唯余，又有苏凛这个朋友来帮忙，节目难免会有瑕疵。
所以徐瀚海对顾清欢的印象还挺深，此时吴常笑一提，她便想起来了。
“是什么参观？”徐瀚海坐起了身子。
吴常笑一听有戏，干脆地说道：“她有个同学想当导演，只是最近受了点打击，想带人来看看真实的工作日常，给人家小姑娘找点信心。”
“可能还会带两个男生，不过那俩男生爱好的是摄影。”
“小姑娘……”徐瀚海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突然笑了一声，“行吧。”
吴常笑没听清：“什么？”
“让她来吧，”徐瀚海舒舒服服地躺回了藤椅上，“记得准备好给外来参观人员的保密协议。”
“没问题！”吴常笑一口答应下来。
他转身正要离开，徐瀚海又叫住他：“老吴你怎么想起来要帮学生的忙了？”
吴常笑抓了抓头发：“你还记得小萧么？”
“萧惜时？”徐瀚海这回想起得更快些。
“对，她刚毕业那会儿，还在我们组里实习过呢，又和我一个母校。”吴常笑露出怀念的神色。
“她很有天分。”徐瀚海缓缓说道。
“对，所以我一直奇怪那么久了，她怎么都没出成绩。”吴常笑说得咬牙切齿，“合着是功劳被抢了啊！”
徐瀚海没说话，吴常笑缓了会儿才说道：“前阵子圈里闹那么大，等平息下来，我出于担心联系了她，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好在如今否极泰来了。”徐瀚海安慰了一句。
“是啊，”吴常笑也笑起来，“她跟我说，都是多亏了五音娱乐的夏总帮忙。”
“她还特别提到，那位夏总比较重视自己的学妹学弟，我就想着，顾清欢不也是明德的学生么，卖个好，以后也许用得上？”
那次圈内的“大地震”，有夏禾出手，五音娱乐背后是夏家的事自然瞒不住了。
不过夏禾原本会瞒着这件事，主要是他成立五音娱乐的时候，还没想着活下去。
早早暴露，等以后他不在了，白寒山反而独木难支，索性一直瞒着。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活得好好的，便借着那次的机会公开了五音娱乐的背景。
徐瀚海摇摇头：“老吴你也是学会钻营了。”
“嘿你这话说的，”吴常笑板起脸，“不就是顺手的事么！”
徐瀚海不再接话，连墨镜也戴上了。
吴常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继续吃盒饭，一边给顾清欢发消息。
【我跟徐导说好了，你们周六上午随时可以过来。[定位]】
顾清欢举着胳膊挥了两下，没想到吴导和徐导这么好说话。
她想了想，决定晚上回家后再给莫愁和柯希克发消息，不然这两人该激动得一下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下午有两节主课，顾清欢回到班上，和施光绘说了中午的事，也问他周六要不要去节目组。
施光绘叹服：“班长你的人脉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你应该去找许星河进修一下你的语文，”顾清欢说，“什么叫‘离谱’啊！”
施光绘迅速扯开话题：“我当然要去，学生都去了，我这个老师怎么能不去。”
“综艺节目对导演和摄影会有帮助吗？”顾清欢问道。
“当然有啊，提前了解下业界生态也是一件好事，”施光绘露出了不堪回首的表情，“不管是什么爱好，一旦变成职业，真的很痛苦。”
出片简直就是一场对自我的折磨，风吹日晒，暴雨倾盆，把自己沉在水里、埋在土里都很正常。
那种偶然抓拍成就经典的剧情很少出现在现实里，大多数摄影师都是一遍又一遍地等待、调整，只为了按下快门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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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光绘算是过来人了，所以在教导柯希克的时候，也注意着培养柯希克的心态，避免他因为错过遭受打击。
不过这方面柯希克倒是很有耐心，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不会为错过而遗憾，而且期待下一次。
“你也有很痛苦的时候吗？”顾清欢问道。
施光绘重重地点头，却没有对着顾清欢吐苦水，而是笑着说道：“只是，就算再痛苦，我也不想松开我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