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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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茵茵眨巴眨巴眼睛,觉着棉被不够厚实,拉着男人一同倒在上面。
  女上男下。
  冷不丁后背着地,贺斐之怔愣间,胸膛上袭来一方温玉,软软的、香香的,勾缠着意识。
  他揽住“温玉”的腰,静静躺在那里,目视上方的厢顶,在狭窄的车厢内,似坠入绵柔的云,飘飘荡荡、恍恍惚惚,理智和自持被击得零碎。
  “茵茵。”
  怀里的女子没了动静,微张着檀口睡着了。
  贺斐之单膝抵地,翻转过身体,将人压于厢底,撑起上半身凝睇女子许久,清润曜黑的眸子晕开两抹红晕,他寻到她的手,强行与她十指相扣,身体慢慢下压,薄唇靠近了她的脸颊。
  “茵茵。”
  再唤睡梦中的人儿时,嗓音不可抑止的沙哑,自醉般地想要沉浸。
  他略过她的额头、鼻骨、鼻尖,气息氤在她唇峰之上,犹豫很久,只与那粉唇轻轻擦过,没有放纵自己去一亲芳泽。
  她会生气的。
  想到此,他坐起身,深深地呼吸了几次,为阮茵茵盖好被子,钻出车厢去驾车了。
  心口悸动犹在,任朔风如何狂吹都消散不去,可转瞬,他又想起了正事。
  那老人很不寻常,但对他们并无恶意。
  驴车驶离农舍许久,老人收回视线,笑呵呵地打个响指。
  可打了许久,也不见回音,她又连续打了几个,还是没有回音。
  一掐腰,老人没了好脸,“还不出来?”
  远处的山坡下,一袭霜白缎纹锦衣的男子走了出来,眼中含笑,目视驴车驶离的方向,“娘,见到贺斐之感觉如何?”
  老人看向来人,侧耳道:“啊?”
  段崇显仰头扶额,走近她大声道:“没什么!”
  老人撇撇嘴,“怎么躲那么远?”
  “贺斐之可是猴精儿,我藏得近,还不得被发现。”
  当听说贺斐之和阮茵茵失踪后,段崇显便带着下属前来救援,还特意请出了自己大隐于市的母亲。
  母子摊开附近的舆图探讨后,料定贺斐之会择这条路线脱险,于是等在终点,没有如季昶那样盲目地寻找。
  而贺斐之并未见过段崇显的生母,自然没有认出。
  老人姓董,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翎薇。但除了段崇显,其余下属无人知晓她的名讳。
  这对母子若是走在街上,也很少有人会认为他们是母子,毕竟差了四十五载。
  董夫人褪去身上破旧的布衣,换上段崇显亲手送上的妆花缎袿衣,若有所思道:“那姑娘和贺大都督有隔阂。”
  段崇显搭上母亲的肩,卖力地按揉起来,“贺斐之伤过那姑娘,没那么容易和好。”
  董夫人重重一哼,“那就怪他了,媳妇是要疼惜的!”
  段崇显无奈一笑,揽住母亲的肩走向山坡前,带她一起纵览白雪皑皑下的峦壑峭岫。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怒吻。◎
  金乌西坠, 漫天红霞。
  快到皇城时,贺斐之在路边垂柳旁停下驴车,放出响箭。
  没一会儿就有大批三千营的骑兵赶至跟前。
  “末将等救援来迟, 请大都督降罪!”
  浑厚的声音,惊醒了车厢中沉睡的女子。阮茵茵揉着眼皮坐起来,挑帘看了一眼黑压压跪地的骑兵,赶忙缩回车厢。
  贺斐之反手挡好帘子, 示意骑兵们开道回城。
  浩浩荡荡的人马驶入城门时, 一直在总督衙署等待消息的秦砚舒了一口气。
  总算回来了。
  在救援时, 秦砚没有一同参与,而是快马加鞭护送少帝回宫, 与冯首辅等重臣一同坐镇朝廷, 稳住了人心。
  “既如此, 本官先回大理寺了。”
  盛远追上前, “秦少卿不等着见大都督一面?”
  “没事就好, 回头见吧。”秦砚披着白氅,向后挥了一下手中折扇。
  大冷的天还拿把扇子,盛远甚是不解,殊不知, 那把扇子可是忠勇侯府的暗器之王。
  等从秦砚口中得知妹妹安然回来,韩绮面上不显,回到公廨时重重合上门,双手撑在书案上喘起了气儿。
  幸好无事。
  她们姐妹再禁不起分离了。
  “叩叩叩。”
  有人前来。
  听那不客气的叩门声,就知是哪位大爷。韩绮调整好心绪,拉开门缝, 一脸恭敬地问道:“秦少卿何事?”
  “白日里关门作甚?”
