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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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业带着沈聆,将她请到了沙发前坐下。
  老管家见家主这一举动,这才让仆人们上了茶。
  “实不相瞒,其实,我娘并不是因病逝世的。”梁业说着,看了一眼老管家。
  老管家会意,点了点头后,带着休息室里的仆人一起退了出去,偌大的休息室里,只剩下沈聆和梁业。
  梁业在沈聆旁边的沙发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徐婆婆的外孙女,徐婆婆一直都住在西乡村,我们梁家的情况,她也是再熟悉不过的,她应该也同你说过了吧,我娘,生前活得受罪,虽然是梁家正妻,但这辈子也没有走出梁家祖宅几次,我爹辜负了她,在外面花天酒地,弄了好几个私生子,侵吞了萧家的全部家产不说,更是将我娘视如无物,动辄对她拳脚相加……唉,如果不是宗族耆老的庇护,估计他早就下毒毒死我和我娘了。”
  “梁老太爷居然……”
  “不说他了,我也知道我娘这辈子苦,我暗暗发誓,等我承继家业后,一定要把她从梁家祖宅接出来,让她过上舒心的日子,可在我爹去世后,我娘就像是中邪了一样,发了一场高烧后,成日风言风语,不愿意离开祖宅,声称外面有人要害她性命。”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
  “是的,我请了许多医生看诊,但都无济于事,西医说,我娘是精神分裂症,并有幻听、幻视,经常能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而玄学上的先生们则说,我娘是被附体上身了,三魂七魄已经不完整,这才疯癫无状。”梁业说着,痛苦地揉了揉额头,“这件事情我瞒得一丝不漏,就担心风声传出去之后,被外人说三道四,可我娘的病情并没有因此好转,甚至日复一日地加重。”
  “梁老太太也是可怜人……”
  “终于,在某一天雨夜,她穿着一袭红衣服,在祠堂里上吊自杀了。”
  “啊?!”沈聆倒吸了一口凉气,“红衣上吊,这是大凶啊!她还在祠堂这样阴气比较重的地方自杀,这是……这是要化作厉鬼不成?”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敢把她的死状泄露出去,对外,只说是她生病后药石无医而死,真正的死状,也就只有梁家的几个人知道。”
  梁业说着,抬起疲惫的双眼看向了沈聆。
  “没想到,自从我娘死后,我家里开始出现了许多怪事……点灯会在半夜突然打开,走廊里经常会听到有人跑来跑去的声音,电梯也会在午夜突然运行,甚至是监控里也曾经拍到过一个红色的半透明影子一闪而过,院子里的狗会突然叫唤,厨房里的杯盏也会莫名摔碎……”
  “我明白了,所以您……”
  “是的,我做了这场法事,是为了驱邪镇宅,而我请来阴厨的目的,是为了听听看那个藏在我家的脏东西,究竟是我母亲还是别人?我想把这东西送走。”
  第251章 梁老太爷
  “如果真的是老太太的魂魄在死后不得安宁,我作为她唯一的儿子,也终日不安,希望能帮我告慰她的灵魂,让她往生极乐。”
  “如若不然,也希望阁下能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我府内兴风作浪,我梁家是钟鸣鼎食之家,虽然不是富可敌国,但有如今的家产并不容易,也绝不容许这样的肮脏东西存在。”
  ……
  梁业是这么说的。
  从他说话时的表情和神态来看,他的确是被府内的灵异现象扰得不堪。
  他的这双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一般,透着些许的神采,然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眼眶下方的黑眼圈却异常明显,宛如浓重的阴影,这黑眼圈似乎也在说着梁业这段时间来的辗转反侧以及缠绕在心头的万千思绪。
  梁家发生了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灵异现象。
  梁家上下口风虽然严,可内部早已经人心惶惶,梁业作为家主,希望早日解决这件事情,所以才借着做法事的由头,一来希望能镇宅安宁,二来,也希望能请到通晓阴阳的阴厨,对亡魂对话。
  【如果对方是我母亲,我一定尽力完成她的心愿,如果不是,我也希望知道她一直徘徊在我家,到底有什么需求,如果能办到,我梁业也会尽量帮她了解心愿,只希望她不要老在我家,我小儿子刚出生,魂魄轻,看不得这些东西,夜里也时常惊醒,总是嚎啕大哭,让人不安。】
  梁业是这么说的。
  沈聆也明白、理解他的用意。
  只不过,让她吃不准的是,梁业似乎并不知道阴神之事。
  沈聆沉思。
  此刻,她正跟着老管家,往灵堂而去,两人拉着一段距离,老管家不急不慢地走在前面,沈聆沉默地跟在后面,沉浸在自己蔓延的思绪之中,视线有些无法聚焦一般地落在前方。
  ——如果,梁业不知道阴神的事情呢?
