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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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万分忐忑,为防晚上某人来找自己算账,脚尖稍稍绷紧,试探性地上前,去勾对面人。
  这种事终究是第一次做,梁幼薇隐觉不安,动作也磨磨蹭蹭,千回百转。不过是她的腿太短吗?怎么还没碰到目标?眉尖轻轻皱起来,梁幼薇向右方偏转。
  “啧。”突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来自贺静淑,一道来自邵樾。
  来不及思考,梁幼薇光速收回脚尖。内心疯狂尖叫,完了完了,蹭错人了!Whereis梁京仪的脚?怎么碰到的是她妈妈!
  “薇薇,你刚刚怎么…踢了我一下?”斟酌下用词,贺静淑咽下“蹭”。
  她当年喜欢和梁江升这么玩,可自己身边的人是梁京仪啊,梁幼薇总不能和姐姐玩这些。
  梁幼薇心脏狂奔,窒息感毫不留情,她伪装云淡风轻,甜甜蜜蜜回:“对不起嘛妈妈,我就是想翘二郎腿,不当心碰到您了。”
  “噢。”贺静淑收回怀疑的目光,又看邵樾,“那小樾刚刚是怎么了?”
  邵樾缓缓把视线从对面梁廷鞍身上转移,重新露出温文尔雅的笑:“没事的妈妈,这道汤太鲜了,我一时情不自禁。”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白瓷碗,没人知道他恨不得捏碎对面人。
  梁廷鞍,这个不知羞耻的衣冠禽兽!面上端庄得像是在开大会,脚下骚出天来了!他都退多少步了,还硬蹭!
  而被痛骂衣冠禽兽的人心里也憋着气。
  邵樾他有病吧?发现不对劲了就不知道第一时间说出来?还有,他已经很努力地往梁幼薇所在的方位靠拢了,为什么碰到的是邵樾?这贱人是不是把腿放梁幼薇那儿了?
  要不要脸?!
  众人面色各异,唯独梁京仪,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玫瑰红唇角上翘。
  梁幼薇,小笨蛋,好不容易在公共场合勇敢一次,还勾错了人。
  至于邵樾和大哥么……思绪回转,梁京仪嘴角笑意淡出讽刺——狗咬狗,一嘴毛。懒得喷。
  老奸巨猾、年轻时早什么都玩过一遍的梁江升:“……”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家门不幸!真他娘的是家门不幸!
  诡异的一顿饭吃完,梁江升喊了邵樾去书房。
  梁幼薇不太明白,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一边玩姐姐的手指,一边问:“为什么只叫了邵樾过去啊?如果要谈生意,不该把你们都喊过去吗。”
  梁知徽随她揉捏,似笑非笑:“可能是想跟他商量怎么对付我们吧。”
  “为什么?”梁幼薇不明就里。
  “因为他更年期,别理他,没事。”梁知徽笑笑,切换话题,“这两天过得还舒心吗?邵樾对你好不好?”
  想到这两天的日子,梁幼薇切换含羞带怯的神态:“挺好的。其实他跟网上说的不一样,姐姐,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
  邵樾的真实性格简直和他的外表两模两样,温良得体,耐心平和,除了婚礼当晚出了点小问题,其他部分的体验感都还不错。
  “看来邵樾该去做演员,真是现成的伪装者。”
  梁廷鞍心里气闷,但他不会对着家人发,全部都不阴不阳地给了邵樾。
  外人不在场,梁京仪不在他们面前憋笑,直接乐出声来:“哥,原来你身上也有幽默细胞啊?不过我有点好奇,哥哥,你说邵樾在饭桌上是抽哪门子的风?好端端的,他啧个什么呢?”
  一听梁京仪喊了叠词,梁廷鞍就顿感不妙。等她完整说完一句话,眼前更是发黑。
  梁幼薇咳了咳,瞄一眼嘴角绷直的兄长,为他找补:“应该单纯是因为汤好喝吧。”
  “那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梁京仪勉强乐意给心上人面子,虽然她对梁幼薇的这一行为不算满意。所以,她紧接着问:“你今晚在哪儿睡呢?”
  梁幼薇没察觉不对劲,大大咧咧:“在我自己的房间呀,怎么了?”
  梁京仪的笑意岌岌可危:“和邵樾么?”
  “当然是我自己——”抬眼,看清这人不善眼神,梁幼薇赶忙改口,气势陡转直下,弱弱道:“那个,如果能和三姐一起,那就更好了……”
  梁廷鞍看得迷惑不已。
  梁幼薇到底被梁京仪抓到了什么把柄?怎么就这么怕她顾及她呢?过去她惹自己生气,顶多哄一两句,若是还哄不好,她反倒发脾气。怎么,现在换成梁京仪,恨不得把对方当公主、当小姐捧起来?