  “冷。”
  “大男人怎么总是怕冷?”秦砚用脚尖顶开门扉, 侧身挤了进来, “有个案子,上面想让你过几日去跑一趟。”
  韩绮认真听他讲完梗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工部虞衡清吏司的官员私藏兵器,私下卖给山匪,需要大理寺介入调查。
  这案子倒是好取证。
  不过,韩绮另有了打算,也是终于等来了脱身的机会。
  **
  将阮茵茵送回府,贺斐之入宫面圣。
  见到贺斐之走进殿宇,少帝没顾及帝王之仪,泪潸潸地跑上前,一把抱住贺斐之的腿,“大都督,你总算回来了......”
  少年哭得差点背气,贺斐之放下臣子之礼,附身抱住他,“让陛下挂心了,臣无碍。”
  看着这一幕,朝臣们各怀心思,有人感慨君臣连心,有人喟叹少帝气盛,还有人暗恨贺斐之能安然回来。
  太后翻转着鸡心核桃,睇了少帝一眼,示意御前宦官将人带回自己身边。
  一面是太后,一面是贺大都督,御前宦官左右为难,讪讪地走到少帝身后,谄媚道:“诶呦,这两日,陛下寝食难安,就盼着大都督安然回宫,今儿总算心落地儿了,老奴......”
  “行了,哀家听得脑仁嗡嗡。”太后打断他,看向松开少帝直起腰的贺斐之,“大都督能够回来,是朝廷之幸事,哀家甚是欣慰。”
  贺斐之对太后从中作梗的事已心知肚明,语气平平道:“托太后的福。”
  太后垂眼,掩去几许蔑然,“大都督为救美,不惜身陷险境,哀家觉着,那女子怎么也该以身相许才是。”
  已经回宫的季昶半敛眸子。
  按理儿,阮茵茵背后无势,对贺斐之而言是拖后腿,太后此举,无疑是间接削去了贺斐之会因联姻壮大的势力。
  赐婚似乎变得顺理成章,只要贺斐之同意,没有阮茵茵拒绝的份儿。
  不知怎地,季昶心里乱了一晌,他定眸看向贺斐之,想听听对方的意思。
  怎料,贺斐之淡淡道:“救人乃一时的无畏,还望太后莫要凡事都与风月情/爱扯上关联。”
  话落,在场的朝臣们瞠目结舌,这话无疑是在打太后的脸啊,实在是越礼了。
  太后感觉面上过不去,却碍于场面,没有动怒,只道头晕,让季昶扶着她回了慈宁宫。
  贺斐之没有在意,安抚了一会儿少帝,带着宫门外的骑兵回去了总督衙署。
  圣旨赐婚的确不容阮茵茵拒绝,但他不想以这种生硬的方式,绑缚住她,也将他们拉到无法迂回的千尺冰窟中。
  阮茵茵回到府中,与榕榕和婉翠讲起被困的经历,心有余悸。
  榕榕抚抚胸口,“还好有贺斐之。”
  说完拍了下嘴,“瞧我。”
  阮茵茵缄默,回屋浸泡在浴桶中,将浸水的脸帕搭在额头,任水滴滑入发缝。
  这次的恩情,还不上了,带着浅浅的歉意,她彻底没入浴桶中。
  傍晚暮色苍茫,阮茵茵彻底酒醒,头还有些晕乎,在喝下一碗醒酒汤后,裹着白绒斗篷坐在后院的廊椅上,凝着枝头唧唧啾啾的麻雀。
  这时,婉翠揣着几包草木的养料走来,“姑娘,季厂公来探望姑娘了,没进院子,在府前等着姑娘呢。”
  没想到他还记得辛夷花的事,阮茵茵示意婉翠将养料拿去柴房,自己走出府门。
  巷陌的槐树前,男子一袭银红罗纹立领长衫,腰缠玉石黑革,瑰丽妖冶亦如初见,尤其那两瓣殷红的唇,让他多了雌雄莫辨的诡美。
  “来了。”
  如寻常招呼老友般,阮茵茵翘起粉唇,朝他招招手。
  她招手的方式很特别,手指上下摆动,很像一个乖顺的邻家妹妹。
  在担忧了两个昼夜后,季昶心里的大石有了着落,上前一步迈上石阶,在阮茵茵毫无防备上,将她拥入怀中。
  “没事就好。”
  身体一僵,阮茵茵左右瞧瞧,抬手想要将人推开,奈何力气不敌对方,“你、你怎么了?”
  阮茵茵缩起肩膀,尽量缩小存在感,试图脱离开他的怀抱。
  季昶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她越抗拒,手臂收得越紧,倏地,侧方徒然逼近一道身影,挥手就是一拳。
  重重砸在季昶那张阴柔绝美的脸上。
  隐于暗处的西厂缇骑立即现身,发现挥拳的人是贺斐之时,全都傻了眼。
  贺斐之的隐卫也不遑多让,拔刀闪现于四周,但在发现先出手的人是自己的主子时,也都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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