  ——毕竟从他目前的表现来看,他是真的对鬼神之事一无所知。
  ——并且,如果府内真的藏有阴神,她会容许别的小鬼踩在自己头上吗?
  ——必不可能。
  ——梁业如果是阴神的供奉之人,他想解决此等事情,直接请求阴神不就好了,何必绕了一大圈,请一个菜鸟阴厨解决这事情?岂不是把事情做得更加复杂?而且以梁业的性格,必然不希望外人知道梁家内部养小鬼、供阴神的事情,一旦请外人插手鬼神之事,反而容易暴露梁家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聆摇了摇头。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思考下去,那么梁业应该不是阴神的供奉者才对。
  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被灵异现象扰得不胜其烦的……普通人。
  是的。
  梁业从小在西乡村长大,他了解村里的一切,自然也知道沈聆的外婆是何等能耐,在自家府邸出事之后,自然第一时间想到村里的老神婆,想到老神婆的能耐请求她帮忙解决自家的事情。
  这样的思路思考下来,才符合逻辑。
  可是。
  这宅邸的风水格局这么特殊,吴妄也看出了风水布局方面的不妥,这样的布局,难道是偶然?
  不太可能。
  要知道,这么大一个宅邸,在选址、定方案的时候,必然会请高人进行指点,尤其是经商的大家族,更是注重风水学,梁家府邸的风水布局这么奇怪,就连吴妄这么一个不是专门看风水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妥,那些专门看风水的人,看不出来吗?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
  故意为之。
  想到这里,沈聆更觉得眼前的局面错综复杂。
  直觉告诉她,梁业应该和阴神的事情没什么关系,而且从对方的言语神态来看,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求助通灵之人的帮助,他的言语做派更像是唯物主义者,这样的人,对鬼神之事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也不会求助她。
  可这一点,却和梁家府邸的风水情况所悖逆。
  而如果要两种观点同时成立的话,只有那么一种情况……
  “那个……管家,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您一下。”
  沈聆看着走在前面的头发花白的老管家,轻声开口。
  老管家脚步缓了几分,他微微回过头,看向了沈聆:“沈小姐有话直说,老爷吩咐我了,这段时间要招待好沈小姐,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我们要尽力配合您。”
  “……这个府邸,是梁业先生设计建成的吗?我感觉府邸的风水格局有些不同寻常。”
  “这府邸,是在我们家主手上建成的,但是图纸并不是梁先生定下的。”
  “嗯?”
  老管家左顾右盼之后,凑近了沈聆,轻声说道:“这件事情,只有府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才知道这件事情……这府邸在设计规划的时候,我们梁先生还不是家主,当时的话事人,仍旧是梁老太爷,听说,他亲自拜访了许多高人,寻了这一派风水宝地,并用五年时间,设计了宅邸的风水格局,只不过,在图纸刚出来的时候,梁老太爷就去世了。”
  “这么凑巧?”
  “是的,在梁业先生接手了梁家之后,为了秉承梁老太爷的遗愿,继续按照梁老太爷的图纸修建府邸,这才有了今天的山水庄园。”
  “那……按照图纸建设府邸,也是梁老太爷的意思吗?”
  “是的,梁老太爷在临终前,是这么嘱咐的,当时,我也在场,我原以为梁老太爷会交代一些集团方面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宅邸修建……”老管家说着,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怀念,“我在梁家也是工作了大半辈子了,梁老太爷,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事自有决断,我们这样的下人,也不好揣测什么,老太爷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吧。”
  沈聆听着老管家缅怀过去的话语,只感觉这一切似乎更扑朔迷离了。
  按道理,设计宅邸的人,才是最有嫌疑之人。
  他原以为这一切都是梁业的做的,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梁老太爷或许才是这一切的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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