  梁知徽似乎并不在意假妹面对亲妹的柔弱,看到这么一幕,她也只是收回视线,不轻不重地叮嘱道:“薇薇还没满四个月。”
  “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那双眼高高兴兴地眯起来,声音柔和不少,“不过,妹夫应该不会向爸爸妈妈告状吧?”
  梁幼薇捂脸,被她口中“妹夫”臊得慌:“怎么可能啊京仪,你别这么说好不好……”
  “看你表现。”
  停顿数秒,把她心里的羞涩完全吊起,梁京仪才慢慢收回那根绳,让她落回实地。
  训猫似的。
  -
  梁幼薇说到做到,用一个眼神征得邵樾同意后,便背着手,一蹦一跳地回到三楼房间。
  “这么快?”
  听到开门声响,梁京仪没抬头,她指骨稍抬,推了把眼镜,还在看数据表格。
  梁幼薇对别人的事没太多窥探欲,见梁京仪还在工作,便自己在衣帽间里挑睡衣,“嗯,邵樾很好说话的嘛。”
  伏案工作的女孩嗤笑:“因为他知道自己立身不正呗。”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才娶到梁幼薇,屁股痛不痛,只有……不对,邵樾和那群死人不一样。他还算高档,主要靠背景,不靠沟子。
  “京仪,其实邵樾挺正的。他之前的花边绯闻也是有原因的,不是出自他本意。”
  梁幼薇以为她是指责邵樾的情史,抿了抿唇,还是探出脑袋,双手扣住门框,想要解释。
  梁京仪仍不抬头:“梁幼薇,你可别跟我说——‘这都是那群女的勾引他’这种话。”
  “怎么可能?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说都不可以把责任推到单方头上来啊。”梁幼薇讶然,朝她走过去,“而且就算是勾引又怎么样,邵樾没有女朋友,想追求好生活、帅男友很正常啊,又不违反道德法律。”
  低挽丸子头的女孩放下电子笔,身体向粉嫩电竞椅上一靠,眼皮撩起来,闲适又放松:“那么,你想怎么为他开脱呢。”
  “不是开脱,是澄清。”
  梁幼薇坐进旁边的椅子,不在意她话中的讽刺,神情认真又严肃,“京仪,每个人都会有被束缚的时候,不对吗?那时候邵家需要邵樾出面制造些新闻,这并非是他本意,他也是受害者……”
  梁京仪没有打断梁幼薇,眼皮半睁不睁地耷拉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说到口干舌燥,梁幼薇把手边的冰牛奶一饮而尽。见她停下来,梁京仪抬抬下巴:“说完了?说完了就洗澡去。”
  瞧她这姿态,梁幼薇不禁气结,连“三姐”、“京仪”这种亲昵的称呼都不喊了。
  “梁京仪!你刚刚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她分明说了那么久!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所以,你先去洗澡。”
  “……烦死你了!”
  “随你的便。”
  梁幼薇觉得不能再说话了,不然她迟早被梁京仪气死。
  “砰”的一声响,梁幼薇气势汹汹地进了卫生间,锁死门。
  而梁京仪闭上眼,异常明显的深深呼吸。
  烦死她了?她又何尝不烦她。
  本想着今晚好好聊聊天,松松神,结果她一开口就是邵樾多惨多惨。梁京仪听得只想冷笑,邵樾惨?他哪里惨了?开豪车、住别墅、当大老板、就差没选妃了,惨个屁!
  自己不比邵樾惨么?
  普天之下,试问哪个正常人甘愿没名没分地做地下情人?她如今比“自甘堕落”还要下贱,别人好歹只是没名分,而自己居然还要玩分享那套!
  梁幼薇没嫁人之前,她尚且能够自我麻痹,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自从梁幼薇嫁去别人家,她看着网络洋洋洒洒的祝福,听着周边郎才女貌的诅咒,终于有了实感——自己的行为有多可耻,可笑。
  梁京仪尝试过自洽,她告诉自己,梁幼薇爱的是她,不是邵樾,所以根本没必要在意,没必要内耗。但就在刚刚,那人信誓旦旦,满目恳切,只为了证明邵樾是好人。
  为什么要反复证明?
  因为她在乎。
  那我呢?
  我算什么?
  天知道梁京仪刚刚多想把桌上的东西通通扫落在地,宣泄满腹怒火,最好再指着梁幼薇的鼻子破口大骂,质问她“你是不是没有心”。
  可就在这种冲动涌上来的下一刻,理智就按住了她的身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深爱、且也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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